猛泰正说到这里,就听得承隆那里派他出去。只得拿短着刀到了阵前。那萧可龙这时正杀得性起,下了马,摆着锤就要开战。马猛泰还是说了好些个贫话,才抡刀就望下砍。急先锋的锤望上一迎,把那猛泰的短刀磕飞。猛泰回身要跑,被一脚踢在背后,趴在就地。萧可龙过去用脚蹬着,说道:“好一个无名小辈!敢来在我跟前送死!”
马承隆与众人一瞧,说道:“不好!马猛泰要死在贼人之手来。”大家也只能干瞧着,一时无法救他。只见萧可龙摆锤大笑,说道:“不想你等都是些个无能之辈!”方举锤望下打。只见一阵尘沙,马猛泰抓着刀就往回跑。原来是猛泰被萧可龙踢倒,自料必死。急用手抓了一把土,望着贼人面门一扬,迷了他的两目,闹了一嘴土。萧可龙脚蹬不稳,望后退了两步,马猛泰抓刀跑回了本队。萧可龙说道:“好一个混帐东西!愣把我给闹了一脸土。我要是再拿住你,绝不饶你!”
只见张光泰催马出了本队,大喊道:“贼人真是可恼,你往哪里走!我必要生擒你这小辈!”原来张光泰在本队之内一瞧,说道:“这些贼人来势大极大,恐怕今天泥金岗不好对付。我受皇恩浩荡,何不去与那个贼人拚命!”于是一催马,直到阵前,心想道:“能死阵前,不死阵后!”他一拧手中的枪,大骂贼人。
那萧可龙瞧见张光泰,正要说话。却听得那身背后有人说道:“头领大爷,你不可放走来的这人,他就是当初的张光泰。本来也是咱们教中人,不料反而归降了大宋。大爷,你老人家务必要把他拿住报仇雪恨!”萧可龙一见光泰端枪奔自己刺来,他那擂鼓金锤望外一磕。张光泰如何敌得住,那支枪早就被砸得松手。光泰腿望外一磕,卷回马来,一直的望回就跑。
只见那边对面来了一个英雄,大嚷说:“张大人不必着急,我来拿这贼人!”光泰一瞧,那个人身高九尺,面如白玉,两道绿眉毛,一双大环眼,三山得配。原来却是一位英雄,姓黄名勇人称小白龙。他自前在黄河湾与谷桓壮分手,就在四处游逛名山胜境。到处行侠作义,除恶安良,永不偷人家。他要没有钱使用,访问哪里有贼窝,他就去讹贼。如若给他,万事皆休;如不给他,当即动手。轻者带伤,重者废命。绿林中闻名丧胆,望影心惊。
这一日,到了闽南地面。手内无有盘费,黄勇心想道:“也是真没有主意啦,我今天破了戒吧。就在此处打劫过往的行路之人,暂顾燃眉之急。”一瞧前边有座松林,穿林有条大路,黄勇就在树后一等。等了有两三个时辰,不见有一人过来。正等得着急,只听那边小车“吱扭吱扭”响,黄勇一听,心中想道:“买卖来了!”再一细看,凉了半截,原来是一个磨剪子的。
黄勇心道:“我劫他作什么!还是再等一个有钱的就是了。”便把磨刀的放了去,站在松林,又等候多时。只见又来了一个少年男子,约二十多岁,身背着一个大包袱。黄勇喝道:“你站住!”把手中的木棍一举,那个少年男子吓了一跳,急忙把包袱一扔,说道:“好汉爷饶命!包袱内是我才从舅舅家中借来的两三件棉衣服。我家离此不远,我父母都是得了伤寒病。家中当卖已空,无处求借,才到我舅舅家中借了这几件衣服。好汉爷要,就拿了去,我一家人该死了。”说罢,放声痛哭。
黄勇说道:“那你去吧。可惜我腰中未带银钱。若带银两,我倒要周济你几两,你倒是一个孝子。你在什么庄村住?晚半天我送银子给你。”那少年男子说道:“好汉爷要问,我就在前边太平庄。我姓张,名永,在村西头住:三间草房,院中有棵枣树。”黄勇说道:“你回去吧,少时我自有道理。”那少年男子竟自去了,黄勇又在这里等候着。
日色将暮,从那边来了一个人,约三十有余,正低着头往南走。黄勇把手中木棍一擎,大喊一声说道:“快留下买路的金银,放你过去。如若不然,我定要结果你的性命!”那人一闻此言,说道:“罢了,这一条道上劫路的太多!我方才在北边五里多路,被一伙人把我的马匹和五百两银子劫去。当时虽则他们未要我的命,不过我也活不成了,惟有一死而已!好汉爷,你要杀便把我杀了,这身衣服都是你的。”
黄勇一听,说道:“好哇,我本就等了有一天,却什么都没等到。原来是在我前面还有劫贼。你姓甚名谁?要去哪里?我务要把你的马匹、银两给你要回来。”这人说道:“我姓李名永福,在京城绸缎店作生意。我这是回家,今天遇见好汉爷。若能把我的马匹等要回来,我分给你一半。好汉爷,你跟我走。”
二人便一直奔了正北,走了有五六里路。李永福说道:“前面有一个山口,山口外有一片松树。”正在此时,只听树林内“呛啷啷”一棒锣声,冲出来四十多名贼人。为首有一个贼人,身高一丈,膀粗腰圆,面似青粉,两道细眉,一双小眼睛。手拿着一对镀金锤,锤头如同西瓜般大小,锤柄仿佛核桃那样相似。
那人即大喊道:“好小辈别走!快留下买路金银,有毛寨主在此!”黄勇一闻此言,说道:“小辈!你不认识爷爷吗?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姓黄名勇,人称小白龙。江湖绿林闻名丧胆,望影心惊。”这位毛寨主一听,就了一跳,说道:“原来是黄义士!那请你老人家到我那里去住上几日愿意走有盘费,不愿意走,就在此处为山寨之主。”
黄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人说道:“我姓毛名顺。方才我这里得了一号买卖,我瞧跟着你老人家回来了,就知这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