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隆说道:“奴家二十二岁。我们当家的死啦,我去上坟去了,因此迷失路径。求众位开门,我到里面暂住一宿,明日早行。”几个看门的一听,说道:“平常也没这个便宜事。今天里面有大事,又有个小寡妇叫门。咱们给她开开门,叫她进来,到门房里等着。完了事,咱们大家追欢取乐。”说罢,就要开门。旁边有一个上年岁的说道:“不可这样,我上房去瞧瞧,若果是个小寡妇,你就把她叫进来;若不是,恐怕奸细前来诈门,那时还了得!”说罢,登着梯子上房。
到了房上望外边下面一看,他认出是马承隆,赶紧嚷道:“别开门!别开门!是马承隆在外头!”那众贼人又上了一道门闩,说道:“好一个马承隆!你装着妇人说话,冤我们来了。你不用打算进来,我们也知道你不会飞檐走壁。”马承隆在外边一听,急得乱嚷怪叫,心里说道:“我何不用我这口宝刀,把他这门给开个小门?”说罢,把宝刀望门上一插,只听“咯嘣”一声响。马承隆用手一按劲,望下一按,又把宝刀拉出来,一连几刀,开了一个小门,一脚踢开。吓得贼人直嚷说:“了不得了!马承隆把门给旋了一个小门!”贼人胆子大的都跑了,胆子小的吓了个骨软筋酥,不能动转。
马承隆进了大门,抡手中宝刀,照定贼人就砍,直杀得死尸东倒西歪。马承隆望里走,方到二门,只见从里面跑出曹台、马刚、马强,三个人带着一百多名贼人。手拿长枪、大刀、短剑、阔斧,齐在二门以里,分两旁站定。只听得曹台说道:“马承隆,今天你是飞蛾扑火,自来送死!谷桓壮与张光泰等五个人,都叫我们杀了。正要派人前去拿你,不想你自来送死!”
马承隆一听,就急了,抡手中宝刀,照定曹台就是一刀,说道:“好一个曹台!我拿住你,与张光泰、谷大哥报仇!”曹台举棍相迎,只听“咯嘣”一响,把曹台这条棍削为两段。曹台正转身要望二门里头跑,马承隆赶至背后一刀,“呵哧”一声,曹台腰断两截,当时身死。
那边恼怒了马刚,吩咐手下一百多人说道:“不准出走,都在二门里头等候,等我前去拿他!”举手中四棱镔铁冲,蹿到二门以外,说道:“马承隆,你还认得我吗?我们今天在此遇见,真是冤家对头!今天将你拿获,以报当年之仇!”说罢,二人动手,不分高低上下。
马强在那边一瞧,怕是哥哥受伤,大嚷一声说道:“你等跟我出去,我要将这姓马的生擒活捉。”群贼答言,把马承隆围住。马承隆也真急啦,一摆大环金丝宝刀,指东杀西,也有把刀给削折了的,也有把人头砍掉了的。马刚一抡镔铁冲,照着承隆打去。承隆刀往外一推,把铁冲削为两段,趁势一刀,将马刚杀死。
马强赶过来,要替哥哥报仇,亦被承隆杀死。群贼大乱。承隆宝刀一摆,碰着就死,挨着就亡,招着一下,筋断骨头伤。直杀得高处人头滚滚,低地血水横流。承隆杀进第二重门,但只见众位朋友都在那里,心中这才放心,才知道曹台说的是诈语。众头目见承隆一到,甚是勇猛,一齐望后倒退。
马凤山等六个头目由上房屋中地道逃走去了。余贼被六位英雄杀散,直至天色大亮。侯爷说道:“光泰,这件事应该如何办理?”张光泰说道:“我去回禀太守,奏报圣上。不过是剿灭教匪,还许得点功劳。天奈此事关系重大,非得亲身见太守不成。众位走,到我衙门去。”
侯爷说:“我们要回家歇着去了。三弟,你自己去办公事吧。”众人离了会馆,方到山口,只见黎桂、周重带五十马队前来,寻找张光泰。张光泰一瞧,说道:“会馆正没人看守,你二人带官兵前去看守,等地方官来验看。”说罢,众人分手。
光泰回到自己衙门,换好了衣服,吩咐备马,带着蒋羽直奔太守衙门。路上对蒋羽说道:“昨夜晚之事,好险哪,好险!若非侯爷等赶到,你我此时早为泉下人了。”说着话,来到衙门口,请门卫进去禀告。少时,衙役来传张光泰过去。
太守大人姓乌名德,他到任之后,那些个旧日的亲朋与同乡就全来了,在他衙门内一住。自此,外面有点什么事,他就知道。今天张光泰来到里面,他正坐着大堂,与扈德大人在那里说公事。两旁刀斧手、众亲军都在两边站定。
张光泰过来行礼,说道:“水师副将张光泰见过大人!”太守说道:“你来此有何事!”张光泰说道:“卑职昨晚带兵丁查拿盗贼,至闽南会馆。有乾坤会八的贼人夜聚。卑职进去剿拿,贼人拒捕,都是乾坤会的贼匪,擅敢与卑职动手,杀死贼人有三百余名,特意前来禀报大人知道。”
太守便问道:“你怎样得知,他们是乾坤会的贼人?”张光泰说道:“卑职等与他动手,杀死贼人,才知道他等头上俱有顶记,内中还有穿着邪教匪贼的衣服。”太守说道:“你是一个水师营的武官,为何管我们地面上之事?我知道你们是素有挟嫌,因此怀仇,故以官长杀伤人命三百之众。
倘若你逼反了本地商贾,那时间谁能担待?分明你是倚官欺压平民,妄杀无辜。论王法,也该凌迟处死!”吩咐左右武军官说道:“把张光泰的帽子给我摘下来!给我绑赴杀场,枭首示众!以压本地商贾之心,那时再作道理。”左右当即把张光泰绑好。扈大人连忙替光泰求情,太守甚是嗔怒,定要杀了张光泰不可。
吓得蒋羽慌忙望外就走,直奔侯府。来到府门,未叫人通禀,自己往里就走,到了外边厅房。侯爷与承隆等四人正在净面吃茶,提说昨夜晚在会馆之事,问马承隆如何能自己找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