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楚何等功夫,闪身避开。只见此人:身高约有八尺,黑紫面目,环眉大眼,迎面头上有一个大疙瘩,年约二十以外;手拿鬼头刀。马楚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行刺孤家?”那人道:“你不认得我,我是九宫教的马朵。今天奉卢头领之命,前来杀你。”说罢,举刀就砍。马楚运足功力,双掌推出,只听“扑咚”一响,贼人被击到就地。这时良辰美景听得动静,急忙过来查看,随即把贼人捆绑了起来。
等到天色方亮,谷桓壮等回来,何喜正在门首站着,见三个人回来,将昨夜晚上之事细说一遍。三个人到里边,向马楚禀告拿获贼人之事。马楚一一讯问口供,果然皆是乾坤会匪徒。便上奏赵匡胤,赵匡胤钦派吏部尚书来审问卢定河与王千层,果然确实。
这一天,有人禀报道:“堤坝已经合上!”天在正午,马楚下令把六个贼人绑到河岸,枭首祭神。众位大火焚香祷告,将贼之首级扔在河内。等候了三天,并无动静,口子也没开,从此清平。马楚递上奏请匾额一块,赵匡胤御笔亲题“神灵感应”四字,发往黄河岸,交给马楚办理。诸事已毕,回京复旨。
谷桓壮面圣请假回籍,赵匡胤即准了他一年假,赏白银二千两。谷侯爷谢恩请训,拜别王爷以及至近的亲友,回乡去了。赵匡胤又召见马承隆,想起当初镖店之事,问及他这几年所立的劳绩,马承隆福至心灵,一一奏明。赵匡胤大喜,提升马承隆为御营兵马总管,又赏赐大环金丝宝刀。知道他们在外多年,准了半年假,赏银二千两。马猛泰升任参将,也赏假半年,赏银一千两。
二人谢恩,回到住马楚的公主府。大人把两个人叫进去,问他二人是回家,还是在京当差?二人齐说:“圣上赏半年假,我等家中俱皆没人,暂在都住半年就是了。”这一天,马猛泰邀承隆出前门听戏,承隆说道:“假打假闹,假杀假砍,没有看头。”梦猛泰说道:“要不咱们哥俩到京城各处去游玩一番?”马承隆说道:“我不去,除却了山水、房屋、树木,并没有什么可瞧的。”
马猛泰说道:“那你难道就在家坐着么?”马承隆说道:“我有一个地方可去,怕你不肯去。”马猛泰问道:“是哪里?”承隆说道:“苏州。一则到那里开了眼,二则还尽朋友之情。大哥谷桓壮家就在苏州,咱们到那里,他必带着咱们游姑苏虎丘山。还有三弟张光泰,他现任江南水师的统领,你我在他衙门里住几天,大概无有不可。”两人商议好了,即去见马楚,禀明要游苏州之事。
马楚说道:“你二人道路之上,须要小心。我给你二人二百两银子,作为路费。你们何时起身?”猛泰说道:“本月十五日。我二人扮作保镖的模样就是,如要是到了苏州,再恢复本来面目。”马楚说道:“很好。你二人要早早回来。”
两人到了十五日,拜辞了马楚。出了公主府,上了马车,赶车的一摇鞭,顺大路出了南西门。二人自此在路上非止一日,到了徐州北关,天色尚早,赶车的曹六说道:“二位,今天咱们住在此处?还是住在下站,多赶三十里路?”马猛泰说道:“我们又无要紧的事,何必如此?咱们就住在西关外。”
见前边路东有一座客店,门口站着一个掌柜的,说道:“曹六爷来了么?里边请!”赶车的一摇鞭子,那骡子刚要入店,马承隆说道:“我先下车去。”手拿大环金丝宝刀下了马车,刚一入店,宝刀在鞘内蹿出了有三寸多长。只听“咯啦啦”直响,吓得马承隆一发楞,说道:“好家伙!马兄弟,咱们不住这个店了,快走吧。”
店中伙计过来说道:“二位客人,既来到此处,就不是外人。愿意住哪间房,任凭二位挑选。”二马正在院中站着发愣,就听见店中伙计直嚷。马猛泰说道:“你把上房给我腾出来吧。”伙计说道:“上房可不成。之前屋中没人住,头几天来了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姑娘,住了此房。他白日就走,晚上必来。临走之时留下话说,不准租赁别人。二位住东配房吧。”
承隆道:“不成,我非要住上房不可!”伙计无奈,只得说道:“既然如此,我把上房门给你开开,你们住在那里就是。”伙计开了上房门,二马过去落座,要酒要莱,二马喝酒。黄昏以后,只听外面进来一辆二套车。伙计在院内说道:“老爷子,你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有一个赶车的曹爷常住我们这个店,由都中拉了两个客人,到了我们这店里。叫他住别的屋他不肯,一定要住上房。我言上房有了客人住了,他说:‘任凭他是谁,总得让我住上房。’你老人家就请住东配房吧。”
那个老头儿一闻此言,勃然大怒,说道:“那里来的小辈,好大胆量!莫非项长三头,脊生六背!”马承隆在上房听见,顿时大怒,拿着大环金丝宝刀就走了出来。站在台阶之上,说道:“我就是一个脑袋、两只膊膀,我就要住上房!”
只见柜房里出来一个掌柜的,站在院中间,对着那后来的老头儿说话,说道:“老客官,不可听我们那伙计的话,我们是人缘饭缘尽了,他说这话全不是买卖话。只因为上房住的这二位客人,到了咱们这店,人家问有上房才住哪,没有上房就住别的店去。赶车的与咱们有交情,我知道你老人家常不回来。要知道今天你老人家回来,我等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上房给别人住。”
那个老汉说道:“我要是一个人也不没关系,住在哪里都行。可是我带着我的女儿,不能住一间房。既然如此,把东配房给我腾出来,我们住东配房就是。”马承隆在那边上房台阶上站着,一听这话也没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