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侯起一见,甚是有气,用截把刀一指,说道:“小子,你不可无礼。你就是那勇冠三军的马承隆吗?”
马承隆答道:“我正是马承隆。你就是飞刀侯起吗?我特来拿你!”说罢,二人交手。那侯起本来就武艺超群,抡刀就砍,马承隆急架相还。二人在战场之上正杀得高兴,只听白将军在连声说道:“好!你等快给擂鼓助阵!”鼓吏擂动大鼓,在那里助威。
马承隆正在得意之时,又见贼人把手一扬,一飞刀直奔承隆咽喉而来。承隆大嚷一声,说道:“好家伙!”那飞刀落在就地;又是第二口刀,照着前胸刺来,承隆又一嚷,那刀又坠落于地;三口刀飞来,照着腿剁来,承隆也一一闪开。那侯起的飞刀,向来百发百中,为什么被马承隆闪开?
原来马承隆刚才在钦差马楚的马后面,那里看了半天,早已看清楚侯起的飞刀之法。见侯起飞刀出来,一把在上路的头上、面门、咽喉;再不然,就是前胸、肚腹下;三路就是在腿上。他自己早就想好:“我使的是把刀,他飞刀一来。照着我之面门一来,我用刀一迎,那时我就挡过去了;他的飞刀照着肚腹一来,我把刀望下一沉,那时就把他飞刀挡开了;往下腿上来,我一蹿闪开。”因此他出来在这里动起手来,头一飞刀,用刀在面门上一迎,就闪开了;第二刀也照样闪开;第三飞刀也就把腿往上一蹿,闪开了。
此时侯起心中甚是着急,无奈之下,只得又与马承隆动手。二人大战多时,不分高低上下、胜败输赢。侯起甚是着急,又用飞刀望着承隆腰中一扔,只听“咯嚓”一声,正中腰上,承隆就翻身栽倒在地。侯起心中甚喜,在那边站着,洋洋得意,说道:“小辈,你今天往哪里去,我来杀你这无礼的匹夫!”说罢,往前一蹿,方要抡刀砍马成龙。只听身背后有人说道:“侯大哥,你别杀他,让我结果他的性命就是了。”从贼队中出来一人。此人是谁呢?可他可大有来头。
且说那开封府有一人姓张名德,是作粮行生意的。为人乐善,又会治病。先娶妻赵氏,生下一子,名叫张光聚。赵氏故去,继娶姚氏,为人贤惠,多读圣贤书。自进门以来,操持中馈,家业日兴。连生二子,次名光财,三名光泰。这一日,张德从外面带了一个相面的来到家中,给他三个孩儿相面。这相士刘铁嘴,善观气色,能晓吉凶。
刘铁嘴进得门来,先给张光聚看相,说道:“你可别恼,我看相是直言无隐。”张德说道:“先生有话,请讲无妨。”刘铁嘴说到:“观此人二目犯相,骨肉无情,多存厚道才好。所可敬者三世兄光泰,五官出众,品貌超群,久后必要官居极品,位列三台,显达云程,定非池中之物。”张德说道:“先生过奖,幼子痴愚,多蒙先生台爱!”随即送上相金,刘先生辞别而去。
这一年,张光泰十三随,正在学中读书。家人来人报道:“老东家病体沉重,请三公子急速归家!”光泰一闻此言,心中甚惊,赶紧来至家中,到床前一看,只见众人俱在此处环立。张德说道:“我平生在开了广聚粮行一个,是你兄光聚照料。家有良田数顷,是你二哥光财照应。他二人俱已成家,你两个嫂嫂俱皆贤淑。惟有你年幼,尚未授室。我死之后,好好读书,以图上进,纵在九泉之下,我也瞑目。”说罢,气绝身亡。
众人放声大哭,光泰悲痛过甚,哀哀欲绝。大家开吊,办理丧事,诸事已毕。光泰自他父亲死后,不好读书,惟好琵琶丝弦,专习外务,不学上进。孝服已满,在外面时常走局,呼朋引类,把兄弟拜了哥儿三个:大爷李贵,是本街上一个斗行之人;二爷邹忠,是县里的捕头。二人家中俱皆小康,与光泰三人结为异姓弟兄。
光泰年至十六,有一个嫖友康成,排行在九,是风月场中第一能手。这一日,二人意气相投,喝得十分高兴,谈来谈去。康成说到:“贤弟,愚兄要请杯茶,你可肯去?”光泰问道:“你要到哪里去?”康成说道:“离此不远,有个四美堂,新来一个姑娘,名叫赛雅仙,又叫白牡丹,听说生得十分美貌。你我前去看看,不知尊意如何?”光泰喝了几盅酒,本就有点醉了,即随跟康成而去。
二人一同至路北,见有一清水门楼,挂着一个大灯笼,有三个大字“四美堂”,门上有对子一联,写着:堂前栽种相思树,池内常开并蒂莲。二人进门,门房嚷道:“有客来!”光泰进门一看,屏门四扇齐开,院内开放各种时样鲜花,天棚高大,阵阵生凉。上房五间,窗户上糊着粉红色的芙蓉罗,配着绿纱格子,十分好看。东西厢房,甚是洁净。
只见出来一个人说道:“二位老爷,请这里坐。”光泰闻声一看,见那人年约三十岁,头发漆黑透亮,身穿半大浅蓝夏布褂,手打帘栊,带笑往里让座。二人进屋落座,一看屋内摆设甚是幽雅。二人正观看之际,老妈端进茶来,说道:“康九爷少见呵!这位老爷贵姓?”光泰把脸一红,说:“姓张。”
康九爷说道:“叫听们逗前来见见。”老妈闻听,高嚷道:“见客!”只听外面笑语之声,掀帘进来粉白黛绿数人。众美女进来说道:“九爷来了!这位大爷贵姓?”光泰脸色微红,说道:“姓张。”众美女齐声说道:“请大爷关照!”见罢,俱皆出去。随后那老板进来,与康成说话,说道:“九爷来了!请喝茶!”
光泰一瞧,这个老板年有三十以外,甚是齐整。老板说道:“九爷,这位贵姓?”光泰说道:“姓张。”康成又说道:“这就是广聚粮行的三少爷张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