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尔既然已经败了,这事儿不如就此作罢如何?今晚本是欢迎汉家兄弟的喜事,其他事儿,容后再议可好?”
阿巴尔的失常表现,又一招败于张辽之手,令的老兀蒙也是面上无光。尤其见刘璋随便派出一人,就如此厉害,心中更是惊凛。只恐再闹下去不好收场,等阿巴尔走了后,连忙起身说道。
四下里,众鞑靼人低语声不断,看向张辽的眼中都是崇拜之意。草原上人,心xing淳朴简单,对于能打败他们勇士的英雄,是绝不会吝啬于赞赏的。
兀蒙说完那番话,目光往刘璋看去。他身为族长,自然不需向族人商议,那种语气说出来,表面上是对众族人所说,其实却是说给刘璋听的。
刘璋机灵至极,岂有不知之理。淡淡一笑,召回张辽,没有说什么,却将目光往安琪儿那儿瞟了一下。
兀蒙心下暗松,刘璋的意思很明确。这事儿可不是我挑的,打不打住的,你去问那系铃人啊,我这儿无所谓的。
兀蒙领会了刘璋传达的意思,转头向安琪儿暗打眼色。只是空抛了无数媚眼儿,孙女那儿却是全无半分反应。心中焦急之下,凝目去看,一看之下,却不由的暗暗皱眉。
原来安琪儿这会儿小脑袋微垂,眼神儿看起来是直直瞅着篝火,却是飘飘忽忽的,面上神色时喜时忧,变幻不定,显然早已心神不属,压根就没听到自己的话。
对于孙女的这种反应,兀蒙尴尬之余,实在是有些纠结。丫头啊,爷爷知道你好强,只是人家随便一个手下就如此强悍,再闹下去,咱们岂不是里儿面儿全要丢光了吗?你就别琢磨了,咱消停点行不?
他只当安琪儿不甘落败,却又哪里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孙女此刻所想,跟他以为的压根就是全不是一码子事儿。
安琪儿心里很乱,还有着隐隐的不安。
他赢了,虽然不是他亲自出的手。但那有什么关系呢?他能让如此武勇的部下效忠,岂不更表明了他的强大?
只是,他虽然胜出,但终归是因为自己的提议,被阿巴尔出言侮辱了。虽说自己也呵斥过阿巴尔了,但他肯不肯领情呢?
唉,男儿的尊严何等高傲?以他那种骄傲的xing子,只怕更是不会轻易释怀的吧。
当日在晋阳,他就当自己是小孩子看,竟然扮鬼脸逗自己。今天这事儿,只怕更会觉得是自己小孩胡闹,才令他受了侮辱。那……那他会不会就此离的自己远远的,更加不理会自己了呢?要是那样,自己……自己又该怎么办啊………..
她心中惴惴,一时间全然忘了当初盼刘璋来,只是想要报复一番。此刻,满脑子全是怕刘璋就此恼了自己,甚至有想要忍着委屈,去求他原谅的心思。
兀蒙做梦也猜不到孙女的心思就是这样,否则,定要捶胸顿足,大叫一声:***啊,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咳咳!安琪儿…….”兀蒙眼见示意无效,只得重重咳了两声,直接出声来唤孙女。只是话音儿刚落,他想令其说话的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有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让兀蒙顿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阿巴尔虽然败了,但却是败在这汉人的部下手里。斡日切刚才有言,说的却是能赢得他,而不是他的部下。拔都不敢奢求斡日切下嫁,却愿用战斗献上拔都的心意。汉人兄弟,拔都要向你挑战!”
众人都被刚才一番争斗吸引了心神,没人再去注意场中还有一个人,那个能与阿巴尔拼个高低的拔都。
望着安琪儿娇美的容颜,在熊熊火光映照下,如仙如幻。少女情怀初动的羞涩与彷徨,无不透着丝丝的娇羞与美艳。
拔都痴痴的看着,安琪儿恍惚中那好似蒙了层水雾般的迷离眼神,娇羞如天边彩霞般面庞上,时有时无的薄嗔浅笑,都让他忍不住的沉迷。
安琪儿的每一次轻蹙,每一分怅然,都让拔都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心痛。
他眼神痴迷,面上神色又是温柔又是爱怜。直到兀蒙的咳声入耳,才陡然一惊,醒了过来。
阿巴尔败了,但是我拔都还没败。这个汉人的部下厉害,但不一定他自己就强大。不管结果如何,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鞑靼男儿从来都是迎难而上,绝不会不战而退的!
于是,拔都说话了。只是这一句话,却让兀蒙险险气晕过去。张了张嘴,终是满脸苦涩,没说出一个字来。
刘璋身后张辽、高顺霍得立起,怒目而视。只是不待他二人做出什么举动,一旁转过的赵云,已是抢先而出。
他心思细腻,眼见张辽打伤了阿巴尔,要是对方忌恨,起了害人之心,却是不得不防。当下偷偷起身,将他和刘璋的竹枪取了过来。
刚刚走回,便听到拔都的言语。暗思这么纠缠下去,只怕没完没了,不如自己出手,给这些人点震慑才是。心念至此,这才挺身而出。
走到拔都身前,将刚刚取来的竹枪一摆,低沉的道:“你若能打败赵云,才有资格挑战我大哥。取兵刃吧,不必多言!”
强大的气势,随着话音儿落下,忽的从赵云身上暴起,铺天盖地一般将拔都笼住。
气机牵引之下,拔都只觉得刹那间恍如置身于万载冰窟之中。丝丝缕缕的寒气砭骨之际,对面的赵云如同马上便要扑过来的凶猛巨兽,让他下意识的探手就拔出了腰间弯刀,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出。
动了!
静静握在赵云手中的竹枪,在拔都弯刀出鞘的下一刻,恍如忽然活转了的毒蛇。
飒的一声响中,拔都只觉得眼睛竟有跟不上那速度的感觉。肋下有着透入骨髓的冷意,没看清竹枪的来势,但长年厮杀养成的超人感觉,让他把握到了那一枪的方位。
“沧——锵!”
怪叫着一个转身,手中弯刀全凭感觉,全力往左肋封去。弯刀上传来巨大的力道,蹬蹬蹬,让他不由连退了几步,却终是将这一枪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