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正打算继续阅读,猛然听见卜赋在他的耳边说:“卜凡,出去见客!”
卜凡身子一震,坐正了说:“我在读书,闭门谢客!”
卜赋一巴掌拍在卜凡的头顶,骂骂咧咧地说:“非让我戳穿你是吧?书拿反了,人也睡着了,你去和周公作伴读书呀!别装死,快点滚出去!”
说完,卜赋出去了,特意把房门敞开着。
卜凡留意一下手中的书,果然拿反了。把书重重放下,声音很响,他一回头刚好看到一个粉嫩的小萝莉跳了一跳,显然被他弄出的声音吓到了。
小萝莉十二三岁,小嘴一歪,大眼睛里水汪汪地一包泪。
“凡凡哥哥变心了,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小萝莉控诉说。
卜凡不由苦笑连连,他的小媳妇笨笨到了。
也是巧了,笨笨的妈妈郭海霞是林丽的同事,爸爸韩冬是卜赋的同事。笨笨四五岁的时候,被父母带着来卜凡家做客,一见十一二岁的可凡,便谁也不要了,只要凡凡哥哥。
笨笨绝对是一个视觉动物,那时卜凡的盛世容颜已经初见端倪,笨笨便是那个善识千里马的伯乐。
笨笨爸妈要带笨笨离开时,笨笨抱住卜凡的腿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了卜凡一腿。
郭海霞开玩笑说:“笨笨这么喜欢凡凡,干脆给凡凡当媳妇得了。”
林丽笑呵呵地说:“那敢情好!就这么定了。”
自此,卜凡有了一个黏人的小媳妇。
笨笨一家人时不时过来串个门,笨笨在卜凡家里也毫不生分,俨然以卜凡的媳妇自居。
卜凡看到小萝莉眼泪汪汪梨花带雨的模样,急忙抽出几张纸巾,凑过去要亲手给笨笨擦眼泪,笨笨躲闪开不让。卜凡凶巴巴地说:“你告诉我,谁告诉你我不要你的,看我不打死他!”
笨笨一听就没有那么抗拒了,停下来任由卜凡帮她把眼泪擦掉。
卜凡说:“笨笨以后不要哭,一哭就不漂亮了。”
“我不漂亮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笨笨嘴一撅,又要流眼泪。
卜凡赶紧补救说:“不会不会,你漂亮我要,不漂亮我也要。笨笨,你不会不漂亮的。”
“可是你说的,我哭就不漂亮了。”笨笨念念不忘卜凡刚才的话。
“那是和你自己比。哭鼻子的你不如笑嘻嘻的你漂亮,但是你就算哭鼻子,也比别的女孩子漂亮很多。”卜凡绞尽脑汁,把自己不小心挖的坑填上,不然笨笨会在这件事上绕来绕去,把两人绕到崩溃。
“凡凡哥哥不会骗人,说的肯定是真的!”笨笨破涕而笑。
“你看你看,笨笨笑起来多么好看。笑比哭好,笨笨以后一定要多笑少哭。”卜凡因势利导,向笨笨输出观念。
“行。我听凡凡哥哥的。”
雷扫干净了,接下来自然畅行无阻。
卜凡和笨笨来到客厅,卜凡礼貌地和韩冬、郭海霞夫妇打了招呼,便坐在沙发上,笨笨紧紧挨着他坐下。
郭海霞笑着抱怨说:“这两个月,我们被笨笨烦死了。一到周末就吵着过来,不和她过来,她就闹脾气。”
笨笨有点儿害臊,往卜凡身后藏。
林丽埋怨说:“那带她来就是,怎么和我们外道起来了?”
郭海霞指指卜凡说:“这不是卜凡要高考吗?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能随便打搅?”
林丽笑着说:“这就更用不着了,别人不知道,你们还不知道?高考对于他,只是一个过场,横竖是考不上,不怕打搅!”
扎心窝的话,还得是亲妈说得地道。
卜凡装作没听见,小萝莉却听出了味道,从卜凡背后出来,气咻咻地对着林丽和郭海霞说:“不许你们说我凡哥哥!”
“这就护上了!”
几个大人互相看看,没好气地笑了起来。
卜凡心里却是暖暖的,这种真心实意的守护,虽然不自量力,但是纯粹而珍贵。
韩笨笨一家三口的到来,还带来了一个可以当做笑话看的传言。据说,卜凡家背景显赫,这一次高考的试卷出题,全看卜凡会不会。也就是说,卜凡不会的绝对不会出现在试卷上,卜凡会的才有可能出现。
两家大人把这个传言当做无稽之谈笑了又笑。
笨笨却一脸崇拜地问:“凡哥哥,试卷上的题你都会呀!”
卜凡点点头。
“凡哥哥,你真厉害!”
卜凡看得出来,笨笨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笨笨一家在卜凡家待了一个多小时,晚上十点多离开。
卜凡在一旁陪坐,时不时遭受来自亲妈亲爸的奚落,并时不时收到来自笨笨的呵护和善意。
送走笨笨一家,卜凡如释重负,立即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阅读璎宁女士撰写的《我在“新高考时代”做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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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通明)处。
那人身穿白色的长袍,戴着白色兜帽,光从斜上方打下来。眼睛隐在阴影里隐约闪烁星星的光辉。强光下的挺直鼻梁和丰润嘴唇,毫无瑕疵,仿佛出自顶尖工匠之手的艺术品。
那人身上的衣袍竟然无风自动,衣袂飘飘,飘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叹息,飘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向往。
忽然,咔嚓一声,那人身上的光黯淡了,衣服不再飘飞。
“抱歉抱歉,老板,我不小心踩到开关了。”孙佩玺在吧台内慌乱地嚷道,“稍等,马上搞定!”
孙佩玺的话音刚落,灯光又亮了,那人的衣袍又在飘舞。
但是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同样的场景,却再也不能让我惊艳,再也不能让我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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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此处,卜凡停下来回味了一下。
阿春哥还是非常会装的,如果不是孙佩玺有意无意给他搞砸了,这种出场方式还是非常吸睛增加好感度的。
如果换成自己,应该怎么出场?可能在装的道路上,他的段位太低了,还须向阿春哥这样的老前辈多多学习。
孙佩玺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破坏掉阿春哥的精彩亮相呢?
他是故意的!绝对是!
想通了这一点,卜凡浑身舒泰,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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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脸上露出愠怒,呼啦把兜帽揭开,露出一头的乌黑的长发。
我的心里狂呼起来:“哎呀呀,好一个俊美的古风少年郎!”
在自下而上的风的吹拂下,发丝飘飘,不由得让我心荡神摇,情不自已。
“我是第九神使张泽春,你们可以叫我神使大人、张先生或者……阿春。以后我们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共事,希望我们配合默契,合作愉快!”
古方少年郎张泽春做完自我介绍,便向着吧台走来,随意拖了一把吧台椅坐下,然后向着孙佩玺打了一个响指,孙佩玺忙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杯“随心随意”双手捧到张泽春面前,小声说:“张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绝对是意外。”
张泽春脸色一冷,忽然又如春暖花开冰雪消融露出笑容,调侃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是也可以当你是无意的,如果你肯好好服务少说话。”
“那必须要,好好服务少说话。”孙佩玺嬉皮笑脸地说。
张泽春端着水晶杯,一一看过我和荒原、朱思远。
我们三人感觉到了注视,纷纷抬头回应注视,并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
“你们都是好样的!介绍一下你们自己。”
被突然表扬,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好样的”三个字从何说起。看他俩的表情,应该和我一样莫名其妙。
张泽春补充说:“越简单越好,最好只说名字,其他信息你们可以私下交流。”
“我叫璎宁。就这样?”我望着张泽春,征询意见,因为张泽春的超高颜值,我乐意主动配合他。
“很好!再加上你是第几个被邀请者会更好。”张泽春说。
于是,我说:“我叫璎宁,是第九个被邀请者。”
“太好了!就是这个味!”
“我是荒原,是第五个被邀请者。”荒原干巴巴地说。
“我是朱思远,是第三个被邀请者。”朱思远也说得干巴巴的。
“咦,只有第三、第五、第九个被邀请者到了,其他被邀请者呢?”我发现了问题所在。
关于每年年底死神凝眸的传说已经传了几十年,几乎家喻户晓,我可不认为有那么多人不怕死拒绝赴约。
“我邀请的九名被邀请者,没有一人拒绝,全部做好了赴约准备。”张泽春说道,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得意。
“那怎么只有我们三人到了?你可别告诉我他们出了意外!”朱思远警觉地说。
“不可能出意外吧!不是拒绝邀请的人才会稀奇古怪地死掉吗?”荒原摇头说。
“是的,他们出现意外了,在赴约的路上。”张泽春的语气变得沉重,“从你们决定赴约的那一刻起,你们已经得到了神的眷顾,时刻在神的注视之下,应该非常安全。”
“那意外是怎么发生的?”璎宁颤声问道。
“我不知道!”张泽春有些茫然地摇头说着,向时空锅方向一扬手,一点亮光飘进了火锅内,里面明灭闪烁的星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视频画面。
一架直升飞机飞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上。
一只巨大的鸟飞来,张开翅膀,纵横十几米。
视频切换成了驾驶员的视野,那是一只戴着面具的鸟,它向着直升飞机直冲过来。
鸟的翅膀和身体与螺旋桨搅在了一起,发出金属碰击的声音。鸟的骨骼竟然是某种材质坚硬而又具有超强韧性的金属。
直升机螺旋桨纷纷断裂脱落,直升机直坠而下。这时,骨骼和螺旋桨底座缠在一起的面具鸟,张开鸟嘴,吐出一团烈焰。
顿时,火焰将直升机吞没。
“这是第一个被邀请者李青春,先贤星系庄子星人,他是一个潜水爱好者,刚刚下潜成功庄子星上最深的海沟。前往海沟最近的普禾书吧途中,在神的注视之下,遭遇怪鸟袭击,尸骨无存。”张泽春无比沉痛地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