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主任,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飞鸟春生看上去格外不安,鄢一鸣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唐元清的最终目标了,他只是希望唐元清不要在这个时候冲动——毕竟,三个人虽说都是嫌疑人,但是最后的boss再怎么说也只有一个人,如果把这家伙逼急了,本身就一定保留着“生命永存”的能量,再加上可能存在的“机能强化”的力量,在场的警卫、兵士即使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够制服,唐元清应该是清楚的——鄢一鸣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他绝对不敢苟同内心的想法——唐元清从来都不按照自己的预想出牌,这个时候要是光沐雨在这里的话也许能够猜透唐元清的内心,但是很遗憾,光沐雨不能在这里。
“光沐雨在等你们呢,我可以简单点说。”此时的唐元清在鄢一鸣眼中,完全就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或者说你们谁想要先听她说说?”
美优当然不会上这个当,这家伙一直都追求稳健的行事方式,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到最后还是要和唐元清面对面对峙。美优尽量表现出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只要相信唐元清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许就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了?
“那我就不卖关子了。”唐元清说道,“国守教授,到现在为止,你觉得还有必要装下去吗?”他冷笑着抬起头,迎上国守躲闪的目光,“还是说,我应该叫你,美优小姐呢?”
国守愣了一下,强挤出一个笑容:“您在说什么呢,唐主任?我相信我的中文还是不错的,但是您把握称之为小姐,这是不是不太妥当呢?”他顿了顿,“还有,您一上来就说我有问题,请问您有证据吗?”
“你难道真的不想和光沐雨见一面吗?姜轩给你发的消息,你不会连手机都不敢带过来吧?”唐元清的套是一个接一个,国守自由曾经了解过二十年前宁波审讯的那些事情,他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什么都说不知道就行了。面对唐元清的问题,国守自由并不是特别慌张,只是现在大家都盯着自己,让他有些不自在。
“光沐雨?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印象。”国守说道,“至于您说的姜轩是什么人,我也没有任何印象。我的确没有带手机,虽然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的,但是说我是不敢带过来是不是有些失礼了呢?”国守对自己的回答格外满意,他把问题抛回唐元清,就是想看看唐元清究竟是想要和自己硬刚到底,还是有所拉扯。如果唐元清已经掌握了十足的证据肯定就会直接摆出来,如果想要套自己的话就会按照自己的问题说下去,想要通过这种手段让自己放松警惕。国守自由不会上他的当的,毕竟在来青铜镇之前,秋元新臣给自己进行了严格的训练,甚至一度被称为“反非自然现象研究所特训”,就是为了让每个人都能够适应宁波等人的作风,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的审讯格外痛苦的原因——作为首领,国守自由自然不会让秋元新臣丢脸。“您说呢,唐主任?”国守自由见唐元清没有说话,加了一句,“还是说······您只是在试探我而已?这就么有必要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国守自由,日语读作Kokumori Jiyou,但是同时呢,自由两个字在日语中的读音也可以是miyu。”唐元清眯起眼睛,就像是在假寐一般,懒洋洋地说着,“平常别人乍一听这个读音的时候,会很自然地当成是‘美优’的读法,毕竟miyu并不是自由这两个字的常规读法,在你们那里被称为训读,是吧?国守教授,你们是在计划开始之后才从日本过来的,你的那些手下本身应该是直接对秋元新臣负责的,没有见过你也是很自然的,光听你的名字把你误以为是一个女人,这也是很自然的吧?”
“这可不对啊,唐主任。”国守笑道,“如果你要说我是这里的执行官,多多少少可能会和自己的手下打交道,所以你说他们没有见过我光听名字就把我误以为是女人,这实在是太过牵强了一点吧?”他说道,“何况,您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的名字读作miyu呢?”
“国守教授,你已经说漏嘴了。”唐元清摇摇头,“我想,你刚才一定还在沾沾自喜,以为通过秋元的特训之后就可以躲过我们的问讯,但是很遗憾,你已经输了。”
“什么?”国守吃了一惊,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我还是听不懂您再说什么,唐主任。”
“国守教授,你刚才自己说了‘执行官’这个词吧?”唐元清说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美优小姐’在我们调查的案子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的人物啊!”
“什么?”国守惊出一身冷汗,不过,他立刻恢复了神色,“啊,我想,你应该是忘了吧,唐主任?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他僵硬地笑着,“这里的氛围实在是太紧张了,我想大家都会有一些失误吧?”
“不,宋哥并没有失误。”其实听到这里,鄢一鸣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国守的样子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的确是美优无疑。“国守教授,你应该知道我们非自然现象研究所的行事风格吧?你也应该知道我鄢一鸣的能力吧?我耳朵里听到的信息,可是绝对不会漏的,这一次的问话,就算是没有录音机,我也可以作证,刚才没有任何人提到过美优这个人的地位!”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只不过我不想这么早揭穿你。”唐元清说道,“我一开始就说你是美优小姐的时候,你脱口而出‘有问题’,这就说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美优小姐,这个我们从来没有提到过的人,不是一个好人!”他叹了一口气,“国守教授,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拙劣的演出,远远比不上二十年前的表演,你可不要沾沾自喜!”
“可恶!”国守自由终于忍不住说了日语,“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就算我知道又怎么样!这就能证明我就是美优吗?这就能证明我的名字就应该像你说的那样读吗!我承认我的确曾经接触过秋元的一部分势力,我知道的这些东西是从他们那里知道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记得了!怎么样,唐元清!你们国家不是有规矩叫做谁主张谁举证吗?现在你既然想要主张我名字的不同读法,你就证明出来啊!你能做到吗?不能!”
鄢一鸣听不懂国守的话,但是他看见了在国守身后面色惨白的中村唯,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没错,这次的指认最重要的一点唐元清并没有解决,那就是如何证明国守自由的确是美优小姐本人!国守自由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可能是在哪里听过美优的事情,甚至不用主张自己是实验中的一员就能蒙混过关——疑罪从无,这个时候鄢一鸣坚信不是一件好事。中村唯的脸色很明显,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最喜欢的,也是最优秀的学生,竟然会是这种人,竟然会成为秋元新臣的嫡系亲信——如果说真的是这样,那么父亲的暴毙而亡或许就能够解释了——自己最心爱的学生背叛了自己,和自己走上了对立面,甚至可能反过来迫害自己,任谁也不能接受。
“我的确没有办法证明这一切。”唐元清说的是日语,他想要对话的是国守自由,而不是鄢一鸣和其他人——在这里,中村唯是和自己有共同目标的,所以在场能够听得懂的,仅仅只需要除国守以外的中村唯就行了——但是,最后还有一件事,中村唯做不到的,是他需要请另一个人做的。“但是有一个人可以证明。”
“你说······什么?”国守自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惶恐地四下望望——难不成是鄢一鸣?还是一直没有见到的光沐雨?他们知道些什么?他们能够听懂唐元清在说什么?不对,鄢一鸣看上去有些迷茫,虽然看自己的眼神很犀利,但是恐怕仅仅是出自于他们那边的“正义感”——那就只有光沐雨了,自己就是被光沐雨的名号骗过来的,如果说主角不在的话,这场戏还要怎么演?国守警惕地环视四周——他早就已经预料到姜轩是被光沐雨给杀掉的,那么这个女孩的力量绝对不可小觑,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夺取光沐雨身上那比自己或许都要强大的绝望力量。“那······还请唐主任······把所谓能够证明的人请出来,我随时奉陪······”国守的能力已经开发出来了,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燃烧——他不再害怕,因为能力的缘故,他突然变得自信起来,“呐,唐主任,你······你不会,还是诈我的吧?”
“当然不是······”唐元清还是懒洋洋的,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控,“如果你认为是光沐雨的话,就大错特错了,她根本不在这里。”他冷笑一声,“我呢,也不是真的要让她揭穿你的谎言,只不过是想帮人完成一个愿望——”他叹了一口气,“飞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