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也是随着战斗,进了这满城内部,通过这满城规模,依稀也能看出来当年明皇宫的宏伟,姜大帅是不是就是在那最高的大殿上与那明太祖聊天呢。一时间思绪飘远,有些走神。直到被刘吉拍了拍肩膀,让他别偷懒,才惊醒。
一时间摇头暗笑,自己想的太多了。朱家江山都丢了这么多年了。这皇城也被这满人占据,与汉人区分,住在原皇城以此显示自己身份高贵。
可是高贵又如何,此时被太平军屠戮的也就是这些满人。外城的汉人只要紧闭家门就可以躲过一劫。此处的满人哪怕躲进地窖,也不能幸免。
满城内激烈的喊杀声,逐渐减小,眼看这太平军杀进来的越来越多,敢于反抗的满人所剩无几,还活着的满人,并不是太平军仁慈,而是想把这些人抓来游街,让外城汉人看看,看看压在他们头上的满人老爷,也是如此不堪,既能树立威信,又能收买人心。
下午城破,一直到深夜,王贺年这边才算是完工。
城内满人近乎劫掠一空,少部分人混在汉人堆里,不敢吱声,不过还是有不少被揪了出来,绑缚手脚,拉着游街。毕竟平日里也没少欺负汉人,被举报揭发也实属正常。
王贺年生前在京城,也没少被贵族老爷颐指气使,所以也没什么同情。虽然这太平军信仰外神不对,但是杀这些贵族老爷,王贺年还觉得有些解气。
这些年这所谓的铁杆庄稼八旗贵族,仗着出身,啥也不干,每月领着例银,吃饱喝足无所事事,拿人找乐子撒筏子也就成了他们的娱乐方式。当然压迫的对象大多时候就是汉人。
王贺年生前干的刽子手,倒是也没挨过欺负,倒是见过很多次,他们欺负别人,那些街面上的小摊贩,少有没被欺负的。
王贺年手脚不停的从金淮中午破城开始,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算完工,王贺年躺在房顶上休息,看着太平军清理尸体。
此时太平军完全占领了金淮城,王贺年和刘吉等人也不用再守着南门了,此时其他人聚在一起休息聊天,刘吉就躺在王贺年旁边,也是累得不行,法力被掏空。
这时候太平军的先锋将军正带着兵卒在这满城的街面上点起火,开始埋锅造饭,食材也好找,随便进出这满城的人家,找到什么就做什么吃食。一时间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王贺年看着他们热闹,问道:“这太平军的那些王呢,啥时候到啊。这金淮城可是重镇,这次对清军应该是个巨大打击了。”
张志昂回答道:“如此坚城,就守了这么几天,我不理解。”说完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皱着眉头继续说道。“之前我出去看过,按照他们的速度,洪秀全到这估么着怎么也得十天八天的。其他人应该一两天就能入城。”
李乐一笑着说道:“估计着他们都没想到,靠着先锋部队就拿下了金淮城吧。”
“估计是,别说他们了,我都没想到,现在我都还懵呢。”王贺年说道。
“这清军是真的拉垮。”刘吉坐在屋脊上,咂吧着嘴,他看着下边这太平军喝酒,有点馋酒了。
张志昂看到他的样子,凑过去,掏出个酒葫芦,下巴点了点他。
刘吉眼前一亮,伸手要拿酒葫芦。张志昂往回一收,酒葫芦收到怀里,顺便躲开了刘吉的手,笑着说道:“我听说,你钓了两条黑尾鲀,我听说这鱼极其鲜美!”
刘吉脸色一变,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同时脑子想着,自己好像没拿着鱼嘚瑟啊。
张志昂也不回话,拔出酒葫芦的塞子,在刘吉面前晃了晃,浮夸的鼻子一吸说道:“陈酿龙蜒酒,这酒香,绝了。”
刘吉也闻到了酒香,确实是龙蜒酒,张志昂这货,真是可恶的很,刘吉心里盘算了一下,一条黑尾鲀换一壶龙蜒酒,倒是也不亏。随即说道:“等回去了,送你一条就是了。”
“你得送我熟的,我听说你做鱼的手艺也是一绝。”张志昂笑得狡猾。
“行行行!酒给我。”刘吉迫不及待的抢过张志昂手里的酒,直接就喝了一大口,确实是好酒,这波不亏。
可是就在他放下酒壶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被围住了,身边人瞪着他,不禁慌张的说道:“你们干嘛!”
“我们也想吃鱼了。”一圈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刘吉面色一垮,这么多人,一条鱼怕是打发不掉了,眼珠一转说道:“好说,这边事情结束,都去我拿吃鱼,两条鱼都给你们做了,对了我那没酒,到时候让张志昂出酒吧,就我手里这种就行。”刘吉话说完,冲着张志昂摇了摇酒葫芦,笑得一脸慈祥。
张志昂先是一愣,然后一脸受伤的看着刘吉,张了张嘴也没说出来话,这时候一群人又把他围上了。他瞪了一眼刘吉心里暗道“大意了,”也是无奈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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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贺年在金淮城又待了几天,原来守在金淮城人被分出去一多半,跟着太平军去攻打广陵和宁江了。王贺年和刘吉被留在了金淮城。应付突发情况。
这天天王洪秀全终于带着水营将士到了金淮城外,一个传令兵进了城,通报了天王到达的消息,城内留守的太平军,都去北城门迎接天王了。王贺年也是站在北城门最高的城楼上看着热闹。
插满黄旗的楼船,洪秀全站在船头对着城投的将士挥手。城墙上的将士下跪高呼:“恭迎天王入城。”
东王杨秀清已经先洪秀全几日入城,严令将士不许骚扰汉家百姓,要秋毫无犯。派了不少人宣扬教义,被欺压惯了的百姓起初都是紧闭家宅,在家中不敢出门,几日过后见太平军真的秋毫无犯,也都大着胆子出家门上街,听太平军传教,不少人当场就入了教。
这日也是听说太平天国的天王即将入城,百姓也是奔走相告,一时间万人空巷,百姓夹道相迎。这时候的北城门,除了提前留出来供天王进城的道路,其余地方已经摩肩接踵,人满为患了。
这时候洪秀全进了城,上了主街,骑着高头大马,头戴金盔,一身黄龙袍,教徒百姓见状,纷纷跪拜,大喊天王万岁,一时间锣鼓齐鸣,呼声震天。
洪秀全骑马缓行,摆手致意,百姓见天王如此做派,更是狂热,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王贺年站在城门楼上看着这一切,点了点头对刘吉说道:“还挺气派,整的挺像那么回事。就是没有帝王相,正常帝王头顶霞光,国运庇护,这洪秀全全然没有啊。”
刘吉摇了摇头说道:“何止没有,自打进了这金淮城,洪秀全的头顶可是多了一丝丝黑气,不是啥好兆头。”
提前迎接的杨秀清和韦昌辉打马上前,异口同声道:“恭迎天王。”
洪秀全在马上拱手,笑着说道:“二位兄弟,随我一同入城!”
杨秀清二人勒马让过洪秀全,落后他半身,跟在身后,一路上指着城里建筑,笑着介绍,时不时对着百姓挥手致意。
一行人一路行到了了满城,此时的满城已经改为为天王宫,洪秀全一进天王宫大殿,已经在此等候的太平军文臣武将,高呼天王万岁。
洪秀全背着手,迈着四方步,一脸威严的进了大殿,直接走向大殿正前方的龙椅,端坐其上。众文武将士见天王入座皆俯身跪拜,大呼天王万岁。
王贺年和刘吉此时也进了大殿寻了个大梁,直接坐了上去,看着热闹。王贺年突然想到了姜才,不知道他当时看到朱元璋登基时候的情景如何,应该比这群人要强吧。朱元璋那样威武的英雄,怎么想也比这洪秀全可厉害多了吧。
只见洪秀全坐在龙椅之上,意气风发色说道:“诸位兄弟姐妹平身,赐座!”龙椅前方两侧摆了几副桌椅,诸王听到天王口令,也是按顺序入座。
这时候杨秀清站到了正中,高声说道:“天国的兄弟姐妹们,我等在天父天兄的护佑之下,自金田聚义,广西起兵以来,转战南北,历经战争无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终是攻克金淮!”
王贺年听着杨秀清的话撇撇嘴,嘀咕道:“好一个战无不胜,死在桂林城外的冯云山都得给你竖大拇指。”
杨秀清顿了顿继续说道:“经天父指示,这金淮城乃是我太平天国兴旺之地!今日建都此地,改名天京!”
杨秀清的话音刚落,大殿内的人高呼:“太平天国万岁!天王万岁。”杨秀清听到这呼声,面上微变,不过很快就掩饰如常。跟着高呼万岁。
“上帝福祉无处不在,天父护佑常伴己身,诸位将士用心用命,疆场拼杀,才有今日之强盛,今日之天国。今天大排筵席,酬劳诸位,望大家再接再励!”杨秀清说的慷慨激昂,眉飞色舞。丝毫没注意背后坐在龙椅上的洪秀全面带审视的盯着他,面露不善。
刘吉捅了捅王贺年胳膊说道:“看见没,这才刚开始,那俩就心生嫌隙了。”说着话还指了指洪秀全和杨秀清。
王贺年说道:“也正常,你看现在这情形,天王坐在那像个看客,一群人听着杨秀清讲话。搁谁也不乐意啊。”
“也是,到底是上不了台面。这都建都了,也看不到一丝丝国运。怕是长久不了。”
王贺年没接话,突然没了继续看的兴趣,有点觉得这群人糟践了这金淮城。说道:“没啥看头了,出去转转吧。”
“也行。”两人出了天王殿,这天王宫外,站着不少低级将士,一个个都巴望这前方大殿,一脸渴望,奈何身份低微,不得上前。
嘴里说着仰仗兄弟姐妹奋勇拼杀,可是这拼杀的兄弟们也就只能在殿外吹吹风了。这个月份还有些冷,站在外边的将士,有不少冷的大喷嚏,但那也不耽误他们狂热的看着天王殿,听着里边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呼喊声。偶尔还会跟着一起喊万岁。
王贺年和刘吉出了天王宫,在城内巡视,如果看到有人死亡,就顺手勾魂。
天王殿的朝会开了大半天,天色擦黑,就在天王宫的空地上摆开宴席,大宴群臣。同样的低级将士只能站在外围,看着中间的文物群臣吃吃喝喝。
转过天来,在天王宫的宫墙打盹的王贺年,看到杨秀清和韦昌辉在大街上转悠,好奇之下跟了上去,就见两人正在研究王府选址。
韦昌辉略带巴结的带着杨秀清看了几处官家宅邸,杨秀清都不太满意。突然问了韦昌辉一句:“你选了哪里?”
韦昌辉一愣,低声说道:“选了盐运使的宅邸,那宅院铜臭气颇重,太过于俗气,我觉得配不上东王你,也就没给敢东王您推荐。”
杨秀清斜了韦昌辉一眼,语气冷硬的说道:“去看看。”
韦昌辉面色一沉,暗道不好,面色迅速恢复如常,乐呵呵的说道:“好。”
两人到了韦昌辉说的地方,只见这宅院门头,就大了之前看过的宅院数倍,杨秀清在门前转了两圈,心里的喜爱,都表现在脸上了。韦昌辉心道“这北王府算是没了。”叹了口气,乐呵呵的走到东王身边,说道:“东王如果中意这宅院,那这宅子自然就是您的。”
杨秀清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此不会夺你所爱吧?心里埋怨我吧。”
“自然不会,能帮着东王你选到这么好的宅子,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在去寻一处宅院便是。”韦昌辉略微俯身说道,恭敬地姿态做到十足。只是那眼里多了点不知名的情绪。
“那便好,我看刚刚看的巡抚宅子就很合适,你也夸了半天,想来也是满意的,你可以去看看。”杨秀清笑着说道。
韦昌辉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杨秀清也不理他,高兴的说道:“这宅子,今天开始,就是东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