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被生死簿砸醒,看着生死簿上大大令字,一个激灵,鲤鱼打挺光速下床。
想来到这黄州府干活也一年有余了,这大城确实要比县城忙很多,休息的时间很少,不过相对的实力提升很快,之前布置费劲的结界,现在也使得轻轻松松了。
这次的调集令很急,看着生死簿爆闪的频率就知道了,王贺年迅速穿戴整齐,临出门前还照了照镜子,看没问题之后,赶紧出了门去找赵三德。
这时候的衙门口也是已经站了几个人了,一眼看去,都是熟人,李乐一,张志昂,刘吉,徐辉,甚至李冬都在,时间不长人都到齐,一共十一人。
赵三德招呼这些人站好,清了清嗓子喊道:“这次事态严重,你们也别耽搁了,去鬼门关外集合,出发吧。”
十一人整齐答是,排好队伍向着鬼门关奔去。
鬼门关口不远处,一大片空地,不断有人集结,王贺年十一人到的时候,已经至少聚集了四五百人。不同于以往的嘈杂,都安安静静的各自成队站在那里。
王贺年还感叹这次怎么都这么规矩的时候,发现队伍前边一个黑衣黑帽的身影,笔直的站在队伍前。顿时也是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排队站好。
怪不得都规规矩矩的,这次八爷带队。从来看不到笑脸的八爷,听说这脾气也差,自然没人敢去触霉头。王贺年也是低着头数蚂蚁,等着人齐。不过他想低调,可是现实不给他机会,黑无常就这么一脸严肃不好惹的冲着他走了过来。
“你就是王贺年?”黑无常手搭在王贺年肩膀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王贺年前后的朋友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王贺年本人也是脑内疯狂倒带,想着自己有没有做错事。当然心里的事不能表现出来,王贺年恭敬的抱拳行礼,说道:“我是王贺年,大帅有何吩咐。”
“你!很不错!好好干!”黑无常面色严肃的夸了一句,不等王贺年反应,双脚离地飘回来队伍前方。
归魂庄的好友和隔壁排队的鬼差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王贺年。
“我凑,这八爷亲自过来打招呼,这人什么来头。”王贺年都听到隔壁的议论了。。。他也想知道啊,当初刚来的时候七爷也是突然出现,送了东西就跑啊。到现在也没人告诉他为啥。要说是因为自己有背景吧,也没啥特殊待遇(他自己认为),要说没有吧,这些大人物一个个的表现得太诡异了。
相对于隔壁的议论,王贺年前后的归魂庄好友,倒是没说什么,就是齐齐竖了一个大拇哥!张志昂还说了一句:“送你一个大拇哥!你真是太酷啦。”整的王贺年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这张志昂哪里学的这乱七八糟的话。
这次集结效率很高,时间不长人就齐了,黑无常黑色魂幡一摇,一座提前准备的大型传送阵被激活,各个队伍有序传送!
轮到王贺年的时候,感觉眼前一闪,直接出现金淮城东的荆山之上。
队伍传送完毕,黑无常吩咐就地休息,等着交接,听说这太平军正往这金淮城进军,一路攻城拔寨,缴获物资无数,气势如虹的向着金淮城杀来。
时间不长来了三个巡察使,和王贺年这边的队伍交接,交接完毕巡察使分散带队开始布置任务,王贺年这边被分在了金淮城南部,迅速到岗。
王贺年站在金淮城城墙之上,看了看城上的守军,人心惶惶,大多无心守城。都在议论太平军还有多长时间能到,一个个吓得想鹌鹑。
要说这城墙真是壮观啊,这宽度恐怕得有四五丈,十多米高,城墙之上火炮也是不少,这等城防太平军拿什么进攻啊,王贺年对太平军并不看好。不过这个不看好马上就被刘吉带来的消息给打消了。
“我刚刚打听到了个消息,这金淮城的主官,跑了。”刘吉说完叹了口气。
“好家伙,这官军是真的没救了,弃城而逃玩的是真熟练。”王贺年也是有些唏嘘。
“现在城外一点官军都没有,被守城的大将调回守城了,城外毫无阻滞,估计太平军很快就兵临城下了。”刘吉看着城外说道。
王贺年问道:“你说这城能守多久?”
“不知道,我觉得太长不了,刚才从城里出来的时候,看到咱们这边的守军异常散乱,我不看好。”刘吉摸着下巴说道。
过了一夜,次日天明,王贺年突然听到远处嘈杂声起,是大军行军的声音,果然时间不长,一员大将一马当先率领着看不到头的太平军。
城墙上的守军慌乱无比,好在守城大将似是有些见识,挥刀压制城墙乱象,强行让守军镇静。
太平军的先锋将军上前几步喊道:“天父圣兵到此,还不开城献降,入我拜景教,享安居乐业之福啊。”
可惜距离城墙还有段距离,大军到此就算几率严明也不会完全安静,所以这先锋大将的喊话,守城主将完全听不清,不过想也知道什么意思,无外乎劝降或者辱骂。随意挥手一发炮弹作为回击。
太平军将领见对方直接放炮,也是不在说话,退回本阵,寻了一处高塔,把火炮运到塔上,对着城墙反击开炮。这次不同于之前的永安,太平军一路攻城拔寨,缴获颇多,火药无数,所以炮弹打的毫不心疼,这一开火就打到了天黑。
双方互相火炮轰击,看着阵势颇大,实际上战果不显,一共也没死几个人,王贺年不急不缓的勾了魂,在一旁看着眼花表演。
直到他看到了太平军的奇葩操作,只见太平军把寺庙里的佛像罗汉都搬了出来,放到阵前,装作疑兵,大部队除了少部分人坚守阵地,时不时火炮回击之外,其余人都退后了一些,分出一部分人分成小股部队,对于其他城门城墙进行袭扰。
清军兵丁受夜间限制只能看到人影憧憧,对着罗汉像炮击了一夜,一晚上战战兢兢,也不敢停火休息,加上太平军的四处袭扰,更加心惊胆战。
这战略看的王贺年是目瞪口呆,他作为阴差不受夜间影响,自然能清楚的看到那些罗汉像,对于炮击佛像的官军,有些同情。
刘吉和王贺年分区域的时候就选了这正南门,此时两人挨着坐在城楼上,看着炮火,聊着天。
“好家伙,罗汉倒了几个了?”刘吉指着远处散乱摆放的罗汉说道。
“这么看上去,七八十个得有了吧。”王贺年还数了数,不过交叠摆放,不去跟前根本数不清。
“我觉得得过百了,你看后边也被炮打中了。”刘吉摇摇头说道。
“你看那是什么?我凑!”王贺年忙往旁边一跳,躲过迎面而来的炮弹。
“你怕什么啊,又打不到咱们。”刘吉看着王贺年狼狈的样子笑着说道。
“敢情不是冲着你来的,那么大个炮弹冲着我脸来,能不怕吗。躲避那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这只能说明我反应快。”王贺年做回到刚才的位置,这发炮弹打高了,直接打进了城,不过城墙周边早就清空了,顶多吓唬吓唬人,造不成伤亡。
“是,你多厉害了。”刘吉揶揄的说道。
“北门也在进攻了吧。”王贺年没在继续刚才的话题。
“是啊,不过刚刚听说北门那边在挖地道。”刘吉说道。
“是要偷城?”王贺年问道。
“好像不是,之前打别的城市的时候,好像也用过这招,挖地道放火药炸城。”刘吉说道。
“这招绝了。不过这官军不会防备吗?”王贺年问道。
“这不太平军四处佯攻,吸引注意力吗,就看清军能不能反应过来吧。”刘吉对清军不看好,这炮打佛像的操作,着实让人不能高看。
一晃四五天过去了,双方依然是你来我往,太平军靠着缴获军资炮火不缺,金淮城军事重地物资充足,一时间僵持住了,一连几日相互拉扯,双方伤亡有限,倒是清军的气势回升了些,他们觉得这南京城墙坚实无比,觉得太平贼寇奈何不得他们。
可是这种气势回声,随着一声巨响,戛然而止。城北城墙,被炸药炸塌了。
王贺年在城南都能听到城内的喊杀声,城北的太平军杀入了城,刘吉被叫去支援,王贺年继续留守城南。
时间并不很久,刘吉飞了回来,说道:“太平军又被敢出城了,应该是暂时稳住了。”
哪知刘吉话音刚落,城南守军突然炸营,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总督被杀了!兄弟们快跑啊。就见本来还算是配合默契的守城兵丁,突然开始四散奔逃,城墙之上乱成一团,甚至因为踩踏误伤还死了几个。王贺年也是赶紧上前把魂勾出。
城外的太平先锋军,本来还等着城北攻城军队杀入城内里应外合,哪知发现南城门乱成一锅粥,心下意识到攻城的机会来了。亲自攻入城中,和等着别人开门在进攻,功劳可是不一样的。随即招呼传令兵,下令发动总攻。太平军一拥而上,这次登城毫无阻碍,杀上城墙,对于四散奔逃的汉兵倒是没有过多杀戮,除非是抵抗激烈的,就地格杀,其余投降的,逃跑的,没有过多理会。
先登之士,占领城墙,派人去打开城门,先锋将军带领大军入城。金淮城算是破了。
王贺年和刘吉是真的被惊到,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本来守的好好的,这不到半天时间,突然城就破了。
南门守军现在群龙无首,四散奔逃,太平军大部人马直杀入城,直奔满人聚居的满城。
虽然这铁杆庄稼常年被纸醉金迷浇灌,早已不复当年,但因为背后都是满人家眷,竞也爆发出来不俗的战斗力,与太平军激烈厮杀。
王贺年这时候忙得不可开交,厮杀激烈,每时每刻都在死人。王贺年突然对八旗兵有些改观,为了保护身后的满城,保护成内的老弱妇孺,悍不畏死,他看到一个普通兵丁,前后都被插了刀子,还伸着脑袋要咬面前的太平军。守城的将军浑身浴血,与太平军的前锋将军拼刀子,从马上打到了马下,两人交战的地方,成了真空地带,双方人马都默契的避开了两人身边。
随着进攻北门的太平军再次杀入城中,原本僵持的双方,逐渐倾斜,清兵逐渐陷入劣势。
八旗兵一茬一茬的被放倒,每一个死去的清兵身上都是伤口无数,有的致死都抓着敌人的手或者脚,掰不开,挣不脱,只能动了刀子。
王贺年几人身后都坠着一大串魂魄了,押送魂魄的鬼差都忙不过来。死人太多根本勾不过来。两个巡察使在这边布置困灵结界,免得来不及勾的魂魄,自行离体逸散或者逃脱。
八爷在半空中守着,一是防止外神干扰,不过似乎是之前几次大战,来的外神都没回去的原因,这次并没有外神敢来撩虎须,二是,防止本地邪修,钻空子收集亡魂,或者采集怨气。不过八爷这黑着脸往那一戳,自然也没几个邪修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这打秋风。一时间整个战场八爷似乎最闲,当然没人敢说罢了。
八旗兵逐渐被杀散了,已经成不了战阵,八旗军的总督,被三个太平军将军围攻,一个不慎被一刀扎入后心,受如此重创,八旗将军当时就站不住了,倒地之前,用全身力气大刀往前送去,砍中前来补刀的太平军将军,也亏得那将军身手不错,躲开要害,只砍刀了小臂,拉开一个口子,倒无大碍。
守在一边的巡察使勾了这将军的魂魄,打上了镇魂咒,亲自带着这魂魄出了城,。
太平军冲入满城,追杀被打散的清军,一时间满城内鬼哭狼嚎,无论老幼皆是太平军屠杀的目标,哀鸿遍野。
满人也并非毫无反抗,家里老人妇女也纷纷拿出家里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与闯入的太平军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