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赶紧上前施法勾魂,刘霁的灵魂随着王贺年的手抽离出来,站在地上的时候还有点懵,看着自己空空如也得双手,说了一句:“我包子呢?”
周博一听,看着迷糊的样子,有点想笑,又想到这个场合,心里又发酸,很矛盾。
刘霁也就是迷糊了那一会,这时候发现了身边站着的周博和王贺年。王贺年她不认识,可是周博穿着的这一身官袍,可是城隍像一模一样,当即要下跪磕头。
周博忙伸手扶住刘霁,没让她跪下去。说道:“行了,别跪了,我也没干啥,没必要给我磕头。”
“是你给我汤里加东西了,对吧。”刘霁期待着问周博。
“是我,来抢地盘的人,也是我吓跑的。”周博说道。
王贺年内心开始吐槽“好家伙,前一句说没干啥,后一句就开始邀功了啊?”
“谢谢你。”刘霁这次没下跪,鞠躬道谢。
王贺年在一边看着刘霁,灵魂状态的她倒是看着顺眼多了,头发还是乱糟糟的辫子,帽子没带,额前的头发露了出来,脸上干净了许多,起码能看出来是女孩子,而且还是漂亮的女孩子。有些奇怪的是,王贺年觉得她熟悉,是觉得这灵魂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用望气之法看刘霁的灵魂,看着不像是福薄的,虽然没什么功德,但也没有业障,按说这种情况投胎的话,最起码也是普通人家,这直接当孤儿要饭,怎么也不至于啊。
这时候周博微微蹲下身子,摸了摸刘霁的头,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王兄,带她走吧。”周博对着王贺年说道。
王贺年点点头,手一挥,一条细了不少的锁链缠上了刘霁。王贺年看到了周博的小动作,摸头的时候,分了一部分功德给刘霁。他希望这女孩能投个好胎。
王贺年默许了周博的做法,对着刘霁说了一句:“要走了。”
刘霁乖巧的点点头,出庙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瘦小,脏乎乎的,她觉得很丑,但是她还是有些留恋,活着的日子虽然苦,可还是舍不得。
王贺年见她停步也不催,就静静地等着。刘霁像是下了决心,转身跟着王贺年出了破庙。
“我会投胎吗?”刘霁仰着头问身边的王贺年。
“会的。”王贺年回答道。
“我爹娘是不是已经投胎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没投胎也经过不记得你了。”
“啊?是因为孟婆汤吗?”刘霁追问。
“是,你之后也会喝。”
“哦,喝了真的会全都忘记吗?”
“会的。喝完了去投胎,开启你新的人生。”
“哦,下辈子我一定要长命百岁!”刘霁握着拳头,大声地说道。
“那就祝你成功。”王贺年笑着接话。
两人就这么聊着回了地府,去了孟婆庄,做了交接。
王贺年拿着身份牌递给刘霁的时候,刘霁红着眼还有些不舍的说:“还会再见吗?”
“不会了吧,见了你应该也记不得我了。而且还是别见我的好,等你投胎了,见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那王大哥再见。”刘霁鞠躬道别。
王贺年点了点头,笑着告别,转身离开。
刚走出去没多远,生死簿就开始报警。王贺年一扶额头,嘀咕道:大地方的人死的这么多吗?
无奈转向往着鬼门关的方向走。
“铁柱,黄州府饮马村人,阳寿二十八岁,八月十四滚落山崖而亡。”
看着这平平无奇的信息,王贺年想着终于有个普通人了。出了鬼门关直接传送到了山里。
黄州的饮马山,也算是这黄州境最高的山了,王贺年现在在半山腰,山地平缓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几间房子,木头围栏圈起来,房屋后有几个山洞,看样子应该也有人在生活。
来来往往几个人拿着一看就是自制的长枪,守在围栏处,往外看还能看到不远处的山里有人巡逻放哨,整的还挺像回事。
不出意料,这应该是个山寨了。。。这次的目标,也许是个山贼。
王贺年往外挪了挪,看到木头栅栏有个缺口,两扇木板,一个拱门也就是这山寨大门了。拱门上挂了一块木牌,上边歪歪扭扭刻着三个大字“金河寨”,也是确定了王贺年的猜测。
在寨子里转了转,大多都是男人,少数几个妇女正在忙活着洗衣做饭,看着还有说有笑的,气氛意外的不错。有些扎眼的事有个男子蹲在那烧火,个子不高,看背影挺单薄。看生死簿的反应,这人应该就是目标了。
确认了目标,想着时间也不到,打算在寨子里转转。寨子规模不大,算上巡逻的人估摸着顶多百八十人,武器五花八门,好一点的有个刀枪,差一点的长棍柴刀镐头都有。王贺年看一眼望去,发现头顶黑气的很少,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白光,灰光,看样子这些所谓的山贼,大部分可能没杀过人。
王贺年在山洞里看到一个脸上带疤中年汉子,应该是这寨子的首领,头顶隐隐还能看到金光,看起来是有功德加身的。不过这疤实在是有点刻意了,通用山贼脸。王贺年无声的吐槽。
转了一圈,看着山寨越发的顺眼了。
转眼饭食做好,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妇人,喊了一嗓子开饭,寨子里的人快速集合,看样子这个寨子吃饭都是一起吃的。这也是寨主的注意,毕竟在山里,怕哪个不长眼的点火烧了山,只允许在清出来的空地生火,也就只能在那一个地方做饭。一块吃饭还能增进交流,寨主对于自己出的主意很是自豪。
刀疤寨主也从山洞里出来,这空地摆了几张桌子,愿意在这吃也有地方坐,不愿意的自己拿了饭菜会自己住的地方吃也无所谓。一群人排队打饭,杂合面的面头,熬炖的青菜土豆,每人盛一碗菜,馒头管够。
这时候寨主那桌子上坐了五个人,除了刀疤脸寨主,其余死人基本上就是寨子里的骨干了,几人商量着什么,这时候妇人端了几碟子菜,和一坛酒摆上了桌。
寨主打开了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递给了下手的二当家。就这么一人传一人都满上之后,端杯先干了一碗。
王贺年第一次看这么喝酒的,好家伙,真,话都在酒了!一句话没有先来上一碗。接着就是倒第二杯。好在这次有话了。
刀疤脸寨主叫宋河,这不是他本名,看了些话本自己改的。下手的二当家叫吴有钱,在往后依次是孙大力孙二力兄弟二人和岁数偏大的闻书华。
宋河先开口说道:“老闻啊,寨子里的粮草是不是不多了,这伙食质量有点差了啊。”
老闻夹了口菜说道:“确实是不多了,要是在不出去找活,就得坐吃山空了。”
吴有钱听到这话,本来想夹菜的筷子,直接放下,神秘的说道:“我这两天物色了个肥羊。听说西山县的张员外要去给府城的大官送寿诞礼物,可能会从咱们这过。”
宋河眼前一亮:“智取生辰纲?”
吴有钱额头渗出一滴汗,有些尴尬的说:“差不多吧。”
王贺年心道这寨主和自己的初步印象差别有点大啊,本来以为是个冷面狠角色,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的。
这时候闻书华接着话说:“这张员外我倒是听说过,欺行霸市,不是个好玩意,仗着有钱欺压百姓的事也没少干。”
“那还说什么,劫他。对了老二,你找人去打听打听他们是不是打咱们这边过。”
“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毕竟从西山县到府城,咱们山下那条道是最近的,咱们声名不显,估么着他们不会绕路,听说那大官寿诞八月十四着这一两天就得从这过。”吴有钱分析道。
“那就没问题了,该招呼兄弟的就赶紧招呼,这两天多派人去山下那条道守着,走远点探查。”
几人点头称是,全程孙家兄弟都没插话,就是边吃边听,他俩是打手,一把子力气,还进过武馆学过几天功夫,在这寨子里算是武力值担当了,不过平时不愿意动脑子,反正有寨主有师爷发号施令,他们就跟着干就完了。这一点也深得宋河欣赏。
就在这时铁柱凑了过来,嬉笑着说道:“寨主,这次让我也参与吧。保证不拖后腿。”一边说一遍举手发誓。
“寨主,让他去吧,我看铁柱不错,咱们哥们保护他安全还是没问题的。”本来埋头吃东西的孙大力开口说道。
宋河玩味的看着孙大力说道:“这小子给你塞东西了吧,替他说话?”
孙大力挠了挠头嘿嘿笑着说:“铁柱给我带了一只烧鸡。”
孙二力听完拍了下桌子冲着他哥说道:“大哥!你吃独食啊?有烧鸡不知道想着老弟啊?”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掰扯,看的宋河哈哈大笑冲着铁柱说道:“你就是搅事精,下回在送买两只,知道吗!”
“姐夫,这玩意天天烧火也不是个事啊,我跟着就远远看着行不。”铁柱央求着说道。
“这玩意我也做不了主啊,你姐她不干啊,我可不敢开口,不过你要是非要偷偷跟着,我可就管不了了。”宋河后半句拉低声音说道。
铁柱一听高兴了:“我懂,我懂!”
“孙家二哥,别争了,赶明我补给你一只。”
孙二力一听嘿嘿一笑,跟他哥的笑容如出一辙,“说好了啊。得比给他那只大才行。”
铁柱乐呵呵的应承着,端着自己的饭回了家。
“有一件事,得要好好合计。”闻书华看到铁柱走了之后对着宋河说道。
“什么事?”
“这张家给城里当官的送钱,咱们劫了,会不会被报复。”闻书华有些担心的说道。
“这倒是个麻烦。张家咱们不怕,主要是怕这当官的,要不派人去打听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官?”宋河撂下筷子,捏着下巴说道。
“派人不牢靠,我一会亲自去一趟吧。”吴有钱说道。
“那行,老二你辛苦辛苦。那咱们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安排。”宋河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孙家兄弟这时候都吃完了,打了声招呼,各自回家准备。
吃完饭,吴有钱换了身农夫的打扮,骑了匹马下了山。
寨子里相比上午,忙碌了很多,需要出去劫财的人手都安排妥当,有四十人,基本上就是大部分战力了。毕竟这寨子有战斗力的人也就六十几个,留下些人在寨子里守着,剩下的基本都要出去。
现在已经分出去二十人去山下打探了,还找了两个腿脚快的,骑马去西山县打听消息。这一下寨子里的四匹马,就派出去三匹,也算是下了血本。
王贺年坐到房顶看着他们忙活,铁柱这时候在房子里拿着一块破布,擦着他的砍刀,细看之下,刀口都有了缺口,刀身还有斑斑锈迹,就这铁柱还宝贝的很。
转眼夜色降临,王贺年看到吴有钱上了山,心想这一趟去的时间不短。
吴有钱进了寨子,叫上了闻书华,一块去了宋河住的山洞。
山洞不大,还格成了两间,里边睡觉,外边会客,因为洞浅也不潮湿,这个月份阴凉的还挺舒服。
宋河听到二人叫他,也是迎出了山洞,招呼二人落座,让自己媳妇给二人倒了水。
闻书华没动杯子,倒是吴有钱端起杯一饮而尽,说了句:“谢谢嫂子。”
宋河的媳妇又给倒了一杯,把茶壶放到了桌上,宋河摆了摆手,她媳妇进了里间。
“打探的怎么样!”宋河问道。
“打听好了,过寿的是盐提举王大人,估么着这姓张的是打算做井盐买卖,不过这王大人五品大官估么着也看不上这姓张的。我觉得他不会为了这姓张的大动干戈。”吴有钱又喝了一杯水,自己给自己续上一杯。
闻书华听了这话点点头,赞同道:“我觉得二当家说的在理,管盐的官过寿,送礼的人如过江之鲫,我觉得这次可以做!”
宋河听罢,一拍桌子,说道:“那就干了。真要是出了事,大不了兄弟们换个山头,既然是给大官送礼,相比这礼物价值不低,值得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