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温禾仁刚躺回床上就睡死了,温禾堂的床头幔帐烧起来,温禾堂也没醒。王贺年看着这火,隐隐觉得不对,拉着李冬往后躲了躲,感觉这火像是普通的火。
火势迅速蔓延,大多木质结构的客栈客房,助长了火势,火向着两侧客房蔓延,住在两边温文辉,温文庭,也没醒。这时候路过的打更人敲着铜锣才惊醒了熟睡的人,在这之前,这客栈的人,仿佛没人能看到这火似的。
这火蔓延的速度奇快,现在才不到两刻钟(半小时)的功夫,东边四个房间都烧了起来。
“王哥,这火有点不对劲啊,烧成这样了,屋里的人怎么还没动静。”李冬疑惑的问。
“这火,是火劫,这几个人作恶多了,应了劫。”王贺年也只是听李峰讲过。这火专烧罪大恶极之人。正常来说,这么猛的火势,现在恐怕这客栈都跑不了,可是这火只烧了这四个屋子,屋里火势猛烈,屋外除了能感觉到热量,可以说是秋毫无犯了。
“呵呵,就是遭了报应吧。”李冬笑着说,就该如此,可惜没听到他们的惨叫。
李冬话音刚落,四个房间里的人好像刚醒,此起彼伏的惨叫传了出来,这时候客栈的人也都纷纷出来救火。锅碗瓢盆齐上阵,这水泼到火上丝毫起不到作用,不知道是因为是水太少,还是这火不怕水。一直到四个屋里的人没了动静,这火势才逐渐减弱,直至熄灭。
王贺年也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火是专门来烧这几个人的。除了温家四人,两个心腹伙计也是葬身火场。王贺年见火彻底熄灭才进屋勾魂,四个房间烧的只剩下支撑的柱子和一部分墙,房间已经烧通了。温家几人和两个伙计的魂魄,面目狰狞的站在房间里,王贺年唤出勾魂链,正要上枷锁,温文庭竟然冲着王贺年张牙舞爪的冲过来。
王贺年也不惯着,运足力气,抡圆了一个大逼兜抽过去,直接把温文庭抽飞了。温禾堂见状,想往外跑,走到屋子窗户的位置,想往外跳,猛冲两步,往外一跃,直接被撞了回来,空无一物的窗口,仿佛被透明的墙封住了。王贺年一见这情景,也是满脸狰狞幻化出一副青面獠牙的恶鬼样子,冲着温禾堂走过去。
“别。。。别吃我。我有钱,给你钱,”温文堂抱着头,缩到角落。
“嘿嘿嘿,你那人肉哪弄的。告诉我,我就不吃你了。”王贺年一脸恶相,阴沉的说道。
“是。。。是卖腊肉的,买瘟猪还敢跟我要高价,我把他们杀了,让他们跟腊肉作伴。”温文堂回答的很快。
“好家伙,这算黑吃黑吗。”王贺年心道。
这时候李冬拉着一串三人走了过来,分别是两个伙计和温文辉,目光呆滞,应该是被打了镇魂咒。
李冬一见王贺年的样子也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样子怎么弄得?看着有点吓人。”
“你也可以啊,我教你?”王贺年呲着牙说道。
“算了,你这还没收了他们?”李冬摆摆手,她才不学这个。
“问点事,第一次碰到应劫的恶人,可得好好看看。”王贺年坏笑着,看温文庭也想跑,一团鬼火打到他身上,顿时温文庭疼的嗷嗷叫。
“这个好,我要学这个!”李冬看到王贺年丢鬼火,兴奋的说。
“你没领《基本法术汇总》吗?上边都有。”王贺年说道。
“哦,好像拿了,我看看。”李冬打开纳戒在里边翻找。
王贺年没管李冬,又给温禾仁和温禾堂一人一发鬼火,给三人上了枷锁,勾魂链一串,拉着三人和李冬出了客栈。
李冬看着王贺年拉着的三个人被烧的嗷嗷叫,有点羡慕,手上也比划着掐诀,不一会也丢了一发鬼火扔到自己拉着的人身上。
“对了,那李家扔了四千两,没见到鸦片,也算是报应吧。”李冬问道。
“鸦片是肯定看不到了,他们鸦片就放在客房,都烧光了,一点气味都没留,倒是银票剩下两张,我把银票送给了客栈老板了。”王贺年笑着说。
“那那些肉酱和腊肉怎么办?”
“对了,那个还没处理,你看着他们,我去去就回。”王贺年回了那些收了腊肉和肉酱的地方。趁着天还不亮,施法让这些人肉制品,迅速变质腐化。眼看是不可能在实用了。至于这些买家的损失,那就只能他们自己承担了,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担些风险也应该。
出了城找到等着自己的李冬,结伴回了地府。
这次六个人,直接押送罚恶司,应劫死的人,恐怕魂飞魄散之前,是离不开地狱酷刑了。
鬼火效果失去之后,温家三人,先是不断求饶,见没用之后就开始咒骂,王贺年把锁链枷锁缩了两号,勒的三人老实了许多,可是嘴里还是不消停,索性也是一人一发镇魂咒,耳朵才清净。有些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让他们变傻子。
到了罚恶司把留人交接完毕,两人回归魂庄找赵三德交差。一人领了一大比功德。赵三德示意李冬先回去,留下了王贺年。
“啥事啊,老赵。”王贺年寻了凳子,自顾自的坐下问道。
“这几天要调你去黄州府了。”赵三德笑着说道。
“啊?这么突然,我还是新人吧,府城我能应付吗?”王贺年疑惑的问道。
“新啥人啊,府城东南西北各一个人负责,城西那边现在空着,打算让你去呢。”赵三德说道。
“那这边留李冬一个人,能行吗?”王贺年有点不放心李冬一个人。
“没事,张志昂会调过来,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去府城当差自然要比县城好的。”
“行,有人带李冬就行,我去。”王贺年本来也没啥牵挂,这月牙县都转了个遍,换个地也好。
“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休息,这两天不给你派活了,两天后在安排可就是府城的活了。”赵三德手一招,一块小令牌出现在手中,递给王贺年。
“这是什么?”王贺年接过令牌打量了一下,个头不大,上边就两个字‘黄州’。
“你这也算是正事上岗了,这是区域令。没啥实际意义,就是下次传送会直接传送到区域内目标身边。”赵三德解释道。
“这还叫没实际意义啊,挺好的了。”王贺年觉得这东西挺方便的,放腰间一抹,直接就挂在了腰间。
“那我就先回家了,这几天都没休息,可得好好睡一觉!”王贺年话说完出了衙门。
“这王贺年真是够可以的,为了给他弄个缺,还特意调走一个人。不过这小子实力提升的也快,才一年,这魂魄强度和法力,比那些老人也差不了多少了。”赵三德感叹道。
“也不知是背景深厚,还是他本身就是大佬。”这么想着赵三德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不过这对自己没什么坏处,说不好还是个机缘呢,结个善缘总是好的。”话说完,赵三德回了内殿,坐在摇椅上,打算补一觉。
王贺年回了家,脱了外衣,蹬掉靴子,直接上了床。魂魄自然不会感觉身体累,但是心里上觉得疲惫。对于这床也是想的厉害,这会儿终于如愿,自然要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睡了将近两天,给了两天假期,直接就睡没了。王贺年起床洗漱,收拾停当,打算去找赵三德,睡醒了感觉精神都恢复了,他觉得自己又能干活了。
到了衙门口,正看到张志昂和李冬在里边,李冬正说着话:“赵哥,能不能给我换个人,这人实在是讨厌啊。”
赵三德有些尴尬的说:“现在换不了了,怎么也得干上一年,先凑合凑合吧。”
张志昂则是一脸嘚瑟的看着李冬,仿佛再说:“换不了吧。”
李冬看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就往外走,看到王贺年在门口,还瞪了王贺年一眼。看的王贺年心里一跳心说:“我没惹她吧。”
张志昂也看见王贺年了,打了个招呼追了出去。
“他们怎么了这是?”王贺年进了衙门问道。
“嗨,谁知道,李冬气势汹汹的来找我,到这就说要换人。这岗刚换,也没地方调啊。”赵三德无奈的说道。
“估计也没啥事,对了我这可以干活了,有的话可以给我派了。”王贺年也是不在谁李冬的事,直接说道。
“巧了,正巧你那边有一个,本来还打算找别人替你干了呢,既然你来了,你就去吧。”说着话,在他面前的厚册子上滑了一下,王贺年的生死簿就闪了起来。
“庞俊宏,黄州府人,阳寿七十有八,于八月初三寿终正寝。”
“平生多做善事,延寿三年,积阴德,福佑后人三代。”
王贺年看到后边多出来的信息,心道这到府城做事,生死簿都升级了吗?
往后翻看到三灾六难也都有记载,但还是没有详细生平。
不过这点变化也够王贺年开心的了。乐呵呵的出了衙门。
出了鬼门关,这次传送直接传送到了府城的庞家,院子不算大,说实话王贺年有点意外,乐善好施的大商人,这房子显得有些寒酸了。大门口看得出来特意新建的小房子当做门房。院子里守着四个孔武有力的护院,唯一的一排房,丫鬟婆子进进出出,行色匆匆。这排场倒是能看出来是个财主。
王贺年正要进屋看看,听到两个护院小声说话。
“这次老太爷恐怕真的要不行了,兴王府那么好的地方不待,非要跑回这穷乡僻壤,要不是这么折腾,说不准能多活些年。”
“哎,别乱说了,老太爷定然长命百岁。”
“你说他为啥非要回来呢?三个儿女劝都劝不住。”
“落叶归根呗,我听说老太爷就是这黄州府人,挑担卖菜起家的。这岁数大了想回到祖籍也正常。”
“哎,倒也是,岁数大了,希望这次老太爷没事吧。”
“老太爷这么善良的人,比然会没事的。”
王贺年站在旁边听着这两人絮叨,心道这庞老爷子说是无疾而终,怎么听着这两人说的好像绝症呢。这么想着王贺年迈步进了屋。
这时候庞俊宏正躺着睡觉,穿两边各坐着一男一女,看着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那妇人正偷偷的抹眼泪。男人也是一脸凝重。这两人正是庞俊宏的三儿子庞绍辉的唯一的女儿庞绍铃。
王贺年进屋没多大一会,庞俊宏醒了过来,庞绍辉忙上前扶起自己老爹,在身下垫了两个软垫,让老爷子靠着。
老爷子笑着冲着儿子点点头,对这个姿势和高度很满意。最近两个月总是嗜睡,精神头也不足,腿脚也是越发不便了,这两天都基本不在下床。
庞绍辉请了大夫来给老爷子看了看,是摇着头走的。说是年岁大了,身体自然衰老,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了。大夫还安慰庞绍辉,说老爷子这是高寿,没有病痛已然难能可贵,剩下的日子尽量哄着老爷子,让他开开心心的,又尤其是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哭哭啼啼。
庞绍辉耐心的听着大夫的嘱托,塞了银两吩咐下人驾车送大夫回去。
后边也请了别的大夫来看,结论都差不多,只是开了些滋补药,用以续命,还嘱咐他不能给吃太多,身体亏空,吃太多虚不受补,平时吃饭也要少吃多餐,尽量吃容易消化的。
外面的丫鬟看到老爷子醒了,忙端着肉粥进了屋,庞绍铃接过碗,坐到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喂给老爷子。
老爷子也是听话的张嘴吃东西。吃完之后张着嘴笑,嘴里不全的牙都漏了出来。
“哎呀,我能自己吃的,这不没事吗,你看看你们兄妹俩。”话虽这么说,手可没去接碗,话说完张着嘴等着喂。
本来心情沉重的庞绍铃见老爷子的样子,也是被逗笑了。
“您当然是没事啦,今天这精神头这么足。不让您自己吃,这不是怕碗太烫,怕您烫到手。”庞绍铃边喂老爷子喝粥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