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有点意外,他在小沙弥脸上看出了之前没有的恭敬。心下想到,估计是地藏给他宝珠导致的。这么看来,地藏菩萨的表现出来的善意,恐怕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自己究竟有哪里特殊呢?
“菩萨会经常讲经吗?”王贺年问道。
“菩萨三月讲一次。”小沙弥恭敬的回答了问题,一句话也不多说。
王贺年拿出宝珠说道:“菩萨太大方了,这等宝物说送就送了。”
“菩萨做事随性,不是我等能置喙的。”
王贺年想了想也不再纠结宝珠的问题。转而问道:“这山是不是有什么禁制?爬起来怎么这么累啊。”
“这山确实被菩萨施加了法术,罪业越深爬起来越累。”沙弥解释道。
“了解了,不用送了。”王贺年此时走到了阶梯旁,准备下山。
“上差慢走!”沙弥也停住脚步,躬身行礼说道。
王贺年说了句“多谢”下山而去。
下山比上山可容易得多,压力尽去,也不知道是下山没了禁制,还是听了讲经的功效。他感觉虽然被打断了听经,但是神魂也被洗刷了一遍。
回去的路上没什么事发生,一路回到归魂庄,找赵三德交了差,这一次功德给的很多,耽搁时间长一些也值得了。
正准备回家休息,突然生死簿又跳了出来。打开第一页,一连串得有六七个人的名字。王贺年也是一惊。
正要出发,突然李冬也跑了过来,看到王贺年也在赶紧跑过来着急的说道:“王哥不好了,这一下子怎么出来这么多人。”李冬举着生死簿给王贺年看。
赵三德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这不写着吗,死因都是火灾,肯定是哪着火了,一下子烧死了这些人呗。你俩一块去就行。”
“看样子这火还不小,走吧。”王贺年招呼李冬,两人旋即出发。
两人传送到县城外,此时正是中午,根据指引来到了县城的客栈。客栈二楼最里边的房间里,四个人围坐在方桌前,正说着话。
“货买的怎么样了。”居中上位的中年人问道。
“卖的差不多了,腊肉都卖掉了,豆瓣酱还剩了一些。”左手位的青年说道。
王贺年看了一眼生死簿,对照了一下,这青年叫温禾堂,中年人叫温文庭。
“腊肉处理了就行了,没被怀疑吧。”温文庭问道。
“掺在猪肉里,看不出来。”温禾堂拍着胸脯说道。
“你们呢,货收的如何了。”温文庭问另外二人。
“党参,枸杞收的差不多了,当归这些日子没看到还有人卖。花椒,黄芪(qi)也还不够。”温文庭对面的温文辉说道,看样子这两人应该是兄弟。
“不急,这两天多转转,这里收不到没关系,大不了去府城,肯定有。”温文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甚在意的说道。
“这一波人是行商的啊。来这边买药材吗?”李冬说道。
“应该是,不过他说的那腊肉,我有点在意。”王贺年听他们说话,似乎那腊肉掺了东西啊。
“腊肉能有什么问题?”李冬只听了个大概,不知道王贺年说的啥意思。
这时候温文庭说道:“禾堂,你那边的货要赶紧出手,下午再去转一转,争取在这月牙县就把货都销出去。主要是‘那个’赶紧脱手。”
“没问题。”温禾堂应道。
“‘那个’又是什么!”李冬也听出了这伙人说话不太正常,一屋子都是自己人,说话还藏着,怕不是啥好事。
“一会他出去,我跟着他,你在这边盯着,怎么样。”王贺年说道,他也好奇。
“其实。。。我也想去看看。”李冬说道。
“那就一块去,没啥问题!”王贺年痛快的应道。
时间不长温禾堂出了客栈,王贺年和李冬紧随其后,跟在了他身后。跟着他在县城东转转西转转,也看不出想去哪。
“他不会知道咱们在跟踪吧,一个劲的兜圈子。”李冬无奈的说道。
“恐怕是真的怕有人跟踪吧。”王贺年接话道。
温禾堂七拐八拐的走到了李府后门,敲了敲门。
“好家伙,又是李家。”王贺年看到温禾堂进了李家后门,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坏事不跟李家沾边就不正常。两人穿墙进入李家,看着这温禾堂被引到会客厅, 李家家主李成山正在喝茶,一个丫鬟给他捏着肩膀,见温禾堂进了屋,起身笑着一让,说道:“温掌柜来了,这次带了什么好货?”
温禾堂一拱手坐在李成山对面,说道:“听说这翠红楼归了李家主了?”
“侥幸而已。”李成山笑着说道,示意丫鬟给温禾堂上茶。
“好货我这有不少,既然您这手里有了青楼,这次是不是得多拿点?”温禾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称赞道:“好茶啊好茶。”
“可以多拿货吗?可以的话自然想多拿一些,最近总有一些公子少爷问呢。”李成山笑着说道。
“好说,咱们也是老朋友了,这次我带的可是高级货,特意从红毛鬼手里要的好货,可不是咱们自己人整的的残次品。”温禾堂说着话,右手拇指和中指食指捻动,意思不言而喻。
“懂,我懂。咱们就按红毛鬼的价走!能不能让我尝尝?”李成山笑着说道。
“李家主这是不信我啊,尽管拿去尝。”温禾堂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成的球扔了过去。
李成山伸手接住,掂量了一下,估么着得有半斤。转头吩咐丫鬟:“去把我的烟枪和烟灯取过来。”
温禾堂见他的样子,也不急,小口品着茶。
“问掌柜喜欢的话,一会给你带回去一包。”李成山大方的说道。这一包生膏也不便宜,送点茶叶无碍。
不一会丫鬟取来烟枪烟灯,李成山先吩咐丫鬟烤生烟膏,随后熟练地把枪杆和枪斗装好,丫鬟把烟膏烤软,捏成小球递给李成山,李成山把烟泡塞到枪斗的大孔里,用纱布塞满枪斗空间。把枪斗放到烟灯上炙烤。
不一会烟膏开始挥发,李成山陶醉的吸了一口,眯着双眼一脸享受,称赞道:“确实是好货啊,不是那些残次品可比的。”
王贺年对着李冬说道:“那个东西,说的是鸦片啊。”
“鸦片需要这么神秘吗?”李冬疑惑道,现在这鸦片遍地都是,买卖鸦片也不是啥新鲜事了。
“也许是因为从红毛鬼那直接拿的货,怕官府找麻烦呢。这玩意也是要税的。”王贺年猜测着说。哎,这林大人费尽心力整了虎门销烟,朝廷转过头就开始自己种植鸦片。王贺年是搞不懂这帮大老爷什么脑子。
“自然是好货,李家主可还满意?”温禾堂见他的样子,笑着说道:“李家主稍后再吸也不迟,可别耽误正事。”
“对,温掌柜说的是,一下子抽到这么好的货,有点情不自禁。拿下去吧。”李成山放下烟枪,示意丫鬟拿下去。
“东西到了你手里,什么时候享受那不都是李财主你说了算吗。”温禾堂见他撤了烟枪,很是满意。
“行了温掌柜,这好货多少钱。”李成山问道。
“两千两。”问禾堂伸出两个手指,笑着说道!
李成山听了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这么多?”
“这还多吗?一百斤好货,很便宜了,这个档次根本不愁卖,我带到府城至少两千五,咱们是朋友才给你这个价。”温禾堂听他说贵,语气不是很好的说道。
“不贵,不贵。那些货都如刚才我抽的那个那么好吗?”李成山问道。
温禾堂一听这话,噌的站起身,拍了桌子说道:“李财主什么意思?是说温某以次充好吗?”
“哎,温掌柜别急,我自然是信你的。两千两没问题,我要两箱!”李成山也是忙站起身,走到温禾堂身边拍了拍他,赔着笑说道。
“老规矩,先钱,货子时送到。”温禾堂见他的样子,冷着脸说道。
“没问题,温掌柜我信得过,稍等片刻,我去拿钱。”李成山说着出了会客厅。
温禾堂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本来丫鬟要上来斟茶,被温禾堂拦住了,冲着丫鬟笑了笑,示意自己来就行。还给丫鬟整了个红脸。要说这温禾堂长得也确实是不错。
李冬看了撇撇嘴,说了句:“人面兽心。”他见过抽鸦片抽的家破人亡的人,对于这种倒卖鸦片的人也是看不上,赚钱的买卖有的是,偏偏做这种害人的行当,让人不齿。
王贺年也撇嘴,说了句:“小白脸。”
李冬听到噗嗤一声笑出声,说道:“他没你俊俏。”
“瞅你用那词,你得说英俊。”王贺年也笑出了声,对于长相,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这时候李成山走了回来,拿了一叠银票,递给温禾堂,“温掌柜点点?”
“李家主我信得过,钱结了,我要回去安排送货了,告辞。”温禾堂揣起钱,起身告辞。
“行!那我就静候佳音了,你去送送温掌柜。”李成山对着丫鬟吩咐道。
“温公子请!”丫鬟看了一眼温禾堂,低下头做了请的手势。
温禾堂对着丫鬟点点头,说了句:“有劳了。”
丫鬟又是红了脸,跟在温禾堂身后,送出了后门。一直看着温禾堂的身影消失才回返。
“你瞧瞧,这小丫鬟这是被迷住了啊。”李冬砸着嘴说道。
“哎,女子也被美色误啊。”王贺年也是唏嘘,这脸好是吃香。
两人跟上温禾堂,这次目标就明确了,去了几家买小吃调料的店,推销了豆瓣酱。说是什么川地特产加了肉粒的豆瓣酱,给这几家店的掌柜尝了尝,倒是订出去不少。
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王贺年总觉得那酱看起来不舒服。
期间还去了酒楼,似乎腊肉就是被那家酒楼收了,王贺年便想去酒楼转一圈。和李冬一说,两人便直接去了酒楼,在后厨发现挂起来的一条条的腊肉,看上去确实不错,也确实都是猪肉,正怀疑间,发现角落筐里放了不少小块的腊肉,大小形状都不一样。王贺年看到肉的一瞬间就发觉了不对。望气之法看过去,这肉都冒着黑气,顿时气愤的说道:“这是人肉!”
李冬听了也是一惊:“你说什么?人肉?”
“嗯,肯定是人肉,肉都带着怨气,这几个人是真的畜生。”说实话王贺年见他卖鸦片都没这么气愤,把人肉当猪肉卖,有点气到了。“恐怕那酱里的肉,也都是这些。”
“这也,太恶心了。这种肉流通起来,想着都想吐。”李冬说道。
“先回去看着他们,按生死簿显示的信息,今晚可能就得死。”王贺年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好。”李冬应了一声。两人回了客栈,此时温家四人正在吃晚饭。
温文庭喝了一口酒,对着温禾堂问道:“谈的怎么样?”
“谈妥了,这是四千两,子时送货。”温禾堂吃了一口菜,掏出了银票放到桌上,笑着说道。
“办的不错,文辉把货准备好,记得把好货放到上边。”温文庭说道。
“放心吧,咱们这手法,保证让他查不出来。”温文辉自信的说道。
“来,干杯,这批货脱手,明天就去府城收货,时间不长就能回家了。”
“干杯*3”另外三人也是端杯说道。
四人酒足饭饱,各自回了房间,温家包了这客栈二楼东边的四间房子,分别住着温家四人,和两个心腹伙计。其余的伙计住在通铺。
夜深人静了,温家几人都睡熟了,住在东边第二间的温家堂兄弟两个,也就是温禾堂,温禾仁二人。也许是酒的多了,温禾仁起床找水喝,点起了蜡烛,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喝完想回床上的时候,碰了桌子一下,迷迷糊糊的温禾仁也没注意蜡烛掉在了地上,摇摇晃晃的躺回床上。蜡烛缓慢滚到了床头幔帐下。一小撮火苗,越长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