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贺年闻声回头,发现是李思王二狗二人。
“巧啊,你们哥俩当值啊。”王贺年热情的说道。
“是啊,不过马上换班,你这都开始往这带人了,工作适应了吗。”李思走到王贺年跟前说道。
“还行吧,主要是前辈带的用心啊。”王贺年笑着回道。
“住哪啦?是不是归魂庄?”王二狗嘻嘻哈哈的问道,“我这有坛好酒,去你那喝点啊?”
“那敢情好啊,什么时候?我这会刚交差暂时没事,要不现在?不过提前说好,我那可啥都没有。”
“哎呦,哪的话,合该我们出,王老弟等一下,我去招呼人换班。”李思说着往衙门跑去。
“这没到时间吧?”王贺年问身边的王二狗。
“没事,就快到了,提前一会也没什么。”王二狗不以为然。
“那就好,不能耽误你们正事。”王贺年放下心来。
只见李思进了衙门没多一会,带出两个鬼差,和那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一会,那两人摆摆手开始赶人。李思则是嘻嘻哈哈的同两人告别,向着王贺年走来。
三人集合,往这归魂庄方向走去。
路上王贺年讲了自己勾魂遇到趣事,李思二人羡慕不已。
王贺年表示疑惑,李思二人见王贺年的样子解释道“我这自打当了鬼差基本上就是上班下班没离开过地府,没出过鬼门关。所以会好奇地面上的事。死了太久,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
王贺年了然,心想幸好自己做的是勾魂使,还能出去望风,要是当了巡察使就可以一直在阳间转了,看来还要更努力才是。
很快就到了勾魂司衙门,三人和赵三德打了招呼就去了王贺年家。
王二狗掏出酒坛,变出几个小菜,三人落座。
“这酒菜都是从哪弄的啊。”
王贺年拿着勺子舀了酒要给李思倒酒,被李思拦住,示意他自己就好。
“我这坛是,托朋友给我带的,菜是阎罗王的阎王殿那边买的,阎罗王包大人治下仿照阳间汴京城的格局建了城池,里边酒肆客栈小食摊如阳间一般,一些滞留地府不愿转世,又身怀功德的人会住在哪里,与阳间区别不大。”李思自己倒好酒解释道。
王二狗也是点点头,笑着说“里边做吃食的基本都是生前的技艺,只是地府食材特殊,与阳间的不同,当然阳间的食材也有,就是价格比较高。”
“阳间食材?怎么弄到这边啊”王贺年夹了口菜,放到嘴里边吃边问。
“供奉祭祀呗,或者一些巡查使用特殊手段带过来,不过只能带死物。”王二狗说道“我们一般都是吃地府产的食物,炮制好了一点也不输阳间食物。而且一些高端食材还会增加鬼力,不过太过昂贵,我们这等小卒也只能是听说。”
“好吧,怪不得这菜看着熟悉,但是又好像和以前吃的不一样。”王贺年也是好奇的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下酒的好菜,味道都不错。
三人边吃边聊,推杯换盏,吃喝的很开心,酒足饭饱各自散去,相约以后常聚。
王贺年把没喝完的酒收到戒指里,这是王二狗送他的,怕他想喝没地方弄。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本来打算去躺一会,结果生死簿突然开始闪出微光。
“这是来活了?刚刚才说要努力,这就应言了啊。”
王贺年打开生死簿“宗宝树,月牙县城人,阳寿二十,九月十五,爹下楼梯,摔断脖颈而亡。”
“这个岁数!第一灾都没度过去啊,按说这个年龄死的人怨气挺大的吧,这种任务派给我这种新人吗?”王贺年有一点疑惑。不过任务依然摊派给他,自然不会拒绝,简单收拾一下,出家门,直奔鬼门关。
这次关口张三爷不在,松了一口气,验证出关。
再次回到县城,他现在对于这小县城不说了如指掌,大小路也都记了个七七八八。跟着指引,来到了县城中心区域,一座大宅,门头两个大字“宗府”。翻开生死簿,查了一下因果,这宗家竟然出了京官,虽然官职不高,但毕竟是京官。这月牙县算是这京官的老家。
虽然亲近的人接进了京城,剩下的也都是旁支亲族。在这月牙县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这县令和这宗家互为座上宾,关系自然不必说。
“这大户人家的公子,二十岁就没了啊,真是世事无常,钱和地位也不能换寿命啊。”王贺年站在“宗府”门口感叹道。正要进院,突然金光一闪,王贺年被晃的退后几步。太严一看,门楼隐藏处放着一块八卦铜镜。
“哎呦,这是啥东西,能震慑阴差啊?”王贺年有些惊讶。往一边走去,穿墙而入。。。
王贺年有点尴尬的吐槽道“这铜镜敢情只能管大门那么点地方的吗。”只是他没发现自己胸口揣的小铃铛微微闪了一下,门楼上的铜镜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宗家四进的大院子,装潢豪华,又在县城最好的地段,在这小县城可以说是豪富了。
王贺年直接跟着指引进了最里院,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训斥跪在地上的宗宝树。
“给你介绍的亲事七八桩了,你闹来闹去都给整黄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说爹,你就让我娶凝香吧,我是真的喜欢她。”宗宝树,哀求的说。
“我的棍子呢,来人,把我的棍子给我拿来,我今天要打死你个混账。”宗父是气的七窍生烟,好坏歹话说尽,就是油盐不进,干脆打死算了。
这时候宗母先是喝退递棍子的吓人,暗道这个没眼色的玩意儿,明天就把你发卖了。
然后冲了过来护住儿子,喊道“要打就打我吧,你可就一个儿子啊。”
“你。。。你!慈母多败儿!看你惯出来的好儿子。”宗父一甩袖子,气的出了屋!
宗母赶紧扶起儿子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爹犟啊,他不会同意你娶那个什么xxx的风车女子的。你就先娶亲,过两年再纳她做妾不就好了。”
宗宝树甩开宗母的扶着他的手,喊道“不许你这么说她!”话毕也冲出了院子。
王贺年在一边看着热闹,甚至掏出了一把瓜子边嗑边说道“这富家少爷感觉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见宗大少爷出了院,也是跟着出了院。这少爷七拐八拐进了“翠红楼”,这月牙县最有格调的青楼。不同于前边去过的妓馆,这里可是风雅的很,就是那种融合前要吟一首诗的那种风雅。
大少爷进了青楼,店门口迎客奴才和他打招呼,他理都没理直奔大堂喊道“王妈妈,凝香方便吗?”
被称作王妈妈的老鸨子一见这富家公子,嬉笑着迎了上来“宗大少来了,凝香现在还在休息,要我去叫醒她吗。”
“别!别,我等就好。”宗宝树在大堂寻了个僻静的作为,落座等候。
老鸨子,点头称是,转过头就撇嘴。说实话做着行这么多年了,这种公子哥真的是没见过。
有一次这宗家都找上门了,那次可是给老鸨子吓坏了,她也听说这宗家有背景惹不起。但也是那次听说这宗宝树竟然在家里要死要活的要保这翠红楼。
宗家这一支就一个儿子,竟然真的就那么退走了。一切像没发生过。本来还挺感激这宗大少爷的,可是这宗家少爷做的事实在是不让然瞧得起。
王贺年坐在了宗宝树对面,这大少爷相貌堂堂的,只是往这一坐,一股郁结之气环绕在周围,一脸凄苦的相貌。王贺年宗觉得似曾相识,挠着头想了想,这不就是活着的时候邻居家大嫂的怨妇相吗。。。仔细看看宗宝树的神情,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区别。
宗宝树就在这坐着等了快两个时辰,刚来的时候,天光大亮,现在日头西斜。来的时候大堂没什么人,现在坐了好几桌了,喝茶聊天。大堂靠里边有个台子,台子一老一少已经开始咿咿呀呀唱曲了。王贺年坐在他对面,又掏出了瓜子,听着曲,还挺惬意。
这时候老鸨跑了过来笑着说道“凝香休息好了,宗公子要上去一会吗?”
“好,好啊。我这就上去。”宗宝树听到老鸨的话,蹭的一下站起身就要上楼。
老鸨子一下子挡在他身前,两根手指捻了捻。宗宝树反应的很快,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进老鸨手里,急冲冲的就上了三楼。
三楼很安静,凝香在最里最大的那间。宗宝树轻车熟路的走到凝香的房间门外,轻轻的敲了敲门,只听里边轻柔的说了句“是宗公子吗,进来吧。”
这声音燕语莺声,娓娓动听,端的是一副勾人的好嗓子。王贺年听了感觉骨头都酥了。哦对了,他现在没骨头了。。。
宗宝树听到这声音也是,一个激灵,一脸的享受。轻轻的推门而入。
王贺年也跟着进了屋。房间透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桌子上,摆着几碟点心,一壶酒。只是这点心看上去不像是满盘。
宗宝树进了房间有点拘谨,坐在桌前的圆凳上,头低垂着,偷偷瞄着床上的人,双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
床上纱帘垂着,凝香坐在纱帘后,朦朦胧胧的,看上去衣物有些散乱,像是刚起床。宗宝树见她这个样子,脸红的像猴屁股。
“我这还没有梳洗,所以不能给公子看,公子不要介意。”凝香轻声细语的说道。
“无碍,无碍”宗宝树忙摆手说道。
见到他这个样子。凝香掩嘴轻笑,银铃般的小声,撩的宗宝树是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嘴边吐出三个字“吃了吗。”
凝香听了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我这刚睡醒,哪来得及吃东西,也是想着公子等的着急,先见上一面。”
王贺年心里腹诽,这点心少了好几块,你没吃谁吃了?
宗宝树听了凝香的话忙说“我不急,耽误小姐吃饭,是我的罪过,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买。”
“那我可不客气了,前街那家烧鹅,应该是快好了,公子可否帮我跑一趟?”
好家伙前街的朱记烧鹅,可是不近,王贺年想到。
“没问题,我去去就回,小姐稍待片刻。”宗宝树说完,退出房间快步下楼。
王贺年看他的样子,忙看了一眼生死簿,发现还没到时辰,就没急着跟着下楼。他觉得有点奇怪,这纱帘后边似乎有点不对头。
凝香见宗宝树走了,撩开帘子,下了床,说道“快出来吧,他走了。真是胡闹,非要整这一出。”
只见床上又下来一个男子,个子不高,但很是见状,头发微黄,看上去似乎有点异族血统。
王贺年心道“城里人玩的花啊。这宗宝树有点可怜了啊,这就是家里闹翻了也要娶得女子。”
那男子笑着搂过凝香说道“我就是想见识一下深情的宗大少吗。”
女子娇笑说道“见也见了,快走吧,一会就回来了。”
“走?我可没说走,我还要吃烧鹅,那朱记烧鹅可是好吃的很,卖的也不便宜,平时可是舍不得吃呢。”男子环住凝香的腰往床上倒去,一时间天摇地动。
王贺年赶紧扶额退出房间,作为正人君子,偷看是必然不会做的。王贺年肯定的自言自语。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凝香的房门。
一盏茶的时间,屋内动静渐歇,王贺年撇了撇嘴。
听动静这凝香应该是个下了床,似乎在补妆。
没多大一会宗宝树拎着两只烧鹅回了翠红楼,刚进来的时候,一楼又认识他的客人都在打趣“呦,又给凝香姑娘买吃的了,这回是什么啊,分我们一点如何啊。”
宗宝树理也不理,闷着头往楼上冲。楼下的客人见此也是哄笑起来。毕竟这一幕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
宗宝树觉得他们那些俗人并不能懂得他的真心。
到了凝香的门口,两手并一手的拿着鸭子,腾出手来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轻轻的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