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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容慕哲所带领的大军应该在八月的时候回来的,哪里知道这半途遭了连日不去的大雨,大军泥泞难行,只得上奏表言说。

谢明珠得知后又是免不了的担心。

“不过今年确实是雨水多。”谢明珠静坐窗前,与雨声中缓缓落下一枚棋子。

手旁放一本书,封皮上写了几个字《棋评要略》。

只不过听着窗外越发大的雨声,谢明珠的心里头就越发不能平静。

她不仅仅是担忧这大军回京受阻,而是担心若是这雨连绵数日不停的话,只怕会冲塌护城河提,到时候河水暴涨灌入城中,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父皇已经派了人手日夜加强巡逻,一有情况就及时上报。

不过说起来这护城河提,上辈子的时候倒是塌过一次。

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她及笄礼那天。

说起来这也是巧合,那几日大雨不绝,加上护城河河堤年久失修,导致了严重的水灾后果。

谢明珠清楚的记得,城里的水都堆积的有半人高,不少的百姓房屋、田地被淹,过后又爆发时疫,差一点波及皇宫。

好在那个时候她纵然被娇宠惯了,但是也知道这等事情何其重大,为此这及笄礼也就草草的过去了,并不没有铺张。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有人不肯放过她。说她谢明珠是灾星,否则这数十年来并没有塌方的河堤为什么要在她及笄礼的时候塌了?这难道不是上天的警示吗?

后来父皇一度震怒,就算查明了是工部的人从中偷奸耍滑,才害得河堤年久失修,以至于塌方。但那她灾星的名头也是一时半会儿摘不下去的。

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觉得似乎是有心人从中挑唆。

否则这些百姓也不会如此的闹出来此事。

扔了手里的棋子,谢明珠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这窗外的大雨。

“备轿,本公主要去太子府走一趟。”

现平北大元帅捷报传来,宫里头的戒严也解除了,为此谢明珠可以自由出入。

只现在外头下大雨,戚烟担心难以成行故而劝了几句。

“无妨,去就是了。”

见c谢明珠执意要去,戚烟无法,只得细细安排下去,又吩咐了众太监稳当驾了马车,这才稍稍放下几分心。

谢明珠坐在马车里头,听着外头的雨声噼里啪啦的落下,心中堆积了事情,不发一言。

好不容易到了太子府,戚烟撑了一把油纸伞扶了谢明珠下来。

谢明珠进了太子府的时候,裙摆都湿了一截。

“团团?”

太子殿下先是注意到谢明珠,随后才注意到谢明珠那湿了的一截裙摆,不由分说就让人把谢明珠带下去沐浴更衣,又吩咐了宫人熬了一碗姜汤端上来。

好在谢明珠经常在太子府玩,故而太子府里头也备了她的衣裳。谢明珠沐浴更衣后,换了一套天青色的齐胸襦裙出来了。

太子爷把一碗姜汤放在谢明珠面前,谢明珠看了一眼便笑:

“还是太子皇兄记着,知道团团的姜汤里面要放红枣。”

“快喝吧你,别着了风寒。”谢长熙揉揉谢明珠的发顶,手感很好。

“嗯。”

见谢明珠老老实实的喝完这一碗姜汤,谢长熙才问:

“什么事非要你下大雨还要过来?就不能派了宫里人告知一声吗?要是回头着了风寒,可别说药苦。”

面对谢长熙的质问,谢明珠道:“臣妹最近听说,护城河河堤里头,有人在护城河河堤的银子上动了手脚。”

谢长熙闻言,一个没有反应过来,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盏:“咳咳……团团你说的此事当真?”

“回皇兄的话,千真万确。”谢明珠知道自己年纪还小,贸然说出来这么几句话着实让人不足以为信,但是经过芦渔城一案,谢明珠知道,这种事情可以直接呵谢长熙说的。

果不其然,谢长熙想也不想的吩咐道:“来人!”

谢长熙叫的是太子府的暗卫,这部分暗卫直接受命于太子,并不受任何人制约。

就连明武帝也是默许的。

“属下在!”

只见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几个蒙面的黑衣,恭恭敬敬的冲谢长熙请安:

“请太子殿下吩咐!”

“去查护城河的那笔银子经过了多少人的手,也要查查,这护城河河堤是否有问题。”

“一旦有情况,立刻前来汇报!”

“是!太子殿下!”

几名黑影又刷刷的出去了,谢长熙转过头看向谢明珠,目光中带着不解:

“团团,如何知道?”

谢明珠一怔,赶忙道:“上次团团出宫便服,坐在一家茶肆里头听几名百姓所说的。”

“原来如此。”

见谢长熙没有继续怀疑下去,谢明珠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总不能告诉她的太子皇兄,你皇妹我是重生而来的,故而知道此事的吧?

要是真的这样说了,估计她那个好皇兄第一反应就觉得她被什么附身了,竟是说出来这么多的胡话。

这会子见得消息平安带到,谢明珠就要起身离开,不曾想被谢长熙拦住了。

“雨还大着,团团回去也不方便,就先在太子府坐坐吧。”

“万一不行,就在这儿住下。”

见谢长熙都极力挽留,谢明珠点点头:“好的,都听太子皇兄的。”

于是谢明珠打发了人回去皇宫,好叫徐宁娘知道一下此事,免得她担忧。

如今谢明珠在太子府,加上又没有外人,为此谢明珠懒洋洋的往后一靠,全无平日的形象。

“几日不见,团团的脸好像更圆了几分。”太子殿下闲来无聊,捏了一下谢明珠的脸蛋。

“唉唉唉,捏坏了要是嫁不出去可怎么办?”谢明珠拍开谢长熙的手道。

“哼,他小子敢?”说出来这句话的太子爷压根就没有料到他已经默认了容慕哲这个妹夫:

“那小子要是敢嫌弃你,本太子就打断他的腿!”谢长熙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管他什么来头,本太子一样废了他!”

谢明珠:……

尚且在返京路上的容慕哲容少主,突然打了个冷战。

一旁跟着的江晏之问了一句:“怎么了?着了寒气?”

“没有。”容慕哲摇摇头,继续道:“可能是连日大雨,有点冷罢。”

说完又转移了话题道:

“你这几日命军医仔细点看着,凡是驱寒去湿气的东西多煮点分发下去,总不可能叫这些人没有死于战场,竟是死在了回京的路上吧?”

江晏之点点头:“元帅放心。”

“嗯。”

容慕哲瞧着这外头的大雨,心里头挂念的,始终都是远在盛京城的谢明珠。

团团,我要回来了。

你可有想我?

——

谢长熙预料的不错,这雨水到了夜里也没有见得弱下来,反倒是越发大了几分,打在琉璃瓦上,噼噼啪啪的像是过年的爆竹,十分热闹。

“公主。”戚烟端了一盘子杏仁豆腐前来:

“太子殿下说这个是府上厨子做出来,让公主尝尝。”

杏仁豆腐这个谢明珠也吃过,眼下谢长熙派人送过来这盘爽口的杏仁豆腐,无非就是担心她之前吃的酱肘子油腻腻的,让她不舒服而导致夜里难以入睡。

谢明珠见内室里头左右无人,便拉着戚烟在自己对面坐下:

“来,今儿晚上没有旁人,就咱们两个。”

谢明珠一边说着,一边拿了根勺子给戚烟:

“你也尝尝。”

估摸着谢长熙还是把谢明珠当做三岁稚子看待,唯恐她摔了勺子什么的,便是多备了一副。

其实每次谢明珠来太子府住,这单独送过来给谢明珠的吃食,总会多做一份以及多备一副碗筷,就怕谢明珠打翻了又要哭着闹着要吃。

眼下谢明珠和戚烟两个人一个人一副正好。

戚烟拿着白色的瓷勺,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这一盘子的杏仁豆腐,她头一次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可是怎么了?不喜欢?”谢明珠尝了一口,觉得清甜爽滑,十分可口。

“不……不是的。”戚烟赶忙摇摇头:

“回公主的话,奴婢很高兴很开心。”戚烟说着,不由得落了泪:“自打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对奴婢如此的好了。”

谢明珠听着她又是一口一个奴婢,不由得纠正道:“说了多少次了,你是有身份的女官,怎么能一口一个奴婢的?”

“你要自称微臣。”

没想到向来听话的戚烟倒是头一次的否决了谢明珠的话:

“公主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既然是公主身边伺候的人,那么给公主一辈子做牛做马都可以的。”

“唉,你这个人啊。”谢明珠很是无奈,而后开玩笑道:

“再这样,你信不信你嫁不出去了。”

戚烟噗呲一乐:“嫁不出去也没有关系,奴婢巴不得日日都伺候在公主的身边才好。”

谢明珠很是无奈的摇摇头:“我可告诉你啊,嫁人是很重要的事情,万一哪天本公主不在了,起码有个人能够护住你。”

“就算公主不在了,奴婢宁愿追随公主而去,也绝不苟活于世上。”

“因为公主不嫌弃奴婢蠢笨,把奴婢从威宁伯府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给捞出来之后,奴婢就发誓不管是生是死,奴婢都愿意追随公主左右!若违此誓言,必不得好死!”

见戚烟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谢明珠依旧不死心:“如今你也十七了,别的姑娘都嫁了人,你就不羡慕吗?”

“奴婢可不羡慕她们。”戚烟放下手里的勺子,一本正经道:

“嫁人有什么好的,上要伺候公婆,下要服侍丈夫,还得防着府里的妾室算计。”

“而且啊,你要是得了主君宠爱,那么别人就会指责你妒妇,不大度。”

“你若是不得主君宠爱,别人就会指责你这个做正室的没用——还不如跟在公主身边,有吃有喝有穿,又不用操心那么多的事情,奴婢只要照顾好公主一个人就好,比嫁人可好多了!”

谢明珠听了这话,倒是觉得有点道理,一时间也觉得自己跟许臻言的亲事可以不用那么操之过急。

本来谢明珠觉得许臻言大她那么多岁,她觉得越早成亲越好,可如今听了戚烟的一席话,谢明珠反倒是不想成亲了。

准确的说,敏和公主不想那么早把自己嫁出去。

诚如戚烟方才所说,她谢明珠没嫁人之前可不就是逍遥自在的?想干嘛干嘛,不用受人管辖。

这要是嫁了人……

唉,敏和公主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阿烟你说的不错。”

戚烟以为谢明珠是被她自己说通了,不再纠结她成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自个儿的这番竟是让谢明珠生出来不想太早成亲的念头……

这对于一心想要把人叼灰窝里头的容大尾巴狼来说,实在是个不幸的消息。

谢明珠决定了,这件事情她会趁早与容慕哲一提的。

容少主:“娶个媳妇好难。”

两个人说着,戚烟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动作,盯着那盘子里不到半盘子的杏仁豆腐道:

“其实公主,奴婢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谢明珠问:“何事?”

戚烟支支吾吾半天,道:“奴婢觉得,好像公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似乎疏远了安如姐姐?”

安如比戚烟大个两三岁,加上资历比戚烟老,是最早伺候在谢明珠的人,故而也担得起戚烟这一声“姐姐”。

谢明珠没有说话,静静的舀了一勺杏仁豆腐后继续道:

“为什么会觉得?”

“就是……就是……”戚烟纠结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此事。

谢明珠放下手里的勺子,想了想道:

“倒也不是我主动疏远安如,而更像是……安如主动疏远本公主一样。”

“啊?”得到这个回答的戚烟一脸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安如姐姐,怎么会疏远公主?”

谢明珠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你难道不知道,上次本公主问你们俩要不要一起去江南郡的时候?”

戚烟很是清楚:“当然记得,那会子公主说了,本来想要我们俩一起去的,但是又怕我们两个人不愿意跟着走那么远的路,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当时安如姐姐最先出声,说怕去了这么久,唯恐明珠宫里头没有人照顾,担心会出事情,所以才要主动留下守宫的。”

“是啊。”谢明珠长叹一声,想起来之前自己做的那个乌龙的媒:

“可能是她怕跟在本公主身边,会引起本公主误会吧?”

其实安如心思细腻敏感,她谢明珠和许臻言的事情,定然是瞒不过她的。

而之前她又曾经想要给安如和许臻言做媒,所以……这也是安如要疏远的原因吧?

一来怕她谢明珠误会,二来……许臻言也是安如放进过心里的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断掉的,所以还不如主动远离。

戚烟没想到谢明珠也会知道这一点,心里头呐喊道:

“公主你其实不知道吧,安如姐姐,一直都喜欢侯爷来着。”

可是这话戚烟最终还是没有敢说出口。

她怕会让谢明珠以为她在挑拨主仆关系,加上现在谢明珠也知道安如曾经喜欢过侯爷,也许会留几分顾忌在心里罢。

所以戚烟选择了闭嘴。

可她却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没有说出来的这件事,后来差点闯出一件祸事。

“也不知道这雨水什么时候停,大军回来的路上受阻,万一碰上什么路堵住了,又是一个麻烦事。”

谢明珠用指甲扣了扣桌面,语气里染了几分担忧。

“公主不要杞人忧天,平北大元帅如此聪明睿智的一个人,应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罢。”

“嗯。”谢明珠想起来之前他诈死的那件事情:“当初传来他没有的消息,我真的是……”

“如今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又挂念他在外头行军碰上大雨,遭遇什么意外。”

戚烟看着谢明珠的样子,忍不住的打趣了一句:

“公主的样子,真像妻子等待晚归的丈夫。”

这一句话叫谢明珠忍不住的咳嗽几声,笑骂一句:

“好啊你,胆子这么大,还敢调侃本公主!”

说着,起身的时候顺手捞了一个苹果塞给安如:“赶紧吃,好堵住你的嘴。”

“是,奴婢遵命。”看着仓惶离开的谢明珠,戚烟抱着这么一个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

好甜。

比她吃的任何一个苹果都甜。

谢明珠从后头厢房沐浴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出来的时候感觉这外头的雨声似乎小了几分,顺嘴问了一句:

“这雨是不是小了点?”

戚烟服侍谢明珠上床,道:“回公主的话,正是如此。”

“如此甚好,想来大军也能够速速回城。”

说来也是怪,这雨水自后半夜小了之后,竟是在隔日的清晨就停了。

多日不见的阳光在露水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与此同时,谢长熙派去调查护城河河堤银子去向的事情,也有了几分眉目。

暗卫回话称,有人暗中贪污款项,导致发给修缮河堤的工匠银子少了一半,为此工匠们也是没有心情做事。故而这护城河河堤如今看着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时间久了,势必会爆发出所有的毛病。

“无耻!”

谢长熙气的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桌上得茶盏都跳动了几下:

“继续去追查!务必要拿出来证据!”

“这些该死的东西,居然拿了假账糊弄工部,糊弄父皇!”

因为护城河河堤是个十分重要且大的工程,为此明武帝特别设立了一个护城河司,由工部直接派人负责,每年国库里头派下去的这笔包括修缮和工匠月银的银钱,都是要记录在册以供明武帝及时查询的。

如今这些混账东西倒是厉害,假账都敢往御前递!就不怕被父皇发现之后龙颜震怒!?

只是现在谢长熙虽然知道此事,可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贸然上告,不仅讨不着好处,搞不好他这个太子还会被有心人认为是诬陷忠臣。

如今只能徐徐图之,希望暗卫尽快找到证据来吧。

否则……一旦事发,谁都负不起责!

而且这假账既然能够成功的递到御前,那么这里头牵涉的官员有多少,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搞不好又要牵涉出来一大批的官员罢。

谢长熙叹了口气,一副很是疲累的样子。

谢明珠在太子府用过午膳之后就回宫了,只不过这回宫的路上,撞见几个衣衫褴褛的老实汉子。

那为首的一看见谢明珠的车驾如此华丽,以为是个朝廷大官,便不管不顾的往车驾前面一跪,高举诉状:

“求青天大老爷做主!我等有冤屈!”

谢明珠正坐在车驾里头闭目养神,突然间被震醒了,就看见戚烟挑了帘子与她说这件事。

说起来这朝廷的事情谢明珠确实是不能管,可是她暗地里出手的时候也不止一次两次了。

想了想,敏和公主道:

“来人,把诉状递过来。”

“是。”

戚烟下去了,很快就接了状子,递给了谢明珠。

谢明珠看下来,便立刻吩咐:

“把他们几个带上上来,转道去太子府!”

好家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方才太子皇兄还担心这事情没有证据不好贸然告诉父皇,如今可不就是送上来了?

那诉状便是告的护城河司的一干官员,说他们苛待工匠,拖欠月银。

少的有五六十两,多的有上百两。

这些月银可都是这些工匠养家糊口的东西啊,没有这些银子,他们如何能养家糊口以至于有力气干活?

谢明珠一声吩咐,立刻就有人把这些人带着走了。

那递诉状的一看有几个身穿铠甲的侍卫——实际上是金吾卫,面无表情的朝他们走过来,惊慌着就要跑:

“别……别抓我,我不告了行不行……”

见这些人反抗,金吾卫无奈,只得叫人看住这些人,去回复了谢明珠。

谢明珠听后,便叫戚烟掀开帘子。

围观百姓一看,急急忙忙下跪:

“参见敏和公主!”

呼声犹如山倒,一时间那几个被金吾卫围住的都是懵住了的。

“你……你们说什么?敏、敏和公主?”

为首的那个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被同伴猛的一拉,差点趴在了地上:“草民叩见敏和公主,公主万安。”

“免。”谢明珠说完,谢恩之声再次山呼:

“谢敏和公主。”

这时围观的有人说了:“你们几个好运气,居然撞见了敏和公主,还不老老实实的跟着人家走?”

“是啊是啊,刚刚我瞧着这车驾出来的方向好像是太子府里头的,看样子这敏和公主是打算把人带去太子府了?”

围观的人一提起来太子谢长熙,都是称赞之声。可见谢长熙的这个太子做的很不错,深入人心,这对于他以后的登基很是重要。

一个君主若是不得民心,便会应了那一句话:

“君如舟,民如水。”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所以说为什么史书上从来不缺的就是起义,那是因为这个君主做的实在是不得人心,导致百姓们一个个都被逼的揭竿而起。

其实若是生活安定,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官员随意敲诈勒索,不用担心哪天就会被抓去从军或者是徭役,百姓们有几个会傻的去起义的?

所以归根结底,想要当好一个君主,单单有治国之才还不够,还要学会察民心,体民意,知民苦,办民事。

这样,一个王朝就能代代延续下去。

如今那几个要递状子的一听见要去太子府,便是把之前那个人给推了出去道:

“太子……太子府富贵堂皇,我等粗鄙之人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污了太子府的地儿。”

这些人也是怕不被待见什么的,谢明珠听了之后便道:

“无妨,只要你们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本公主承诺,在案件完全结束之前,你们都可以一直住在太子府。”

谢明珠这样说也是有她自己的考量,若是这些人在外头被人杀了,那可就没有人出来说明这银钱贪污是事实了。

而且太子殿下一向仁慈,只不过多几个人吃饭而已,谢长熙还是养得起的。

见谢明珠都如此说了,这几个人也不好过多说些什么,齐齐低头应了:

“我等谢敏和公主恩典,谢太子殿下恩典。”

——

在太子府书房里头谢长熙一听说此事,便是急急迎了出来。

如今一看见这告状的五个人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也暂时歇了问话的心思,而是招来来福道:

“你亲自带着人服侍他们几个沐浴更衣,看着他们用完膳食在叫他们过来。”

“别忘了开一处院子出来给他们住,拨去伺候的人也要尽心的。”

“若是叫本太子知道哪个懈怠的,打一顿板子赶出太子府了事!”

“是,请爷放心。”

来福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随后带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五个人下去了。

谢明珠喝了一口水道:“果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还不是托了团团的福。”谢长熙笑着道,“回头皇兄可要好好的谢谢团团。”

“别。”谢明珠摇摇头拒绝:“皇兄若是能够平平安安的,便是对团团最大的谢礼。”

“哈哈,好。”谢长熙笑着的时候不忘打趣一句:

“看样子早上的甜豆糕不错啊,团团的小嘴这么甜。”

敏和公主白了太子爷一眼,见得如今人都送过来了,交代谢长熙务必看好这些人之后,就起驾回宫了。

为此,谢长熙连夜问了这些人关于护城河河堤银子的事情,连夜就修了一道奏折,准备第二天早朝的时候交给明武帝。

正乾八年八月中旬,太子谢长熙上表,内诉护城河贪污一案。

帝大怒,命御史谢长熙,大理寺卿,刑部联合主审此事,另派暗卫彻查。

八月下旬,查出牵涉官员二十人。帝震怒,传旨:

斩首于菜市口,尸首悬挂三日,拖出喂狗。

为此朝野一震,那些有心思的纷纷收起心思,有狐狸尾巴的也都老老实实的藏好狐狸尾巴,为此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官员敢顶风作案的。

一时间百姓拍手称快,山呼圣明。

九月上旬,快马来报,大军回朝。

帝亲迎,加封其为吏部尚书,赐接风宴。

晚间,庆阳宫。

如今回朝的容慕哲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传闻中的国公封号,可是这吏部尚书在六部之中的位置尤其重要,可推举官员,掌百官考核之事。

这可比那一品的太守还要风光许多,谢明珠甚至都能够料想到以后这定北侯府门槛被踏破的场景了。

大梁官吏考核制度将官员分为六等,分别是:上上等,上中等,中上等,中下等,下等,下下等。

其中上上等者晋升的概率最大,而下下等直接打发回家,不许入朝为官。

为此,这掌管吏部考核的官员显得尤其重要。

如今明武帝直接给了容慕哲,外头大臣纷纷猜测这陛下是不是觉得定北侯背后没有强大的家室,又与朝中官员不甚往来,是个可当吏部考核的好手?

其实他们猜的不错,历来这吏部尚书或多或少都与一些官员有牵扯就好比明武帝刚刚登基的那一年来说,掌管吏部考核的人是林国公府的。

加上这林太后又是那种专横独断的性子,为此明武帝很快就派了暗卫前去,直接了结了这个人。

只不过这后来选上的吏部尚书,多多少少总会有些任人唯亲。

可是容慕哲不一样啊。

他家中无兄弟姐妹,无亲戚朋友。交好的人当中,敏和公主谢明珠算一个,江晏之勉强算一个,为此这也是明武帝大胆启用容慕哲的缘故。

为此这庆阳宫一晚上可是热闹得很,在明武帝没有过来之前,这些想要升迁的官员一个个都想方设法的想要和容慕哲套近乎。

你以为高傲如容少主,会给吗?

不会!

而且容慕哲也是直接驳了这些人的面子,那些官员也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人家可是明武帝所信任的人之一,他们这些人可得罪不起。

只不过有几个仗了资历比容慕哲老的,上来就开始拐弯的说教容慕哲。

结果都被容少主气的差点翻了白眼晕过去。

为此,这些人里头,除了江晏之,也就只有徐初时徐初成能得到他的好脸色。

而等到敏和公主前来的时候,容少主那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分真心。

远远的,谢明珠冲容慕哲点点头。

谢明珠知道她现在不能跟容慕哲走的太近,为此两个人也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

接风宴开始后不久,明武帝说起了今年秋围的事情。

“太史局说初十那天是个好天气,风高气爽的,正适合秋猎。”

“如今北部战事已平,朕也可有几分心情出去秋猎,一展大梁实力,更要瞧瞧我大梁儿郎的实力!”

百官齐刷刷山呼万岁。

自打这几年北部不太平之后,明武帝就再也没有秋猎过,这让朝中想要借此推荐家中子弟入朝为官的路又少了一条。

如今明武帝再开秋猎,这些大臣自然是高兴的。

“今年,定北侯,安北侯跟在朕的身边。”

“其余的,从三品及其以上的,都可带一名家眷前往。”

“后宫,皇后,公主跟着。”

“太子谢长熙,静安国公徐初成,暂管朝中事物。”

明武帝的决定一出口,又是惊了一大片的官员。

如今明武帝都让太子坐镇盛京城,这储君看样子是铁板钉钉了?

什么看样子,分明就是!

谢明珠环顾四周,心道:“若是父皇不打算让太子皇兄登临大宝,也就不会默认民间,太子的声望日益高涨一事了。”

否则这要是搁了其他的君主眼里头,那这太子十有八九会被疑心夺位。

可是在明武帝眼里,这是乐见其成的事情。

否则明武帝也不回允许太子的声望快要高过于他这个做皇帝的。

……

庆阳宫的宴会弄到很晚才散,谢明珠回去的时候都一头栽倒在榻上睡了,还是戚烟和安如两个人把人从被窝里头挖出来,给沐浴之后才抱回去的。

谢明珠临睡之前,一直想着散宴后太子皇兄的那句话。

谢长熙说请容慕哲去太子府上指导他武功,这个明武帝也是默认的。

其实这也是给她和容慕哲一个私下见面的机会吧。

想到这儿,谢明珠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

第二日,谢明珠带上小厨房做的点心,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太子府。

徐宁娘以为谢明珠又是去找谢长熙,便没有过多的想法,等谢明珠请安之后就让她离开了。

倒是二皇子谢端,一双清澈的眼睛能够看透一切似的。

谢端知道谢明珠所去为何,所以也不说话。

团团,我这辈子只喜欢你能够幸福。

哪怕我用尽全力。

……

太子府的人早早的就在府门口等着了,一看见谢明珠下了马车就把人往里面请,道:

“公主可来了,太子殿下和定北侯正在后院里头习武,还不许奴才们去看来着。”

谢明珠叫人赏了他们一人一个荷包:“太子皇兄也许是不喜欢有人看着罢。”

谢明珠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门清,她那个太子皇兄哪里是不喜欢有人看着,分明……分明就是给她机会来着。

想起来之前放言要收拾某人的太子爷,谢明珠心道:

“莫不是太子皇兄想要学会了许臻言的招数,然后痛打他一顿吧?”

太子殿下:你说的不错。

谢明珠很快就到了后院,一看见两个人正打的火热,让人把食盒递给她,让这些人都下去。

容慕哲纵然没有回头,可当女子的脚步声近了之后,便知道是谢明珠前来了。

谢明珠静静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子上,看着打的火热的两个人,还颇有闲情逸致的咬了一口桌子上放的苹果。

等谢明珠一个苹果吃完,两个人就跟有默契似的,停住了手。

“团团。”

异口同声的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好像谁也不服谁。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了谢明珠的身边,容慕哲也是个不怕被揍的,拿起食盒就打开来一看。

发现都是他喜欢吃的。

容少主很是得意的把东西拿出来,看得太子爷心里头冒火。

我去!这货太过分了!得结结实实捆起来打一顿才好!

谢明珠很是无奈,取出来食盒的第二次递给谢长熙道:

“大皇兄辛苦。”

面对讨好的谢明珠,太子爷心里头的那点火气也散了,拿了东西出来冲容慕哲炫耀一下,仿佛在说:

“别以为就你有,本太子也有,好歹团团是本太子的亲妹妹!”

看着这幼稚的两个人,谢明珠夹在中间,很是头疼。

一个是把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太子皇兄,一个是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心上人……这两个人闹起来,她当真是哪一方都不好插手啊。

若是帮了太子皇兄,那么许臻言肯定不高兴;若是帮了许臻言,那么太子皇兄也会不高兴……想到这一点,敏和公主觉得自己头大如斗,在心里头未免哀嚎几句。

不怕有人疼,就怕疼你的人都打架。

好一会,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才算正常起来。

谢明珠也是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没有打起来就好。

不等谢明珠开口,容慕哲不知道是不是要故意气一下谢长熙恭恭敬敬道:

“谢太子殿下。”

谢长熙知道他谢的是什么,冷哼一声:“哼。”

偏了头不说话的太子爷好一会才道:

“小厨房今天正在熬团团喜欢喝的汤,本太子要亲自去看看,就不坐着了。”

太子爷这理由用的蹩脚,可这开溜的本事倒是不含糊,说走就走,也不拖泥带水。

只是临走之前白了容慕哲一眼,警告这货不要欺负团团。

容慕哲:太子殿下放心。

要欺负,不急于这一时。

瞧着谢长熙离开,谢明珠这才细细的打量容慕哲道:

“你看你,你都瘦了,也黑了。”

容慕哲伸出一只手握住谢明珠的手,道:“没关系。”

不知怎的,谢明珠突然想起来下去眼前这人诈死一事,还害得她哭了一场,便是用力的锤了容慕哲的胸口一下:

“你这个骗子!居然骗我!”

容慕哲一把拉过谢明珠抱在怀里,深深的、深深的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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