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东西的老头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家里的病了，急着要钱，我也就这点东西了，能换多钱，你看着给吧。”
“五十块！”谢家换道。
“不行，不行，一块袁大头都八块呢，四枚要三十二，还有两块孙小头，还有这个铜钱，这个绝对是真的，能卖一二十块。”
“老头，你在农村骗那些老头老太太，几毛钱买一枚钱币，然后在这骗人，我都不想揭穿你，你还这个破钱，充其量就五块，一二十块，要不，我拿一枚给你，你给我一二十块？”
老头嘴巴瘪了瘪，小声的带了几分哀求地道：“要不是家里的病了，我也不会这样，你好歹给加点，不能用我收的价钱买走呀。”
“你就是个老光棍，哪里来的老婆。”
老头被揭了老底，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哎，兄弟，可怜可怜我这老光棍吧，一百，一百块，你全拿走。”
谢家换摇头，站起来，举步要走，老头急忙拦了一下：“哎，哎，八十，八十最低了。”
见谢家换真的走了，老头摇摇头，继续蹲下装可怜。
小慧和谢长风被逗得直乐。
转了一圈，谢家换没看到喜欢的东西，返回来，那老头卖掉了两枚银币，买的人想把银币销了给孙女铸一对镯子。
“暴殄天物！”谢家换感叹了一句，“即便它不怎么值钱，保存几年也能翻番，怎么就把它熔了呢？”
老头听见了，又满脸堆笑：“哎，兄弟，你识货，就都收了吧？六十，六十全给你。”
小慧看了看，银币少了三个，这老头，变相涨价。
“四十！”谢家换还价。
“算了，都给你，我明天不摆了。”
谢家换给谢长风使了个眼色，谢长风乖乖帮着掏钱，小慧将红布上的钱都收到包里。
就在小慧低头的时候，老头的右手悄悄靠近那个值钱的铜钱，手心一翻，钱币就进了袖子。
“嗨，你这老头，怎么偷东西？”
“谁偷了？”老头眼睛一瞪，还挺凶。
谢家换不高兴了：“不买了，把东西退给他，看你可怜，你以为这东西值得收啊？”
“给你我就赔了，求求你，好姑娘，可怜可怜我老汉。”
谢家换重重哼了一声，小慧见他没有追究，知道真正值钱的，不是那个，就没吭声，收拾好了，就站了起来。
老头飞快地卷起红布，匆匆走了，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己上当了。
“这个铜钱，好像是个假的。”小慧拿着一枚看着很奇怪的钱。
谢长风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字写得特别好，爸爸，这枚钱是不是假的？”
谢家换笑了：“怎么能是假的呢？它是个母钱，就是拿这钱去做钱范，然后再铸造别的钱的，这可比普通钱值钱，不过，这是个私钱的母钱，也就是稍稍值点钱，若是官办的铸钱局的母钱，就珍贵了。”
“能值多少钱？”谢长风问。
“若是碰上识货的，卖个一两百也有可能。”
小慧目瞪口呆，这谢家换，果然鸡贼。
“爸爸，你是不是冲着这枚钱，才收的？”
“里面还有一枚钱品相也不错，值得收藏，至于价钱，不好说，唉，不识货的多啊。”
他双手一背，跟唱戏的一般，迈着八字步走了。
小慧刚才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那个品相好啊，怎么就值钱呢？她可不知道，那是一枚汉代古钱，看着不咋样，其实很稀少。
收藏的水太深，若没有谢家换，小慧绝对不会在这里面扔钱，她手里只有一种藏品，猴票，她知道后世被人捧成什么样了，才敢动手的。
八分乘以五十枚，原价四元的整版邮票，能卖到一百多万，这涨幅，能把人吓着了。
谢风华听从弟弟建议，打算收一些古董，主动过来跟父亲套近乎，把谢家换高兴坏了，对这个女儿，他内心很歉疚的，想补偿，却不知如何做，前几年，谢风华有些抑郁，谁也不搭理，这两年，她需要的帮助，谢家换根本做不了。
每天傍晚，四个人一起去文物跳蚤市场转一圈，有了就买，没东西，就当散步，买的东西，都归谢家换，不过，他也挺理智，在手里放个三五天，就还给孩子。
“这些东西，都不是真正的宝物，爸爸有一方印石，锁在箱子里，碰都不让碰。”
“鸡血石的吗？”小慧问。
“田黄，不过，爸爸说，不是石头贵，而是印贵，好像是哪个大师雕刻的。”
谢家换这几天的日子，表面很滋润，其实很窘迫，没钱了啊，又不好意思问孩子要，眼看新年到来，家里的年货都没买，陈婷都气得病倒了。
这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都这样了，还硬撑着谈笑风生的。
腊月二十八，小慧和谢长风提着大兜小兜的，有点心、瓜子、开心果，还有烧鸡、烤鸭以及卤好的牛肉、猪肉，谢家换一看笑得脸上能开花：“哎呦，怎么能让你们买这些呢?”
“爸爸，你们年龄也大了，以后就不用操心这些了，我在饭店定了一些蒸肉，凉菜，明天连碗送过来，咱再炖个汤就行了，哦，我还在东来顺打包了一锅锅底，还有切好的牛肉、羊肉，冰箱搁不下，就冻在院子里吧，吃的时候化开就可以了。”
“哎呦，这个好，新鲜，年年都吃饺子，今年换个花样。”
陈婷在房子里听见了，心情也好了起来，小慧和谢长风又出门采购去了，她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谢家换瞪了她一眼：“你就是个没眼光的，看人不行，还固执己见，风华让你惹得不爱回家，这个，也不待见你。”
“哼，我以前给风华看的对象，也有在比苏宇波官儿大的。”
“官儿大就是好？有钱就是好？孩子看对了眼，在一起欢欢喜喜的，不好吗？”
“反正这个于小慧不如连真真，若是长风和真真好了，咱俩现在说不定在米国旅游呢。”
“你哪，鼠目寸光，连真真一副小家子气，肯定没你想得好。”
两人正说着话呢，谢长风匆匆回来了。
“怎么了？你这是……”
“小慧她爷爷从米国回来了，刚刚，统战部的人打电话到叔叔那。”
“统战部？”
陈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怎么总是被打脸，而且，还不带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