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生死劫春花楼的人快速的朝着白无双他们逼近。白无双将小花护在了身后,修冥将白无双护在了身后。就在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忽然一声女声喊道:“等一下!”一缕倩丽的身影冲到人前,护在了白无双的面前:“等一下,哥,白卦婆帮了我,她算得很准,我的铺子生意多亏她才好起来了,你不能伤她。”白无双定睛一看,来的人不就是那天成衣铺子的老板娘。“芝若,你让开,这不管你的事,她公然挑衅春花楼威严,我必须办她!”蟒爷伸手朝着白无双一指。“哦?原来堂堂春花楼的蟒爷说话却不算话,刚才你明明说过,只要我算得准就一概不究前面的事,现在怎么又这么说?如此反复,传出去,你们春花楼的威严还不是更得扫地!”白无双嗤笑。梅芝若张开双臂点头附和:“就是,哥,你这样做,只会让春花楼的威严更加扫地!”原来这蟒爷要她算得人就是这梅芝若的前夫。梅芝若喊蟒爷“哥”,难道他们是兄妹?这样也就对的上了,不然凭着梅芝若一个弃妇,再怎么样也不能一个人把成衣铺子开起来。蟒爷眸色沉着的厉害。眼看就要发作的样子,梅芝若神色却丝毫不松,最终他无奈的挥手:“行,让我放了他们也可以,白卦婆你就帮我做一个道场,毁了丘壑之的运势!”这一个提议,倒是提的梅芝若没有反驳。她所有的青春年华都毁在了丘壑之的身上,丘壑之从一无所有变成了高官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官运亨通,凭什么她成了弃妇,爹娘死了,钱也快没了,凄凄惨惨一无所依?梅芝若看向白无双。“白卦婆,丘壑之本就不是好人,他负我在先,你便应了我哥的话,毁了他的运势,两全其美!”说着,梅芝若的牙还紧紧的咬了咬。“两全其美,可不是这么美的。”白无双板着脸,“这人的运势是说不清的,也许是你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来还,又或者他这辈子欠了你,下辈子再还。缘分本是道,说不清道不明,强行逆转,对你对他对我,都不好!”白无双一口拒绝。“那就都别想离开!”蟒爷身形一动,伸手朝着修冥而去,速度快的吓人,只剩一道黑影。修冥侧身躲过他的攻击,两人纠缠在一起。蟒爷招招狠辣,掌风很疾,一看就知道功夫不弱,内力高强。“你哥什么来路,功夫这么厉害?”白无双焦急的朝着梅芝若问道。她可不相信一个十线小县城娱乐场所的龟爷能有这么高的功夫。“我、我哥从前是大内,现在退下来了,刚回白云县没几年。”梅芝若支吾道。白无双:“什么?大内?”特么不早说!修冥中了毒,内力根本就使不出来啊!果然,就看见修冥被蟒爷逼的步步后退,凌空一掌拍向修冥的胸口。修冥眼眸轻眯,唇瓣动了动,不知道对蟒爷说了什么。蟒爷一惊,动作凝滞,他盯着修冥仔细看了看,眼瞳放大,落在地上,想要朝着修冥走去。修冥眼瞳一敛。他脚步一止,修冥反手一掌拍在蟒爷的肩上,蟒爷飞了出去。两人速度很快,刚才那些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有看到,白无双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家相公究竟是什么身份?这蟒爷似乎有点怕他。修冥站在蟒爷的面前,双手附背,气度不凡的样子:“让你的人全部退下。”蟒爷扶着胸口,站起身来,摆了摆手:“退下。”“哥。”梅芝若跑向蟒爷将他从地上搀扶起来。“白卦婆,你们不要误会,我哥人很好的。”她护住蟒爷,朝着他们低呼。“我可没看出来。”白无双轻嗤一声。“而且……你一个女人都跋扈的很,上次我去你店里你不是还赶我走来这么?你哥能好哪里去?”梅芝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上次是我错怪你了,那三套衣裳,等会儿我就包起来,然后给你送过去。”“不必了,我家相公穿什么都好看。”白无双脸色微红的搂着修冥的胳膊:“是吧?”修冥点了点头。蟒爷诧异的看着白无双,眼神里有些疑惑,想要开口,最终还是将话全部咽了下去。梅芝若见她不要衣裳,便从怀里取了三两银子,“那,这个是酬金,白卦婆帮我改了风水轮,应得的。”“那我收了。”白无双接过银子,塞进怀里,有钱不赚是个傻子,而且刚才为了救小花,她可是一连掏了八两出去了。“看你如此对前程往事执着,不如我就顺手帮你算一卦。”“你的生辰八字给我一下。”白无双浅浅一笑道。梅芝若一怔,然后略有欣喜,“大周一十四年生人。”她微微低下头。虽说已经嫁作人妇,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算姻缘,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白无双闭上眸,假意掐指算着,实际上却是将梅芝若的生辰八字输入天师宝典之上。“问姻缘。”她心中默念。天师宝典上出现了一段话。“眼前有良人,何必思旧人。”睁开眼白无双略有诧异,看向梅芝若和蟒爷。“敢问,两位是亲兄妹么?”梅芝若拧了拧眉,点点头:“是。”蟒爷却一口回绝:“不是。”“额……哥,怎么会呢?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怎么会不是我亲哥?”梅芝若惊讶且诧异的看向蟒爷。蟒爷眼中略有心疼的看向梅芝若:“我的确不是,爹娘不能生养,才抱养了我,在我六岁的时候,又生了你,但是爹娘慈爱,从未因为有了你,而对我疏远,反而更是悉心教导,让我考入大内,前程似锦,只可惜……我身在大内,必须服从纪律,十多年来不能与家中联系,以至于你嫁人又被羞,爹娘病故,我都不知。”蟒爷掩在袖中的手,紧了紧,眼中沉着浓郁的痛。梅芝若不敢置信,眼瞳闪烁噙着雾气:“怎么可能不是呢,哥哥对我这么好,我不管,你就是我哥哥。”梅芝若上前,搂住蟒爷的胳膊。“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这两年若不是你护着我,我只怕是早就已经死了。”修冥却看出端倪,忽而开口。“我记得,大内的人不是那么轻易能离开的,若非年满六十,离开大内,必须过九道生死劫才能离开,所谓九道生死劫,第一道上刀山,要从铺满碎刀片的地上滚过;第二道下火海,要赤脚从碳火中走过;第三道蹚油锅,要从十丈热油锅上掠过;第四道受三剑,第五道受三刀,第六道百蛇窟,第七道千蚁穴,第八道冰封三日,第九道忍十日饥寒。”“所以你才面目丑陋,满身伤疤,这些都是为了过生死劫落下的吧?”话毕,修冥微抬下巴,看向蟒爷。蟒爷眼神闪躲:“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梅芝若早已泪如雨下。“怎会?哥,你不是说那些伤疤,那些伤疤是出任务的时候落下的么?”“你不是说,你从大内出来,是、是因为工伤才退下来的么?”“还有……你为什么要受这九道生死劫?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大内高官不做呢?”她怔怔的看着蟒爷的双眸,抬起手来抚向他的眼。她记得他的眼睛最是有神的,大大的双眼皮褶子,小时候她总是不平的怪爹娘,为什么她就是丹凤眼,哥哥就是好看的深邃的双眼。尔后十年未见,再见时她几乎没有认出来他。他皮肤发皱,眼角耷拉,有神的眼睛变成了阴沉的三角眼。就好像,就好像被烈火灼过换皮的样子。梅芝若心痛的揪起来。蟒爷掩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拽着,唇瓣紧紧的抿着,一直没有开口。“哥,你说话呀!”梅芝若低喊眼泪布满了脸,哽咽声阵阵。白无双轻轻叹息一声,慢慢开口道。“还能是为了什么?一定是在偶然之间,得知你的遭遇,所以想不顾一切来到你的身边,即便九死一生,也要护着你。就是这样。”“方才,我卜了你的姻缘,卦象上说,‘眼前有良人,何必思旧人’。”“我想当年,若不是那假道士误你,强为你凑一个‘金玉良缘’,你与你哥哥也早已是一对‘璧人’,而那个丘壑之想必也会遇到其他的贵人然后再和离、再飞黄腾达、再娶妻生子、再寿终就寝。”“正所谓‘年轻人、命本贵,越算越轻贱‘。本来算命这回事就是‘一命二运’,变数太多,世人大多为求富贵,却忘了良缘、福气亦是可贵。”“梅芝若,现在你既已知晓你哥为你所做的一切,就惜福吧。”白无双高深莫测的叹息着。梅芝若感动的嚎啕大哭,扑进蟒爷的怀里,用力的箍住他的腰。“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哥,我不知道……”蟒爷怔怔看着怀里的人,手抬起又放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白无双白了一眼,“犹豫什么呀,默默付出是得不到真爱的,真爱她,就直接点。”蟒爷看向白无双,这才坚定了心,抬起手将梅芝若紧紧抱住。围观在一边的人,早就感动的不行。剧情反转的太快,他们纷纷沉浸在里面,不由的鼓起了掌来,好一出‘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戏啊。掌也鼓了,抱也抱了。等着人散了差不多,梅芝若的情绪也缓和了一下。白无双低咳一声,伸出手来,“结姻缘另收三两,谢谢。”众人:……!!!梅芝若擦了擦眼泪,娇羞一笑,从怀里取了银子递给白无双:“应该的,白卦婆果然神人,算卦如此之准,其实应当称作卦师,不该称作卦婆了,比那些自称高人的人厉害多了。”白无双拿过银子塞回怀里:“是你们的缘分到了而已,我不过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看来老天爷向来都是公平的,让你失了一个负心汉,得了一个愿意为你舍命的知心人。”梅芝若全然释怀了,点了点头,看向蟒爷:“是啊。”解了风波,赚了银子。三人继续朝着南市逛着。南市买宝剑,白无双方才瞧见修冥与蟒爷对手的时候,除了无法使用内力之外,还因为空手接白刃屡屡落了下风。她便想着帮他挑选一个好些的趁手的兵器,顺便自己也买一个小物件随身带着防身。这年头若是每个兵器在身,就好像去伊拉克没带枪是一个道理。虽说大周并没有伊拉克那么乱。一条街的摊子说不上高级,但是该有的铺面装饰都是有的,各种兵器挂在屋子里面,配上精致的木雕摆件,显得古香古色。唯独有一处显得与一整条街都很不搭。这是一个摊子,一个露天的,敞开着的摊子。墙上什么都没有挂。只有一个大汉手里拿着大锤,不停的敲打着一块废铁,并发出“嘿呦”和“乒乓”的敲打声,火花四溅。修冥拧眉踱步走过去,站在摊子前。“主人,这条街这么多好铺子,这公子怎么独独去这简陋的摊子啊?”小花好奇的问白无双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懂什么,戏本子里的高人都会和常人不一样,所以这摊子肯定非比寻常,若是猜的没错,那大汉手里敲打着的废铁,一定是个至宝,我家相公才会如此。”白无双也走了过去。小花觉得自家主子说的非常有道理,顿时又对白无双更加崇拜了。两人刚走到摊子的跟前,就瞧见……大汉叹息一声,把废铁扔进了炉子里,“哗!”瞬间淹没,融成铁浆。对面铺子的瞧见了,忍不住奚落。“嚯,天天敲敲打打的,就没见歇着,打一把融一把,废这力气干啥,还不如早点把摊子关了,把该卖的卖了回家种地去。”“咦?主人,你不是说他是高人么?”小花疑惑道。白无双瞬间被打脸,尴尬的一批,低咳一声:“咳、也许……高明的还在后头,不然相公不会走过来的,是吧,相公?”修冥垂眸,看向白无双。“并无,我只是体内毒发作了,有些寒气侵体,过来取个暖。”话毕,他烘了烘手,“我们走吧。”白无双:……???“等一下!你们欺人太甚了吧,他们嘲笑我,也都只敢在自家铺子嘲笑我,你们却上门嘲笑!”大汉唰的站起身,从炉子里重新抽出一跟烧红的长铁,“信不信我削你们!”“一个小白脸,一个大肥婆,给老子死远点!”大汉很不客气的怒吼一声,甩着烧红铁棍故意朝着他们挥过去,吓得小花尖叫一声,然大汉也只是甩了点火星子,并没有真的挥出去。看小花被吓得花容失措,大汉心中开心,仰头哈哈大笑。修冥凝眸,抽过火炉里的另外一根铁棍,轻轻一抖,火花被抖出来,朝着大汉手臂溅去,大汉被烫的龇牙咧嘴。“啊、啊……”大汉痛苦的哀嚎着,手里握着的那根长铁掉落在地,不会儿冷却下来,变成了一根乌黑的铁棍子,但是泛着一丝淡蓝色的不寻常的光。修冥蹲下身,将棍子拾起来。“这根长铁,怎么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