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廖翔二人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不由分说就要抓人。当即对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绝之色。
“杀人了!杀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顿时引起了两方的注意。
这些人闻声望去,就见从街对面跌跌撞撞跑来一名小乞丐。
等对方来到那名什长面前,浑身战栗的指着街对面的一条小巷说道:“官……,官爷……,那里……,那里有个穿着军服的死人啊!”
“什么!”什长一把揪住小乞丐的衣领,凶神恶煞的说道:“你可看清了?”
“错……错不了啊!就在巷尾那边,你们……,你们去看啊!”小乞丐一只手指小巷方向,另一只手藏身身后,向王廖二人摆着手,示意他们快跑。
“带我去看看!”什长松开对方衣领的同时,抽出腰间佩刀,招呼着几名手下就向巷口赶去。
张义一边在身侧紧紧跟随,一边向王廖二人摆手,示意对方快跑。
王山廖翔见此,也来不及想小乞丐的身份,趁着那些的官兵无暇顾及之时,转身就钻进身后小巷。
“在那里呢?”什长带着手下赶到巷口,就停下脚步探头向里面观察。
“官爷,您往里走,看见左边那个巷口了吗?拐过去就看见了。”
张义一边伸手给对方指路,一边缓缓向后退去。
什长小心打量半天,也没发现异样,干脆用刀背拍了一下张义的胳膊,同时向小巷里努了努嘴:“你先进去,给爷爷们带路。”
“我?官爷……,我……,我怕!”
“少特么废话!快点!”
张义在屁股挨了一记后,就亦步亦趋的走进小巷。
当临近拐角的时候,他转回头向身后什长求饶:“官爷!您就饶了小子吧!小子……。”
“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快点过去!”什长又在对方屁股上补了一脚。
张义跌跌撞撞的向前冲了几步,等来到拐角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这些官兵本就提着小心,注意力全放在拐角处,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叫吓得愣了一下。
张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借此机会撒开双腿就钻进左边巷口,沿着道路就奔跑下去。
什长几人至此才发现了不对,几步就冲到到了巷口位置,等他们探头看去,就见小乞丐已经跑到巷尾,正钻进另一条巷子。
“特么的!敢戏弄老子!看抓到你,不扒了你那身贱皮!”
王山廖翔在逃跑了以后,一路上穿街过巷,几乎跑遍了半座夏州城才绕回到了客栈,当即收拾好行李,连房间都没来得及退就从南城门逃了出去。
直到二人顺着官道走出去很远,王山才说出心中疑问:“老廖,你觉不觉得那个小乞丐出现的有些突然?”
廖翔这一路上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刚才事情发生的突然,他竟然连小乞丐的面貌长相都没看清楚。现在细细想来,那个背影似乎有些熟悉,好像是那位郎君。
“老廖,问你话呢。”王山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哦!老王啊,你哪儿都好,就是疑心太重了些。看见了死人,主动报官不是常有之事嘛,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廖翔应付一句,就紧了紧身上的背囊:“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还是快些赶路吧!我得把打探到的情报尽快呈报上去。”
晚间,魏海坐在小院的石桌旁,看着院门痴愣愣的发呆,不知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才回头看去,就见是自己大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海子,起风了小心着凉。”魏峰说着,就把一件长袍披在弟弟身上。
魏海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算是表示感谢了。
魏峰顺势坐在旁边,低声说道:“你这是咋了?从回来就坐在这里发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魏海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心中疑问,随即露出一丝微笑:“哥,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坐下就不愿意起来。”
魏峰不疑有他,转头看向院门,嘴里念叨着:“这都掌灯了,郎君怎么还不回来?”
“兴许有什么发现吧,再等等,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魏海应付了一句,就继续想着心事。
正在此时,院门已经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摆脱官兵追击的张义,终于回到了小院。
“郎君!回来了?吃了没,给你留了两张蒸饼。”魏峰长身而起,跟对方打着招呼。
魏海缓缓起身,嗫诺半天才说了一声:“郎君。”
张义当然看出魏海的不对,鉴于魏峰在场,也没有急于解释,向两兄弟点了下头,就走进了房间。
盏茶功夫,张义嘴里一边咬着饼子,一边含糊问道:“都说说吧,今天有什么收获。”
魏峰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就禀报道:“城里十几处杂货店,都被咱们兄弟跑遍了。嗯……,按照郎君的吩咐,每人每家店只允许去一次。截止到现在,搜集了六十多斤火油。要是明天再加把劲,能凑够百斤。”
张义在心中稍作盘算,就满意的点了下头:“每人能分十斤,倒也是够用了。明天忙完,你这边可以暂时停一停了。”
“是。”魏峰抱拳应是。
随着几人依次汇报情况,终于轮到了魏海。
魏海神思不属的掏出那本册子,语气僵硬的念着白天观察到的数据。
当他汇报完毕,张义已经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
他拍落掉在衣服上的碎渣,向众人吩咐:“都忙一天了,各自回房休息吧。魏海,你留下。”
稍后,等这些人各自散去,张义指着身旁的椅子:“过来坐,说话方便。”
张义等对方落座,就主动说道:“是不是觉得白天,我做事没有道理?”
魏海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点头:“郎君,你认识那两个?”
张义对此早有算计,爽快的点了下头:“开始见到他们的时候,我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后来,才发现其中一个是熟人。”
“熟人?也是咱们北枢密院的?”魏海对这个答案很是不解。
张义轻笑一声,随即摇头否定:“当然不是!那人要是我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宋国的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