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跟大海之间,有一只海燕,她要给我们,牵个线……哎呀,海燕呐,你可长点心吧啊~(出自相亲二,宋小宝。)
“呼呜~~~”
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一只勇敢的海燕翱翔在大海跟乌云之间,一道道势头汹涌的海浪,勇敢的向前吹着‘冲锋号’,轰!的撞击在一艘艘海面上的‘移动堡垒’上,“啪!!!”堡垒轻轻的摇晃,海浪不甘的碎裂成片片浪花飞溅。
海面上,天朝海军三十艘有大有小的炮舰成菱形舰阵破浪前行,十艘百门到百二十门重炮的超级炮舰,前后左右分布在外围,十门八十门,十门四十门的炮舰混搭在阵中,杨天的旗舰雷田号,在菱形舰阵前头第三的位置,前面是两艘超级炮舰,大力神号,大力丸号。
抬头看天,天气阴沉,低头看海,海面汹涌,有些桀骜,有些放肆,有些狂妄的一道歌声从雷田号甲板上直冲云霄!
“月溅星河,长路漫漫,风烟残尽,独影阑珊,谁叫我身手不凡,谁让我…………且怒且悲且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不过是,心有魔债,叫一声佛祖~回头无岸,跪一人为师,生死无关。…………我要,这铁棒有何用~我有,这变化又如何~…………踏碎凌霄~放肆桀骜~~~世恶道险,终究难逃~这一棒,叫你灰飞烟呔~~~灭~~~”(出自悟空,戴荃)
“好!!!”俞咨皋在旁边直喝一声彩,虽然这歌唱的跟他平时听得不一样,可却是韵味十足,狂!怒!冲!杀!!!
杀尽天下一切敢于挡在天朝面前的人,物,事!让你灰飞烟灭!!!
一首悟空,愣是让杨天唱出了铿锵杀伐的味道,他也是在船上,看着头上这天,看着脚下这海,一时豪情汹涌,配着自己这几年在这里历练的心境,果然,这味道就是跟前世在KTV唱的不一样。
“呵呵,俞老过奖了。”
“啪~”几朵浪花飞溅在甲板上一群人的脸上,顾不得擦,众人崇拜的看着杨天,大帅就是厉害,连‘诗词’都咏唱的这么有才华,唱的真好,直让人心中热血澎湃。
八月底的海上风大,且有些凉,特别是看这天气好像要下雨,杨天爽完本来想进船舱休息休息,(一休哥,哎。休息,休息,呸!休息不了了,哥身边一群粉丝正激动呢。)
“咳,嗯~”杨大帅只好负手挺立在甲板上,抬头望着远方,嗯,三十度正好,咧咧作响的海风,吱吱飞过的几只海燕,随着甲板上下起伏的杨大帅。
啊,绝了!身后一群粉丝眼中那小星星都要冒出来了。
“轰隆!!!”
海上天气变化多端,这滂沱大雨说来就来,“嗒嗒嗒嗒嗒~”
“咳,好了,咱们下去吧。”“是。”
嗖嗖嗖~杨大帅一马当先下了甲板,那脚步溜的,直看的身后一群粉丝叹服,“不愧是咱们的大帅,在这船上都能跑这么快。”
八月二十二日,杨天亲领天朝海军出渤海湾,过登州港,威海卫,补充食水后,沿近海向南,一直沿着南直隶海岸线,过长江入海口,经浙江,二十七日经过福建外海,杨天在甲板上搭眼远望,东南方向有一座相当大的岛屿群,想必是……
“大帅,那就是小琉球了。”旁边俞咨皋指着远处介绍道。
果然是台湾。
“俞老,小琉球现在由谁管?”
“哦,原先有澎湖巡检,现在没了,名义上归我大,啊,归明朝管辖,实际上面有那红毛番,有海盗,就是没有官兵。”说着说着,俞咨皋语气越来越低沉,当福建副总兵这些年,他的老家晋江就跟小琉球隔海相望,明明属于明朝的领土,却无明朝官兵,福建水师去年跟红毛番斗了一场,他也参加了,上千艘大小船只,愣是让对方逃之夭夭,为什么?还不是没有先进炮舰,全靠这人跳帮拼命,问题是,人家能让你靠近?轰死你!
都是心忧国事,纯粹的军人啊,杨天心下感叹,俞咨皋也好,沈有容也好,都曾经建议过很多次对明朝军事有用的主张,换来的是什么?是冷嘲热讽,是无动于衷。
拍拍老人的肩膀,杨天宽慰道:“俞老,你放心,台,小琉球会回来的,是我汉人的领土,谁都拿不走!”
俞咨皋默默的点头,是啊,明朝管不了,不还有天朝么,看看这天朝海军,俞咨皋相信,这周边海域,十年内会尽是天朝的天下。
又过了一天,八月二十八日,终于到了目的地,蚝镜(澳门)。
三十艘从未有过的庞大舰队,就是红毛番,这两年在南中国海有十几艘炮舰已是顶天了,经浙江,福建,广东,一路沿海,福建水师,广东水师不敢管,那些海盗也不敢管,看那密密麻麻的炮眼吧,想靠近跳帮?送死吧你。
一路招摇,到了蚝镜,蚝镜港口那十几门炮台已经在那开始紧张的瞄准了,那可是三十门炮舰啊,在东方海域,第一次见这种庞然大物,那些佛朗机人能不紧张么。
“报告,对方有人下艇过来了。”
蚝镜码头,一群佛朗机军人,商人,水手,平民都远远的看着远处海面,脸色都有些惊慌。
一名花枝招展,一身青色皮衣制服,上面点缀着金边,头上戴个斜插一根白色羽毛帽子,棕毛中年白皮鬼疑惑的说道:“这些人是什么人?”
那胖乎乎的议事会会长胡塞多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对方打旗语表示无恶意,可还是得准备着,海上事谁能说得准呢?只不过,这炮舰形制他也没见过啊,从望远镜里大体能看见,这炮舰上风帆有硬有软,样式也跟他们西方的炮舰不一样,跟这东方明朝日笨的也不一样啊,那船体下方一根根是什么?难道……是船桨?我的上帝啊,那种船桨,得用多少人力啊,得,得划得多快啊,再加上船上那么多炮眼……
想到此,胡塞多一脸难看,旁边总督马士加路也也是一脸大便样,想来他也想到这点了。
小船慢慢划近,近了……
“…………是他?”胡塞多从望远镜中看见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怎么会是他呢?
“这人有些眼熟?”马士加路也也是透过望远镜看其中一人,眼熟,确实眼熟,棕发,白皮,可穿着却是一身东方样式的青布短打。
“是,是罗教士!”岸上人群中有人惊喜的喊道。
小船终于靠岸,下来三个人,两名一看就是东方人,当头一名,竟是失踪两年多的罗雅各,罗雅各可是蚝镜这些佛朗机人的大恩人,不管是军人还是水手平民,商人。
大前年,即天启二年,尼德兰侵略蚝镜,多亏了罗雅各教这些佛朗机人准确开炮,逼退那些尼德兰人,再加上他的传教士身份,在蚝镜当真是声望冲天。
“罗,罗教士。”人群中已经有人自发的向岸边奔去,就是那些佛朗机士兵也是一脸轻松,罗教士是不会害他们的。
“哈哈,是小罗安吧,长这么大了。”罗雅各一把抱起一个佛朗机小孩,跟一群过来迎接自己的佛朗机人打着招呼:“哦,你是老杰克,你是罗安的父亲罗须冯多瓦特……”
“是啊,哈哈,罗教士,我们还以为你掉进海里淹,欧,瞧我这张嘴。”
“哈哈,老杰克,没关系,你也是担心我的安危,主是不会怪罪你的。”
“啧啧,罗先生在这里人气很高啊。”俞小虎俞小豹陪着被人群围住的罗雅各向远处走去。
“马士加路也大人,好久不见,你好么?”
“原来是罗教士,好久不见,我很好,你好么?”马士加路也虽然还是疑惑,不过倒是松了一口气,确实是罗雅各,他来到蚝镜后见过两次,受人尊敬的传教士,是不会害他们的。
罗雅各笑嘻嘻的走到一脸不自然的胡塞多跟前,伸出右手,“胡塞多,好久不见,你好么?”
“欧~罗雅各教士,我胡塞多日日想,夜夜想,为你祈祷,果然,我主听见了他忠实信徒的呼唤,把你又送回到我们这些忠实信徒的身边,欧~”
胡塞多‘激动’的紧紧抓住罗雅各的手,然后,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胡塞多会长果然是心向我主,这是真情流露啊。”罗雅各身后跟着的人群,人人感慨,看看吧,不愧是当会长的人啊,看到罗教士回来了,竟激动的热泪盈眶了。
两人面贴面,在各自耳边用其他人听不见的小声交流着。
“胡塞多,你放心,我不会揭发你,相反,我还要感谢你。”
忽扇忽扇~声音虽小,胡塞多一双耳朵却听得明明白白,这话中语气真诚,不像是虚假之言,他试探着道:“罗教士,我当初也是身不由己,我是被人逼得。”
“逼得好,”后退一步,罗雅各正视着已经糊成了大花脸的胡塞多,认真,严肃,真诚的说道:“我罗雅各真的谢谢你,胡塞多,感谢你,让我遇见了活生生的上帝。”
“………………”
???胡塞多一脑袋问号,活生生的上帝?
。。。。。。。。。。。。。。。
半天后,天色有些晦暗,晦暗的天光照在一群佛朗机军人身上,更是显得晦暗无比,马士加路也头上那帽子飞了,尺长的头发胡乱披散着,身上那总督制服还算完好,只不过这脸色嘛……嗯,一脸大便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呼呜~”一阵风吹过,一头棕毛四散飞舞,这位首任澳门总督大人,好狼狈,其狠如狼,其奸如狈,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一脸满不在乎的罗雅各。
胡塞多嘛,在一旁笑眯眯的赔着笑,心情不坏。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有了罗雅各的担保,胡塞多跟马士加路也商议了一下,允许他们没听过的那什么‘天朝’领袖杨天带人上岸,不过只允许带不超过五百人,其他人必须待在炮舰上,至于食水,自有他们按价提供。
手下有一千军士,马士加路也自信能控制的住‘区区’五百人。
问题来了,杨天带下船的五百人,有六个狼牙中队,二百亲卫,下了船,五百人确实‘两手空空’,只是后背上有个明显的长条油布包袱,腰间挂着带鞘的俞家刀。
哼,马士加路也轻哼一声,表示不屑一顾,东方的火绳枪,嘿,威力实在弱的可怜,啊,对了,他们这不叫火绳枪,叫鸟铳,啊哈,果然是打鸟用的。
就这样,在一千杆佛朗机火绳枪的‘欢迎’下,杨天他们‘乖乖的’上了岸,列队走到距马士加路也他们有五十步停下,杨天带着张大牛还有一个狼牙中队‘势单力薄’的走到胡塞多跟马士加路也他们跟前。
胡塞多是认识张大牛的,就是他把罗雅各给打晕了掳走的,看样子,罗雅各在那里过的不错,不然也不会说要谢谢自己。
虽然还是有些糊涂,可胡塞多这心却放下了,看来罗雅各不会当众揭发他了,想想被揭发后的后果,传教士啊,这可是最让人尊敬的一群人,胡塞多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幸好。
杨天他们五十二人慢慢走近,双手举在胸前示意并无恶意,总督大人傲然看着这群人,什么天朝,没听说过,在这里,他马士加路也才是老大。(这货一上任就要在澳门跟香山县那条浅滩上建围墙,议事会跟那些传教士一力反对,最终还是建起来了,不过前两个月前,广咚官方过来交涉,要求拆除围墙,不拆明朝军队就要冲上澳门,这才又把刚建成没几天的围墙又拆了,不过这货赤裸裸的据澳门为己有的狼子野心早已显露无疑。)
到近前了,罗雅各为双方引见。
“马士加路也大人,这是我们天朝的领袖,元帅杨天杨大帅。”
咦?我们?胡塞多心中一动,罗雅各说得是‘我们天朝’,这话中含意,嗯,不寻常。
“大帅,这位是马士加路也大人,他的职责是保护租住在明朝蚝镜的这些佛朗机人的人身安全。”
马士加路也听得眉头一皱,用有些蹩脚的汉语,不悦的说道:“罗教士,请你注意你的用辞,‘马考’是我佛朗机领土的一部分,这里不是明朝的地盘。”
“呵呵,马大人你好。”杨天眼睛微眯,微笑着主动伸出右手。
唔,既然对方主动要求握手,那么,作为一个佛朗机的高级军官,也要回礼,‘马大人’也是一脸傲慢的伸出右手,两手相握。
倨傲的说道:“杨大帅是吧,欢迎你来到我……”
说到‘我’,马士加路也只觉手上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身子‘嗖~’得飞到杨天的怀里,“啪~”帽子被打掉,发带顺势也被帽子给带下来,头发披散着。
“咚!”
五十一名狼牙几乎齐整如一的蹬地,竟然显得很是响亮,嗖嗖嗖~几步距离眨眼就到……
“锵锵锵!”“哎吆~”
噼里啪啦!
短短不到半分钟,议事会从会长胡塞多以下,防卫军自马士加路也以下,五十一名大大小小的商人军官,一人脖子上架着一把黑红色长刀,一群人怔愣过来后,大惊失色,面色惨白,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们要干什么?”马士加路也回过神来,人已经被杨天擒住,跟其他同伴一样的待遇了。
“呵呵,马大人别误会,没别的意思,请下令让你们的士兵放下武器,蚝镜嘛,这几天就由我天朝海军接管了,放心,过几天我们就走,还请合作一下。”
“做梦,我马,哎吆!”
马士加路也刚要表现一下他的忠贞不屈,额头上就被刀把狠狠的一敲,当即鼓起一个大包,脑子顿时有点晕。
脑后传来杨天悠然的声音:“马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不是想死啊?还是,在场这么多人陪你死?”
“马士加路也,别,别犯糊涂,”胡塞多就很是识时务了,别看刀架脖子上,人家还能‘镇定自若’的扯着嗓子喊:“罗教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安静,杨大帅没有恶意,”罗雅各双手挥舞着,示意那边的佛朗机士兵不要慌乱,环视一圈这些俘虏,一脸真诚的大声道:“你们请相信我,让士兵们放下武器,我们大帅不会伤害你们,他是来这里做生意的,大生意,请相信我罗雅各,相信我主最忠实的信徒。”
“…………放,放下武器。”胡塞多‘明智’的选择相信,其他人也是选择相信,就剩马士加路也了,士兵们犹豫的看着他们的兵头。
“马大人,你是不是真想死啊?”
脑后的声音说的平静而淡然,马士加路也却不禁打了个寒噤,他的直觉告诉他,身后这人绝对是说到做到。
“放,放下武器。”
围墙他都能建起来再拆,更不用说他自家的小命了,降了。
一个时辰后,炮台,炮台山上的官邸,火炮厂,全部被杨家军亲卫团接管,自马士加路也以下,除了这身衣服,真正的两手空空。
马士加路也又狼又狈的看着一脸坦然的‘叛徒’罗雅各。
“愿上帝降下神罚,烧死你这个叛徒。”
“嘁~”罗雅各不屑一顾,上帝可活生生的在人间,就在他旁边,想到这,他走到胡塞多面前,又一次认真,诚恳的说道:“胡塞多,我罗雅各真的感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