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惨叫嘎然而止,前扑在地上。
沈继迅速移到杨天身边,警惕的看着前后左右,开口沉声问道:“老爷,没事吧?”
“唔,没事。”杨天极速下蹲的太快,起身后,有些头晕,不由晃了晃脑袋,定定神。
“别过来!”沈继一声暴喝,站在杨天身前,手中钢刀举起,冷漠的看着这时才反应过来想近前的方言。
“老爷,我,我,”方言现在这心境完全是一团乱麻,他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到底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这尤七跟其他几人平时可表现不错啊,怎,怎么会这样?
“啊,死人啦!”这些庄户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这,这是有人要刺杀二郎神老爷啊!纷纷惊惧的往后退。
从十步的距离到尘埃落定,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杨天回过神后跟沈继背靠背,认真的看着四周,没有理会五步外一脸惶恐的方言,危险还没过去,很快,沈来沈开也是持着盾牌赶过来。
“闪开,咚!噗嗤!”李全他们此时也是顾不得什么了,有怔愣住挡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刀剁过去,他们恨啊,恨这些光头,要不是你们乱糟糟的冲过来,他们的神又怎么会遇到危险,啊啊两声惨叫,其他光头赶紧连滚带爬闪到一边。
“李全,住手!”
杨天高声叫住李全,此时的李全脸色通红,就要入魔了,手中俞家刀扬起,眼看就要大开杀戒,杨天的声音入耳,就要疯魔的脑海里蓦地有了几丝清明,保护老爷要紧!
“老爷,没事吧?”
“没事。”
呼~亲卫们包围上来后,杨天终于能松口气了,皱眉看看不远处两名被亲卫们劈翻在地上不停惨叫呼痛的光头,“去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救。”
“……是。”
还刀入鞘,李全很是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带着三名亲卫上前看了看,还好,都是伤在胳膊上,不致命。
半个时辰后,农庄娱乐室内,两名受伤的光头庄户已经包扎完毕,杨天一脸歉意的看着两人:“两位大哥,真是对不住,让你们吃苦了。”
“老,老爷您别这样说,要不是俺们糊涂,也不会被那尤七他们利用,老爷,俺,俺有罪。”
“老爷,俺王三也有罪。”
说着,两人就要下床给杨天跪下,他们现在也想明白经过了,他们怕啊,要是真让尤七他们得了逞,到时候,他们,他们的家人,还有庄里其他人,一定会被暴怒的杨家军给撕成碎片,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呵呵,”杨天淡然一笑,按住他们,不让他们下床,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们:“两位大哥千万别这么说,你们也是受害者,放心养伤…………”
轻声细语安慰了几句,杨天又许诺给他们家里一家一百斤米面,两人自是感恩戴德,这可算是以德报怨了,这两人好了后,对杨天更加感激跟忠心,在庄里更加努力干活,十五年后,王三的儿子王小毛当上了杨天的亲卫,这也算是因缘轮回了,当然这是后话。
“吱呀~”
房门打开,呆立在房里失魂落魄的方言回头一看是杨天,急忙下意识的敬礼,眼睛却不敢看杨天,只嘴里诺诺着:“……老爷,”
杨天站在门口,就这样看着他,一脸平和,没有多少怒意,“方言,看着我。”
“…………”
“看着我,难道你心虚了?”
“我没有!”方言猛地正视着杨天,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再开口已是有些哽咽:“老爷,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
“嗯,不错。”杨天平和的眼神里有了一丝暖意,没有多余的辩解,知道自己要负责任,不错。
嗒嗒脚步声起,杨天转身就走,“别在这里当管事了,你不是喜欢海么,就去船上吧,没了三根手指,在海上,不碍事。”
“……是,是!”
‘嘀嗒~’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滴在地上,一只没了食指中指无名指的右手,坚定的向杨天的背影敬了个军礼。
五年后,一名只有七根手指头的天朝海军军人,在南中国海威名赫赫,人送外号,呃,先不剧透了。^ω^
“老爷,别的农庄先别去了吧?”李全有些担心,万一这事在别处再发生,他可万死不辞其疚了。
杨天淡然反问:“不去,那些建奴的死士怎么露头?”
“呃……”挠挠头,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那些人脑门上又没写着死士两个字,也不能把这十万人都抓起来吧?从农庄回到潍县,李全想了一路,想的头都要炸了,他严肃的看着杨天:“不管了,老爷,反正我不能再让您去冒险。”
“呵呵,去,还是要去的,只不过……”
杨天遇刺的消息没有扩散,只在场众人跟被召集到杨堡开会的农庄管事们知道。
三天后,三府各处农庄,都有‘杨天’要来看大家伙的消息,而且都要来了。
“准备好,到时候鼓动庄户们上前冲,咱们趁乱杀了他!”“好。”
胶州原蒋家,一处农庄,三百多光头翘首企盼他们救苦救难二郎神老爷的到来,脸上大多是一脸激动之色。
“来了!”
“大家伙快上前给老爷磕头啊!”
“哒哒哒~”
‘杨天’乐呵呵的上前,近了,混乱之中,有三人掏出磨尖的石块,菜刀,一脸狰狞的上前就要杀了他们大金的心腹大患。
“锵锵锵~”
“嗖嗖嗖~”
十把俞家刀,三把连环弩,“啊啊”几声惨叫,很快解决战斗。
登州府黄县一处农庄,宁海州一处农庄,“啊啊啊!”几声惨叫。
十天之内,‘杨天’走遍三府所有光头农庄,加上安丘那处,共四处农庄,十五人被揪出来,当场死亡三人,剩下十二人经过任贤跟许显纯的手……
“天哥,建奴死士招了,招的人都是已经死了的那些人,您看?”
“继续审。”
“是。”
如今已经很是沉稳的任贤脚步‘轻轻’的走出了办公室。
“呼~”罗雅各不禁轻喘一口气,见办公桌后的杨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咳,尊敬的陛下,任大尉站在房间里,好像这房间里的温度都冷了几分。”
“呵呵,”杨天不置可否,手指轻轻的搭在桌面上,房间里除了罗雅各,还有沈有容,老人也是一脸深思状,半响后,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看来建奴死士也就这些了。”
杨天跟沈有容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呵呵笑起,老人示意杨天先说。
“那我就献丑了,建奴死士,看似好像很神秘,防不胜防,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那些解救的蒙人女真人毕竟在少数,而且他们都是由当时不少辽民指认出来的,所以他们只能充当汉人,那你这语言必须要过关,要会纯熟的汉语,这一点就刷掉很多人,会熟练说汉语的大都是建奴中的中上层人物,他们的长相在辽地可是有不少人认识,这些人可以忽略,两相一刷,已经没几个人了,还要有胆量,有能力,既然这么优秀,五年内,只能在农庄里干活,碰到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出手。”
“万一有没出手的呢?”沈有容反问道。
“没出手,嘿,没出手他就没机会了,再说,独自一人当死士,不可能,他们之间,必有最少两人抱团。”
杨天回答的很是自信,真以为拍电影呢?还玩孤胆英雄?在这个时代,要真一个人在敌国,可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这种落后的时代,传达信息无非两样,用笔写下,或者碰头,农庄里没有纸笔,他们需要碰头才能相互传达各自掌握的信息,这种纯业余的间谍,能挨得住任贤跟许显纯这两人的手?
几个不可能凑在一起,就这些人了,就是真有漏网之鱼,那你就在农庄好好干吧,五年的时间,要是真能熬过五年,不出什么幺蛾子,那他真是人才了,这种人才在后金不可能不出名。
至于那纯粹的汉人奸细,杨天相信是有,不过不会多,他们有的是墙头草,有的是因为憎恨明军,有的是家中有亲人在后金手里头,这些人,磨上几年,墙头草自会再回到汉人这边,憎恨明军的,天朝就打明军,他们也不会再作妖,家中有亲人在后金那的,就是有消息也到不了后金,海路不通,陆路,好吧,你得有身份,还得通过天朝的重重关卡,还得经过地域广阔的明朝,还得过草原或者过山海关,等到了,估计仗都打完了。
“不错,分析的很对,”沈有容也是点头同意,杨天说的虽繁琐,却全面,“说点别的吧,小子,你对如今的明金怎么看?”
“老伯,我认为…………”
。。。。。。。。。。。。。。。
六月的时候,杨天又把辽西交还给后金,当时要是在锦州一线的明军敢向‘敌国’侦查的话,不说别的,起码广宁城会被明军占领,广宁城要是占了,对明军来说,必会好打很多,可惜啊,袁崇焕在锦州不肯出来,锦州的军队也不敢出来,他们从逃到锦州的一些百姓里听到‘传闻’。
“不可能!”袁崇焕断然否认这种可能性,广宁一带,绝不可能是‘真空’。
等到七月份,后金又在锦州沿线活动,这位袁大人一脸自信的对满桂道:“看,本官说过吧,那山咚反贼怎么会打到这里。”
“大人英明。”满桂一脸叹服,其实他心里有些意动,毕竟那反贼的实力他亲眼见过,那两万颗建奴的人头他也亲眼见过,这反贼,还真备不住就能打到广宁,可惜啊,他是一武将,做不了主,不然他还真想去看看。
就这样,明军失去了前压进攻的好机会,广宁城,重新被后金占领。
八月初八,朱由校在京城吐血的那天,沈阳城。
“咳咳咳!!!”
“阿玛!!!”
房间内,温暖如夏,‘龙床’上,一个枯瘦如柴,面色成死白色的老人靠坐在床头,奴儿哈赤,因为杨天,年前吐了几次血,生了一场大病,三月前,又因为杨天,吐血加旧病复发,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
此时房间内,八大贝勒齐齐跪在床边,他们悲痛的脸上隐藏着一些‘显而易见’的别样心思,就说代善吧,脸上眉眼鼻嘴全都挤到一处,看似很悲伤,可你倒是流点眼泪出来啊。
真有泪的,就是黄台吉跟年纪还不到十五的多尔衮跟多铎了,只不过这泪到底是不是真心流的,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是为了汗位装样?也许他们是为了他们的阿玛以后不能再保护自己心中害怕?
“咳咳咳……”又剧烈咳嗽了一阵,奴儿哈赤抬手指着黄台吉,“老,老……”
手指咣当垂下。
“阿玛!!!”
“呜呜呜~”房间里哭嚎声一片。
三天后,黄台吉顺利接掌汗位,他的正白旗如今实力最强,两次大败,都是他收拾残局,代善阿敏等人可不想当这个倒霉催的大汗,多尔衮多铎等人年纪又小,抗不起局面,没有什么话语权,黄台吉倒是比历史上更顺利的继位,当了后金汗,颁布的第一项命令就是:“有谁能打造百步以上破甲鸟铳者,赏金万两,着正黄旗固山额真。”
消息一出,后金境内,真真是疯狂了,万两黄金,正黄旗固山额真,这可真是名利双收。
。。。。。。。。。。。。
“老伯,明朝就这么回事了,不会再往外扩张,相反,他只会慢慢的向内收,后金嘛,我不会给他发展的机会,明朝,后金,天朝,都在励精图治,只不过我天朝是真正的在励精图治,那两位么,理想很丰满罢了,还有草原上的林丹汉,呵呵,这样看来,将来会是个群雄逐鹿的时代。”
“那你说,谁最有威胁?”
“论威胁,还是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