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紫衣姑娘这么说,观言不禁要想那他到底会怎么跟应皇天碰面?或者说,应皇天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是一会儿趁着天儿姑娘演奏来找他,还是别的途径?他四处张望,并未发现有什么联络的暗号,他只好继续在天魁阁的大厅里待着,又装模做样问了几句天儿姑娘的情况。
不过这天儿姑娘在天魁阁里似乎也是个特殊的存在,她从来不接待客人,再尊贵的客人只要她看不上,就可以不理会,如果对方来硬的,那天魁阁里的护卫就会齐齐出动,这些护卫都是硬茬子,至今还没在动武这件事情上吃过败仗,那些被打的人灰溜溜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出现了,有好事的人曾经特地去留意那些人后来会不会来天魁阁再报复回去,可奇异的是被打的人好像真的都被打怕了一样,根本不敢提前一晚发生的事,甚至连听到“天魁阁”三个字都会害怕得瑟瑟发抖。
红衣女子说书一样把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说了一通,顺便宣扬天魁阁护卫如何如何厉害,还着重描述那些人被揍后的怂样,观言听得津津有味,觉得天魁阁的护卫应该都很强,能打的那些权贵都不敢再回来找麻烦,同时还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他也没细想,因为接着红衣女子就又说起那位天儿姑娘的琴技来。
“那可真是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觉得我们这里之所以叫‘天魁阁’,正是因为有天儿姐姐这个超级台柱在的缘故,她的琴技实在是很了不得呢!”
观言听在耳中,却有些不以为然,他听过的最了不得的琴声,恐怕是几年前流波山最后那场大战中章乐破夔皮鼓的那一曲能使百兽率舞的琴音了,这使得他后来再听任何琴音都没什么感觉,因此红衣女子说得再是天花乱坠,观言都没往心里去,见他毫无心动的模样,红衣女子不禁闷闷地道:“公子你可别不信,一会儿你就知道天儿姐姐的厉害了!”
紫衣女子见状笑着对红衣女子道:“耳听为实,小红你说得再多,也不如一会儿公子自己听一回。”
“也是。”红衣女子说得有些累了,嘴巴也干了,她端起桌上的葡萄自己一颗一颗吃了起来,但她的眼神频频往大厅中央的台上瞄,显然在期待天儿姑娘的到来。
越接近演奏的时刻,天魁阁里的人就越多,陆续有人从天魁阁外头走进来,二楼三楼厢房中的人也都出了厢房聚到了回廊上,大厅中央的舞台已经布置上了,四面全都围上了屏风,观言见状,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天儿姑娘从不露面了,不过她总要从楼上下来的,难不成下来的时候是遮着脸的?
正兀自琢磨,“铮”的一声,琴声竟忽然间出现了。
咦?
观言一愣,身边已有人激动地脱口而出:“来了!”然而一旁立刻有人喝止他道:“嘘,噤声!”
事实上在第一声琴音响过后,厅中的人们都很自觉地安静下来,偶有激动地忍不住出声的人也很快闭上了嘴,每个人都竖起耳朵,脸上充满了急切和期盼,大概全场只有观言最是平静,他只是有些惊讶于原来天儿姑娘不是从楼上下来的,而是从下面上来的。
随着琴音再度响起,一个隐约又窈窕的轮廓自下而上缓缓出现在舞台中央,亦在四面屏风的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