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行踪会被几个小孩子发现,身旁的兔耳也是一样,看来两人都被灵砂散布的古怪气息干扰,都没有能第一时间觉察周遭动静。
这也是因为他二人都太相信自己的异感,如果只凭自身的五感,还是能探查到周遭变化的。毕竟一个是水火高阶,一个已是登峰造级好手。
“接下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兔耳和李淼一样没了主意。
到这时,李淼反现了一件古怪事,原来房间里众多的孩子,年纪稍长面部依旧刺了黥刑,而稍小一些的,则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李淼还没有问出口,门外就传来声响。
这一次单凭脚步,就知道来的是大人。
两人在孩子们数十双的眼睛下,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李淼还暂时没有反应,兔耳却一下子把他那把殖骨刀抽了出来!
房门应声而开,走近来的是一位妇人,身后则跟着一个小妇孩。
众目睽睽,八目相对,两面人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都忘了示警。
李淼已经准备脚底摸油,夺路而逃;兔耳也把刀收了,不无同一的想法。
万万料不到,妇人看了二人后,脸上露出狂喜:
“你……,您二位是来偷灵砂的吗?”
李淼、兔耳对视一眼,不明其意,先是摇了摇头,后又觉得点头怕更妥帖些。
无论如何,妇人脸上的喜色更盛,叮嘱身边的小女孩道:
“快去,快去把大爹喊来,就说有偷东西的人来了。要他多多带些宝宝来。”
李淼两个听她要去唤人,面如死灰,连忙展动身形就要开溜。
哪知妇人见状,横在门首,扑通一声,给两人跪了下来。
“两位……,两位大侠千万莫走。我……,我们有事相求,只要您能答应,灵砂、灵币我们可以给你们好多!”
事态完全反转,倒把兔耳和李淼吓了一大跳,可妇人脸上的惶恐却是做不得假的。而且,此地离竹楼太近,稍有动静,崔尚正叔侄立马就能过来。
为了安全计,李淼两个暂时没有轻举妄动。
兔耳心急一些:
“哪有功夫和这婆娘耽搁,快走!”
不料,却被李淼一把拦住:
“等一会儿,就给她一点时间,看看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妇人听了大喜,又是接连拜伏。
“你不要命了?崔尚正他们赶过来,见我们撞破他们的好事。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怕什么。以你和我的本事,也许打不赢,安全逃跑还是有把握的。”
“要是万一跑不掉呢?你这疯子,时而胆小如鼠,时而胆大包天。”
李淼冲他笑了笑:
“这就是我山人的本事。”
“本事你个头啊!”
兔耳没有李淼听心的本事,自然不知道妇人一番说辞情真意切,没有对两个说谎,更不会不利他二人。
李淼一心想知道这八角矿到底是个怎么回事,既然对方真诚,自己自然要借机查个清楚。
时间不大,一位身材高大,面如重枣,额刺“逆”字的长者就带了两位妇人来到木屋。让李淼、兔耳不解地是,两个妇人怀里分别各抱了两个孩子。
说是孩子,却几乎还是襁袍中的婴儿,最多不过一岁的样子。
耳听着对面五人打鼓一样的心声,李淼猛然发觉对方要交待自己些什么,赶忙推了手说:
“抱歉,我没本事帮你们做这个。”
兔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众人,仍蒙在鼓里。
对面长者听闻,却老脸一热,一跤跪倒在李淼面前。
“还请大侠您行行好,能将这四个孩子带出这里。我们不求二位大侠能够将这几个孩子带大。只求随便找个人家抚养,不管是穷不富,只要能活着长大就行。我们姜氏一族,日夜跪拜二位大侠的大恩大德!”
兔耳此时也明白过来:
“老爷子,你是要我们把这四个孩子带走,随便找个人家送了?”
长者点了点头,探手入怀,一口气摸出六七枚鹅卵大小的灵石。
这东西只有鸽蛋大小,就有人为其打破头。眼前鹅卵般大,肯定珍贵的多。
长者见两人盯着灵石不曾开口,以为二人还要叫价,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卷,两端隐有莹光绽放,展开来一看,却是一卷石币。奇异的是,其材质与灵砂一般无二,和之前拣砂童子所置的圆格一般大小。
“这些都是上等二阶灵币,所蕴灵力一些不差,但都是私造的。二位大侠运用时,千万小心,不可随意用来购买法器,用来驱动却是万物一失!”
灵石这东西,李淼是初见,灵币更是第一次见闻。
一忽儿间,眼前多了这些“灵物”,李淼实在不知道怎么如何处置。
长者却急了起来:
“还请大侠高抬贵手,帮我们姜氏留这些种子。巡防队即刻就要归返,到那时,不只你们难走,这些孩子就再也没有机会逃出生天了。”
“老先生,你们自己为什么不逃?”
“逃不了的,我们,连同这些小孩子都被下了禁制,逃不出一里,就有警讯。只有这些年幼到还不能行走的幼童才没有被下禁制。”
老人说着,露出后颈一块符纹,深入肤下,如染重墨。
其余妇人也不顾羞涩,挽起长发,露出脑后同样的符纹。
之前那位唤人的小女孩也走到李淼面前:
“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他很听话的,从来不哭,只要吃很少一点东西,他就会乖乖睡觉。”
一位年长些的男孩也走了过来:
“还有我妹妹,她也一样。”
长者补道:
“这些婴儿最大虽然只有10个月,却都已能勉强走路,又刚刚被喂了药,熟睡到天明,绝不会有什么响动。”
说完,就把手里灵石、灵币,交给小男孩、女孩,直往李淼二人怀里塞去。
兔耳只觉眼前的一切十分魔性,手足无措,回望着李淼,第一次露出没主意的眼神:
“怎么办?”
李淼苦笑:
“我也不知道,但我今晚不把这些孩子带走,少航知道了,从此一定不认我这个大哥!”
兔耳跺了跺脚:
“我怎么有一下子被你兄弟二人坑到死的感觉!”
对面的长者和妇人,虽然不知道二人对答些什么。但听话听音,知道他们已经不再推辞,大喜过望。擦着眼泪,赶到二人身前,将孩子前心后背,替二人绑缚在身上。
可几个妇人,绑着绑着,都是泪如雨下,其中两位想必是其中两个孩子的母亲,将婴儿小脸,贴在脸颊不住摩搓,泣不成声。
另两位孩子的兄长、姐姐也是呆看着弟、妹,一声不吭,却比哭了还让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