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翎闻声一看,何义身后的两名新人里有一人竟然是奚岚!
奚岚瞧见伏翎,冲她眨了眨眼,俏皮一笑。
何义看了看奚岚,对众人道:“这位是东陵郡主的千金,也是裕阳侯的儿媳,范夫人。
“你们别看她身量苗条,就以为她是个弱女子,她啊可是能打能飞的!铁子、小飞,你俩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铁勇听了不服,把奚岚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就这细胳膊细腿的打得过我?”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另一名新人,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秀书生,说道,“不才昨日有幸见过范夫人展示武艺,那功夫可丝毫不逊色于江湖侠客。”
何义从旁接话:“他也是刚招募进来的,余嶙。”
“你也姓于?”铁勇看了一眼余嶙,又转头看了一眼于飞。
“年年有余之余,怪石嶙峋之嶙。”余嶙自己补充道。
铁勇笑着对于飞低语了一句:“不是一个‘于’,这个‘余’有点怪。”
奚岚见铁勇明显不信余嶙说的,忍不住道:“这位仁兄若是不信,一会儿咱们比划比划?”
铁勇半笑不笑道:“不敢。我出手可没个轻重,万一把你打坏了,郡主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
奚岚抿唇一笑:“看你长得像个练家子,原来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一碰上厉害的,就怕了!”
铁勇愈加不服,拍着胸脯走上前:“怕?我铁勇还从没怕过谁。比就比,你说吧,怎么比?”
何义一听真要动手,忙上去解劝:“哎哎,这刚来怎么就打起来了?”
“司吏,这不是打,是切磋,点到为止。”奚岚说罢,转而看向铁勇,“抬张桌子过来,我们就在桌子上比试,谁的身子、脚、头发、衣裳等等先着地,谁就输,如何?”
“行啊!”铁勇掉头便去屋里搬了一张条桌出来,摆在了庭院空地上。
伏翎、何义等人都立在一旁观看。
有从旁路过的衙差见了,也不由得凑上前来。
奚岚出招极快,可谓迅雷不及掩耳,招招都令人闪避不及。时而又借力,四两拨千斤,不出三十回合,铁勇便败下阵来,最后,身子往后一倒,手掌也随之着了地。
“好!好!”围观者齐声喝彩。
奚岚朝铁勇抱了抱拳:“承让!”
“甘拜下风。”铁勇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虽觉得输给一个小女子有点羞惭,但倒也是输得心服口服。
奚岚欢喜地跑到伏翎身边:“嫂嫂!”
伏翎犹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来了?”
“没想到吧?”奚岚笑得眸如弯月。
“范侯和老夫人他们都同意了么?”
奚岚道:“我和你们不太一样,我是正员之外的,不用府衙给酬劳,只是有个刑房的正当名分好跟你们办案而已,也不用每日准时来点卯。公公婆婆他们也都不反对。”
伏翎想想也是,六房之人没有定员,或多或少全由府尹依据府衙情况而定。
奚岚乃郡主之女,侯府之媳,袁统自然不好驳了两家的颜面,再者奚岚还有一身好功夫可以帮着查案追凶,他为何不收了她进来做个顺水人情?
“那你家范公子也同意么?”伏翎凑近奚岚耳畔小声问道。
“他?他才没空管我呢。”奚岚撇了撇嘴,十分嫌弃似的,“他本来就不甘愿娶我,哪会管我去哪里去做什么?
“正好他心心念念的人回来找他了,他现在啊估计正忙着呢。”
伏翎有点惊讶:“你是说郸河王侧妃回来找他了?”
“你也知道她啊!看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奚岚面上不喜不怒,似乎并不在意。
伏翎左右看了看,没人路过,便低声问道:“她在王府好好的,怎么又来找范公子?你和范公子成亲场面那么大,她能不知道么?”
奚岚垂着眼眸,两只手捏着腰间玉佩的丝带不住地往手指上缠绕:“听说她父亲贪赃枉法被罢了职,永不复用,好像还要抄家。郸河王怕被牵连,就把她送回娘家了。
“我听府里的人是这么说的,到底是何种原因,不太清楚。唉,反正也不关我的事。”
伏翎见她神色淡淡的俨然一点儿也不在意,便没好再多问,只是私心里有些为奚岚觉得不平。
下午,姜府这边,姜昴刚从衙署回来,一进内院便听到下人来悄悄禀报说派去处理韩五郎的人失手了。
“怎么回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成?薛炎呢,把他给叫来!”姜昴长袖一拂,去了正堂。
薛炎早已在姜府等候,正在水榭里与姜昌说着话,闻知姜昴回了府,即忙赶了过来:“父亲。”
姜昴饮完一口茶,将茶杯重重往案几上一放,冷着脸道:“那韩五郎不是已经抓到了吗?难道还能飞了不成?怎么就失手了?”
薛炎微微低了低头:“是抓到了,但后来不知是什么人突然出现,又把他给带走了,还把我们的人都打成了重伤。是我一时疏忽大意了。”
“连带走他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没去查吗?你怎么也和昌儿一个样了!”姜昴颇感失望。
薛炎心下一阵难堪:“目前正在查,不过,依我看八成是曹家那帮人干的,也就只有他们一直盯着咱们不放,到处在抓咱们的把柄。”
姜昴平了平心头怒意,道:“那就让人盯着曹家的动静,多派些人,给我盯紧喽。一旦发现姓韩的,就地了结了,不必来报。”
“是,小婿这便吩咐下去。”
“这件事你务必亲自盯着办妥了,否则,后果,别说你,连老夫也承当不起!”
“小婿明白。”薛炎应声退出正堂,转过身后,眼里滑过一抹狠意。
酉时已至,衙内无事,刑房几人闲谈了一会儿,准备回家。
刚跨出门槛,忽听得大门外响起一击鼓声“咚——咚——咚——”。
“有人来报官?”奚岚问伏翎。
伏翎点点头,转眸间便看见门子快步去了后院。
铁勇疑惑地嘀咕:“这是哪儿出事了?出人命了?”
其余人也都有些好奇,一齐立在刑房门口等着听消息。
不多时,袁统从后院出来了,见了众人,道:“正好都在啊,城北邹阁老家里丢了颗夜明珠,都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