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十几岁大,长者东方脸的小男孩走到她的身边,把手里举着的旗子送给她,
“看姐姐你这么漂亮,米歇尔又赢了,这是我送给你的奖赏哟。”
男孩说完话,就带上帽子又害羞又酷的跑远了。
卿酒言在梦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她总算是想起来了,这是她在欧洲第一次见到郁君修的时候。
她难得过来微服私访他们自己公司的车队,就遇到了站在领奖台上,举起巨大的金色奖杯的郁君修。
满脸带笑,意气风华。
在卿酒言的眼里,却是和对年前那个躺在垫子上,用一只手遮挡住阳光,破纪录后雀跃不已的少年,完全重叠在了一块儿。
这是他进入F1职业联赛后的第一个冠军。
......
那双蓝眸忽然睁开,卿酒言也从这份格外美好的睡梦中惊醒。
她的周围,却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巨大冷意。
明晃晃的灯,打在她的眼前。
身下躺着的不再是绵软的床,而是硬邦邦的,犹如木板钢板抱了层软包的感觉,对自幼娇生惯养的卿酒言来说极不舒服。
可这些不适,比起身体上寒冷的感觉,却又是少了很多。
手术台。
卿酒言立刻就反应出来了这是哪里,也是现在的他,最抗拒的地方。
“郁三少,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等她醒来,我怕我们都承担不起。”
“听我的。”
熟悉至极,就算在梦中都能让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却有种刺骨的恐惧。
她转过头,模模糊糊中看见几个人影。
卿酒言想要张嘴,可身上又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困意,让她睁开还没有一分钟的蓝眸再度闭上,意识也跟着越来越远。
“这可能是卿小姐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您真的不用在考虑......”
之后在手术室的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卿酒言完全听不见,彻底失去了意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她的人生又浑噩地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在那个梦里,她看见和郁君修在欧洲发生过的一切,把那些她自以为是的甜蜜和实际上的心酸又经历了一遍。
“卿酒言,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
“你欠我的命,又拿什么来还?”
“要不是为了我们郁家,为了我爸妈、我哥,我连一秒都不想要在你的身边多呆。”
在过去总是以一副高傲,无所谓的姿态面对这一切的女人,如今回忆起来,竟是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疼。
“她哭了,你们的麻醉没打好吗?”
穿上了一身无菌手术服的郁君修,取了干净的毛巾,帮手术台上的卿酒言擦掉眼泪。
助理护士立刻检查麻醉系统,“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能病人潜意识在抵触我们现在做的事情。”
“郁三少,我们现在做的是违法的,在孕妇本人没有同意的情况下拿掉孩子,甚至......”把她的子宫给切了。
后面的话用作为女性,手术护士愣是没说出来。
可是参与过卿酒言案子的所有人,都知道舍弃掉孩子,把肿瘤手术切除,是能最好延长她生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