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剪开尸体身上腐烂的衣服,背部隐约发现一枚痕迹。
骤然!
瞪大了双眼。
宋眠倒吸口凉气,重新将尸体的白布盖上。
给了傅宸川一个眼神,他便明白其中的意思。
现在人多眼杂,她拿起木盒中的香布擦拭着自己的手。
“宋差史,怎么不继续了。”
廓太一的话语落在了她的身上,但被傅宸川给挡了回去。
“今日的事,事关重大,定不能潦草断案,现在的证据不足以判定是宋差史所为。”
廓太一两眼之间透着阴狠,但语气带着些许的柔气,“那既然少卿大人都愿意包庇了,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这个督察院摆明了就是要和傅宸川过不去。
宋眠从尸体前往前走出,摘下手套缓和说道“难不成督察院大人,就这么想定罪于我?”
“难不成,凶手就是督察院的人?”
语气轻佻,话里有话地步步逼近,紧紧反咬着。
对方并未回应,双眸直视着宋眠许久,他倒没想到小小身板的仵作,竟然两眼之间有如此强大的信念。
再看了眼站在宋眠身旁的傅宸川,很快就明白了。
原来是背后有猛虎。
“既然如此,给你们三日时间,若是三日没有任何凶手的线索,那罪就定在了宋眠的头上。”
气氛逐渐冰冷,再怎么说,宋眠也是傅宸川的人,现在还是惹不起的。
傅宸川双眸微眯“既然督察院的人都发话了,那自然也是要听的,三日后见。”
廓太一眼神紧盯着宋眠,缓慢地往前行走,瞪了一眼周围的侍卫,所有人低着头很快跟上了大人的步伐。
黑漆的地牢里只剩下宋眠和傅宸川两人。
那自然也就开门见山的说话,宋眠嘟囔着嘴再走到那具白骨身旁。
“难道不是你把我丢入窑洞的吗?”
傅宸川垂眼未抬,“你当我吃饱撑着。”
他倒也感到奇怪,明明他就站在门外,却让屋内的宋眠被人绑走了却不知道。
诡异得很。
宋眠要事情要找死者确认,她小心地戴上手套,再次掀开白布,白骨化的尸体依旧骇人,看一次心不自觉梗起一次。
尸首翻开瞬间她的脸色骤变。
皮肤上刻着褐色的蝎子图腾,让她往后倒退了几步。
“这是孤影司的人。”
宋眠两眼倏地暗了下去,手上的动作也变得麻利起来。
她要为了宋家复仇。
双手将头骨的下颚打开,分开了牙槽骨上下两部分。
明显发现尸体内少了几枚牙齿。
“你看这几个新鲜的印记,说明应该是前不久掉落。”宋眠的表情明显明朗起来。
“牙槽骨内有很明显的三枚缺口的痕迹,就算是腐蚀造成的脱落,也会有产生一个缺口,简称为牙槽窝。”
“上门牙这里也缺了一颗牙,不过并没有牙槽窝的痕迹,应该是掉了很久,又自己痊愈了。”
窑洞内很有可能发生了很大的斗争!
“现场很有可能还遗留,死者和凶手斗殴掉下的牙齿。”
而且对死者的体貌特征,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死者的上门牙,缺了一枚牙齿。
这对于失踪人口的找寻,又有了新的突破。
这些都是尸体所透露的消息。
很有可能孤影司的秘密就会被他们给连根拔起。
傅宸川在一旁插不上任何的话,两眼盯紧了宋眠,“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再去窑洞。”
时间催促着两人往前走,三日时间要找到孤影司属实是困难。
再加上木偶奇案之中,孤影司要对长安人民下手,就更加的时间紧迫。
阴冷的寒风往窑洞内瑟瑟地吹。
在长安,窑洞是用来居住的,很多山里地段,穷苦人家便是在这窑洞内生活。
能住上,也算是有了家。
很多农民辛勤劳作一生,愿望便是修得一处能够居住的窑洞。
窑洞的周围是个山岭,附近长满了杂草,这里距离农民生活的田地倒还有些距离。
这股子腥臭味,根本就无人闻到。
宋眠两人从马轿上下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现在是正午,阳光直射在两人的脸上。
但窑洞内却黯淡无一光线。
原有的微弱阳光,也被树梢给遮挡得毫无保留,宋眠手提灯笼,往窑洞内走去。
“死亡已过去半月,现在还能寻到线索吗?”
宋眠扭动起脖子“这片区偏远,能够约到这地,定会是熟人犯案。”
“再加上凶手会选择抛尸在这里,估计早就已经做好的埋尸的准备。”
她抬起灯笼,光线探照洞内,照亮一个狭窄的过道。
如果说这里是第一现场的话,那么应该会出现大量的血迹。
就算是日经风霜,那多少也会遗留稍许的干涉血迹。
毕竟尸体的脖颈处也有一处重伤。
可是看现场的情况,似乎看上去更像是抛尸现场。
只有满地的尘灰,毫无线索可言。
宋眠蹲下地面,按照死者的高度往窑洞的墙面上看,仔细查看,大约距离地面很近的距离。
有所发现。
“少卿大人,你看!”
指尖指向地面上的血痕,傅宸川勾唇一笑,“看来这真是抛尸现场。”
地面的血痕只有几滴,看样子像是无意识甩在墙面。
如果这里真的是杀人现场的话,那周围大概早就已经是满地血痕。
宋眠撇了眼傅宸川,他把她的话都抢着说完了。
她往窑洞深处走去,窑洞的土炕上,有一个被掩盖着的烧火口。
往下望去,伸出灯笼,照亮了这个约两尺深的火坑。
烛光照进。
隐约闪出了亮光“这……这是!”她往后退了几步。
傅宸川俯下身,伸手往洞里掏去,左右摸上一手黄土。
再俯身,指尖上酝起一阵刺痛,强忍着痛意,顺着坑沿,好似摸到了什么。
一手将重物提起。
烛光照射,竟是一把形状奇特的利刀!
“是凶器。”宋眠从拂袖中掏出手套,拎起这把上尖下宽的凶器
而且通过烛光的照射,明显地能够看到利刀上沾着暗红色的血渍。
轻臭。
这是什么味?
宋眠两眼紧蹙,只是没想到这把刀上,竟有股香气“你闻闻,这个味道好似熟悉。”
傅宸川跟着凑上前嗅了嗅,酝了酝“这不就是你吃的烧鹅的味吗。”
烧鹅?
再次细闻,还真是。
“难不成是我手上的味道?”宋眠再嗅了嗅自己的手上,毫无味道可言。
“那只有一种可能,孤影司背后的组织者就是卖烧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