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谷感受到背叛,觉得自己一腔慈爱被辜负。拉长着一张脸,在角落里生闷气。
其他人都忙着和熟人叙话,只有宿善陪着他。
“师伯不要生气嘛,我们早和你说了,轻轻是魔帝…”
“可你们没说她还是文丁魔帝!”杏谷冷冷瞥他一眼:“你现在告诉我,扈轻她还是哪里的魔帝?”
呃,魔帝的话…
宿善竖起三根手指头:“文丁,凌云,南烛。就这三个魔界。南烛还是师伯亲眼见证的对吧。”
杏谷冷冰冰盯了他半天,宿善一点儿不心虚,他才缓和了神色:“不是我说,你们年轻人办事就是不周到。早知道,我该准备些礼物嘛。三重魔帝加身,哈哈哈,只有我才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后人。”
宿善笑眯眯,你开心就好。
云中往杏谷那个方向看了眼,再度鄙夷杏谷的智商,他和捌爷站在一处大窗前。上次来时没注意,现在才发现,窗口上的装饰好像都是海族的纹样?
捌爷没多少高兴:“风头太盛。年纪小修为低,入道都尚浅,为什么突破常规做了三界帝君?云中,你不觉得这里头是巨大的阴谋?”
云中平静道:“是天道选她,你我天道之下,有何办法?”
“那就用你的法子,剥离了去,三个都剥离!”捌爷话里透着狠意。
云中一时有些吃惊,随机又释然。残剑山的人,都这样不走常规。
捌爷是因为关心小辈,两个魔帝的身份他都觉得扈轻撑不起,三个,更是被他说成阴谋。这样来看,他是畏惧天道的。
可他再一开口,就是把三个帝印全剥离,明刀明枪跟天道对着干。可见他对天道的畏惧也只是装个样子。
云中说:“你别管了,扈轻跟所有人不一样,我都看不透她的命数。”
捌爷说:“你先把帝印剥离,再看看能不能看到她的命数。”
云中:“...”
捌爷眉毛立起来:“你根本没把扈轻当自家人!”
云中头疼:“很多事你不知道,让扈轻自己和你说。”
扈轻哪里有时间说,她甚至都没机会说。大家都是自家人,她没端过架子,也没资格端架子。在场那么多她得喊师兄师姐。大家都热情似火,个个都有一肚子话要和她说,再加上九宗九族优秀的竞争传统,一个开口全都开口,叽叽喳喳,喳喳叽叽,她不得不分出神识去收集每个人说的话。
而且说着说着,大家越靠越近。一开始众人还离她几米远呢。这魔帝的宝座,即便扈轻不在也没人上去坐,玄曜也不能。大家习惯性的保持距离。可情绪一上头,谁还看得见一张椅子,尤其女子们,不知谁打头,都跟扈轻挤在一起。
扈轻的文丁魔帝身份,一开始大家都是不知道的。原本商议的是等她从凌云回来再公布,文丁和武丁两边同时公布。从万喑谷出来后,扈轻打败一座城,整座城的人被她安排来文丁。
里头那些首领,和她签了一万年的打工约的。
这些人到达文丁后,扈轻魔帝的身份便瞒不住了。
只是她迟迟未归,大家再多的惊讶和兴奋激动也早已恢复平静,及到此时,问过她,得到肯定,大家也只是嚷两句就过去了。
说到底,见识短浅,没见过别的仙帝魔帝,扈轻的形象先入为主,他们便觉得魔帝仙帝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嘛。家里的宗主族长都比扈轻威风重。
等大家都说尽兴,终于反应过来扈轻长途跋涉需要休息,于是告辞离开,扈轻才松一口气。
其他人也是大松一口气。
宿善抱着一怀抱的喜帖,略尴尬。
扈轻看见,从宝座上滑下来:“这是什么?”
“这些年咱们错过的喜事。”
扈轻就着他的胳膊一翻,果然全是喜事,结婚的生子的,满月的抓周的,可见大家日子过得都有滋有味。里头还有些是开山立派和开业大吉的。格外看了这些,发现是九宗九族的人成立小门小派的。
不用说,是上头支持这样做,要不然他们怎么敢大发请帖。
把手机拿出来,消息乱闪,没一会儿就死机了。
其他人见此也拿出手机来,卡得厉害。
在场只有捌爷、杏谷和绿云骓没有手机,一个光明正大的稀奇,一个假装不屑的稀奇,一个直接凑过去看稀奇。
扈轻把手机拆了又装,得出结论:“手机没事,内存也没事,那就是信号源有问题。”
宿善咦的一声:“竟然有族里给我发的消息。哦,他们去东明山了。啊,找到了。啊,已经出发了。啊,我来不及赶去了。”
器灵那边也有很多消息,大多是扈暖那群人的,还有少数是他们自己结交的人脉。时间太久,这些消息里说的事情也过时了。
令皇道:“看来使用手机的地方更多了,在这边都能收到仙界的消息。”
扈轻想了想:“走,咱们去看账本。”
若是玄曜在直接问他便好,现在玄曜闭关,有账本就能看到这千年的一切变化。
唰,一道人影挡在身前。
是杏谷。
“你不跟我解释解释?”
扈轻手上尚握着手机:“哦,这个啊,等我要了最新款的也给你。”
“我说的是你的身份!”
身份?
扈轻笑了:“师伯看出来了吧?我是双阳宗前任宗主唯一的徒弟。双阳宗乃是仙域寸中界九宗之一。寸中界是——”
“我知道寸中界。仙界寸中,守一方战场,世代杀魔。”
杏谷的声音很沉,扈轻的笑容也转淡。
“所以师伯与寸中有仇?抱歉,先来后到,我与寸中不可能割舍。师伯不忿的话,咱们来决斗,你赢,我剥离魔螭血脉。我赢,你走,日后再见为路人。”
杏谷生气,听听这是什么人话?有这样对太爷说话的?啊?直系呢,说剥离就剥离,小螭崽子是一点儿没把他放在眼里!
沉着脸,下不了台。眼风给到宿善。
宿善啊啊:“不能吧,我好像在战场上没发现有魔螭。”
拉拉扈轻的衣角。
扈轻冷静下来,一拍脑袋做懊恼状:“你看你,我就想试试看太爷会不会嫌弃我的来历呢,被你一打岔,好像是我逼太爷似的。”
宿善:“师伯,女孩子心思就是别扭,非得让别人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