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做的?”回到家的男人看到桌上新鲜出炉的菜,勾唇淡笑,从身后环住女人的腰身。沐之晚翻一白眼,摆摆手道:
“这是做给我自己吃的。”意思是,没他的份。专门为他做的,早就被倒掉了。
听得出小女人的口气中带着赌气,顾斯城在她后颈拂了口气,有意无意的撩.动让沐之晚手上的动作一止,这个恶趣味的男人。
“嗯,我吃你就行。旎”
“……”
不要脸,简直是太不要脸了!在他圈住的怀里不安分的扭了扭身子,想让他放开,但男人的手臂却收紧,鼻间嗅到女人发间的清香,菲薄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沐之晚沉下眸子,微微出声:
“顾斯城,昨晚你是和慕安妮在一起吧。鞅”
他眸色依旧平淡,淡淡回了一个字——
“嗯。”
嗯?他竟敢还跟她说嗯,简直就是严重的婚内出轨!转过身子,女人仰起头,用愤懑的眼神对上他的脸。
“顾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深夜晚归还是陪着别的女人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出轨,我有权和你分家离婚的!”说好听的点是分家离婚,说难听点就是拿了财产跑人。顾斯城眉目挑起,似笑非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绯红小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眸光微蹙,语气中染上一抹危险:
“出轨?你再说一遍。”
小女人真是胆子大了,敢这么说老公,亏他还为了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一次次拒绝美女的邀请呢。
威胁她?沐之晚咬咬牙,闷哼道:
“自己做错事还威逼,顾斯城,先是乔云嫤再是安意,现在又跑出来一个慕安妮,你欠了多少桃花债啊!”这还是现在的呢,要连上三年前那些,她绝对有千万个理由和他一拍两散!
“她们窥.觊你老公,也是我的错?”.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云嫤才看不上你呢!”
“言下之意,你认为你的丈夫比不上一个瘸子?”当顾先生说这句话时,眸底已经是带着几分冷意了。沐之晚能察觉到,男人小小的自尊心在作怪了。乔云嫤看上的男人是慕衍琛,她这么说,的确是损了丈夫的面子。末了,没底气地哼了哼,努嘴,开口说道:
“无聊。”
她又不是真的拿他和那个阴冷的慕衍琛去比,不对,怎么感觉话题被他转移了。
“你还没有说,你昨晚和慕安妮都做了什么?”
肯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然昨晚回来时也不会和她说谎了。
“你认为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能做什么呢?顾斯城亵玩的挑眉,噙笑的深意中是一眼就能看穿的戏弄。女人冷冷瞟了他一眼,而后推了推他的手臂,兀自在位子上坐下,准备吃饭。
是打算把男人晾在一边了,谁让他总是那么喜欢捉弄她的。末了,咬着筷子,她狡黠笑了笑。
“老公,你什么时候说呢,就什么时候能吃饭。早点说还可以吃好吃的,说晚了,就只有残渣剩饭了。”
俨然一副,孩子做错了事,不主动承认错误,坚决不给吃饭的态度。
“昨晚我和她进酒店了,但什么事都没发生。”顾先生解释的时候态度很“诚恳”,一听上去就没有多少可信度。这都去酒店进房间了,不做点什么事似乎说不过去啊。
“怎么,慕家小姐不能满足你?”
顾斯城也不怒,噙着邪肆的笑,深邃的瞳孔看着女人的小脸。
“嗯,我的小弟认主,不是那个洞它不愿意钻。”
沐之晚手上的筷子差点没掉下去,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男人真是够够的了。还好小晚带着嗯哼去花园散步了,不然听到了,她自己都没脸了!掀唇,刚想骂他不要脸的时候,医院的电话却打来了。
本要好好享用晚餐的沐之晚,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噩耗时,身子全然震住,眸底是片刻的呆滞,甚至染上了几许凄凉。
顾念臣,死了。
就在刚才,再一次的抢救里,失去了脆弱的生命。
……
“顾太太,我们很抱歉。”
看着医生为那小小的孩子盖上白布的时候,沐之晚深深屏住气,眼睛的视线从未离开那白布。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她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久,但……离去的时间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自以为以后还是能给这可怜的孩子一个家,却还是敌不过命运。
顾斯城凝眉之间,是深谙,是冷凛。掀唇,一字字如冰似寒——
“Lay,通知安意。”
Lay在一侧垂着首,却不再同往常一样第一时间去执行男人的命令,只因……那照看顾念臣的护士冷笑一声,似是在为死去的小人儿抱不平,道:
“顾先生,在通知你们之前,我们已经通知了孩子的母亲。”
但是,后得知消息的人此刻都站在病房里了,而那个最该出现的人,始终没有露面。
重重闭眼,女人的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沐之晚咬住下唇,腹部的坠痛,又来了。安意,当真是我错看了你么?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也许在死亡前有多恐惧,他多希望你能陪着他,守着他。可是……你选择了,让他孤独死去。
沐之晚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告诉安意,事情的真相,也许,顾念臣就不会死。也许,安意会继续疼爱这个孩子。所以,是她错了么?
脚步,一步步靠近那冰冷的病床,那冰冷的气息,那冰冷的人儿。每靠近一步,腹痛就加剧一分。直到,身后那温暖的大掌牵住她的手让她止下脚步,她像失了神的孩子迷茫地回过头看着不让她再向前的男人。
“回去吧。”
他说,回去。
对哦,那里躺着的,不是她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可是……为什么这句话会让她觉得骇人的可怕。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无话可回。她能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可以这么淡然冷漠,还是诉叱他的冷血无情?
那自己又再伤感什么?在这场迷局了,是她,迷糊了。
凝固的静止,悄然而至。直到女人再也忍耐不住那疼痛蹙紧了眉目,弯下身子的同时落入男人熟悉强势的怀抱。那医生和护士的声音传到她耳中,但沐之晚再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被男人抱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那充斥了消毒水与死亡气息的地方。
车子发动时,Lay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没去打扰后座的两人。通常这种情况,不是应该让医生为太太检查身体,好知道为什么突然腹痛么?为什么,选择回家。
“药……包里,给我……”
偎在顾斯城的怀里,女人有些冰凉的手无力地在后座椅上摸寻着什么。她很痛,需要止疼的药。
他却按住她的手,温柔而又强制地不允许她去找药。碎碎落落的吻,落在她因疼痛而苍白的小脸上。
“晚晚,忍一忍。”
那药,意味着什么,他清楚,她更加清楚。但此刻的沐之晚,极力地想挣开被男人钳制住的手。为什么要忍受这种痛苦?她只想自己活得好一点,少痛一点,他也不许么?!
“顾斯城,给我药!”
可是,那怀抱更加紧实了。根本不许她,有半分可以推开的机会。这么虐她,有意思么?不就是想看着她疼死么,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恶寒的方式!
“晚晚,很快就过去了,我们不吃那害人的东西……马上就到家了。”顾斯城那声音中染着温意,纤长的手指剥开遮挡住她脸颊的发丝,看着她咬唇隐忍的样子,心里一恸,俯首,吻上那几乎快要被她咬破的红唇。
他的气息充斥着她所有的呼吸,沐之晚像是痛极了,但连说痛的权利都被他用这么卑劣的方式堵住。眸光一簇,她狠狠咬上了男人的薄唇。
唇上一痛,顾斯城却只是微微皱眉,随之任凭那血腥潆洄在彼此口中,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挣扎,不过是最无力的举动。疼痛渐渐迷失在那缱绻的吻中,顾斯城,你就连痛,都要逼着我去选择。
害人的东西?可你知道么,就是那种害人的药,可以一次次抑制住我的痛苦。那个时候,你又在哪儿呢?活着,在一个她看不到的角落,欣赏着她无尽的痛苦。大约,是这样吧。
---题外话---二更在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