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辉回去后质问他同学。
他同学回答:“你到峡南来,身无分文,吃我的住我的,当然是给我打工了,怎么有可能是合作关系呢!”
文辉说:“我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两千块钱,到这里一个月不到我就开始做业务,怎么能说我是吃你的、住你的?你一直在单位上班,一起合作的事也是我在操作,我把自己做销售赚的钱都交给了你,做人说话要凭良心吧?”
文辉的同学居然说:“你的工作也是我介绍的,要不然,你一个外地人哪里有那么容易找到工作,你住在我宿舍里和我分担食宿费不是应该的吗?”
文辉气得都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那好,你敢不敢发誓!我们开公司的时候说过一起合作平分的!”
“我无缘无故发什么誓?公司的法人是我,你怎么说都没用!”
这时候,文辉那个同学的亲弟弟都看不过去了,说:“我都听出来了,你做人怎么能这样?我都为你感到丢人!你既然这样,和辉哥合作也不可能了,你把这段时间的利润结给人家。做人不能太无耻!”
文辉的同学居然说:“公司还在亏本,你如果走了,亏的钱也不要你还!”
文辉让他拿出账本来算,他也不肯拿,文辉说:“我会让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你所做的事,让他们评评理!”
文辉走的时候,是他那个同学的弟弟送上车的。文辉上车时,那个坏坏的男孩对他说:“辉哥,他是我的亲哥哥,我不能对他怎么样,如果是别的人,我早就帮你砍了他了,但我真的很看不起他!”
文辉那个同学的弟弟是为了戒毒,被他妈妈从海门市送到峡南市他哥哥这里的,虽然是在外面乱混,但本性是真的不坏!
文辉说,就是这样一个别人眼中坏到极点的小混混,最后却是他在这段被友情背叛的痛苦经历中,唯一的安慰!
这可以说是文辉在人生中第一次受到社会的毒打!
于远在前世受到文辉很多影响,这些影响不知道是好是坏,但至少于远记得很清楚。
在于远重生前,和文辉一起喝着酒看奥运会,文辉还曾说过:
“我这些年经历过的背叛和被利益出卖的事太多太多!但我一直没有像别人说的成熟起来!或者自己不愿成熟起来!我也知道这是个被金钱利益扭曲了的社会,到处都是人吃人的事!我同样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但很无奈的事,欺我的都是我心中和身边重要的人!很多时候如果我想讨回公道都很难!有些是没能力没办法讨回!有些是能讨回这个公道却不能去做!”
“我在别人眼中可能活得很憋屈,很没用!但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也去做同样的事,我不是也成了那样的人了吗?那种人不是我自己最鄙视最看不起的人吗?我变成那样的人就一定能成功?我看最大的可能是钱赚不到,自己却活成了心里最讨厌的那种人!”
“所以,我可以看透这些,却坚持自己的原则!我可以不善良,但我也不能邪恶!我知道心太软对自己没好处,但我更怕自己的心变得比铁更硬、比冰更寒!”
“我自己的性格我知道,我如果赚的是黑心钱。做的是亏心事,我一定会做噩梦!到老了、死了我都会受到自己内心的折磨!”
就是这样的文辉,自己顶着上百万的债务,房子押了,每个月都要被逼债,不得不向身边几乎所有从小到大的兄弟、朋友都开口求救,最终只有他孩子的干爹借给他钱!
就是这样的文辉,顶着满头愁白了的头发,躲在家里迈不出脚,抽着最劣质的香烟,每个月的收入除了还贷款,就是还债!----却在于远的母亲程桂兰开口借钱时,对妻子说,‘必须借!大不了多还点利息!人不能忘恩负义!’
......
于远想着上辈子的文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像文辉这样值得帮的人,在自己有能力了能不帮吗?
于远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惩治恶人!但有能力让善良不再哭泣!
“姐夫,你现在在做什么?”
于远其实知道,这时候文辉刚离开峡南那个让他受伤的地方,回青山过年。
“我去年年底离开峡南,过几天想到榕城去再看看找份工作。”
文辉的语气中还有着疲惫。
“姐夫,到我们家公司上班吧,我们的公司刚开张,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于远直截了当地说,他已经决定今天一定要说服文辉。他的公司也确实急需人,过两天妈妈就要去香港了,方叔还没经验,文辉文采好,交际又是强项,只要锻炼一年,就能独当一面。哪怕是现在也比方叔有经验!
在于远的心中早就把文辉纳入自己人的行列,以后股份也不会亏待他!
“你们家在榕城还开公司啊!什么公司?”
文辉很是惊讶,他从施小琴那里只是知道‘川味小炒’是于远家开的。
“房地产公司。不过现在还在筹备阶段!”
“可我是学医药的啊!”
“专业又不代表什么,我妈还没文凭呢。专业只是谋生的一种技能,不是说学什么专业就一定要做那个事,除非你是搞研究的!”
“小远,你说的没错。只是想不到你这么小就懂得这些,真厉害!”
于远心里却暗暗笑起来。
这句话其实就是在原来的时空里的文辉说的。
那时候于远做了一段时间专业方面的工作,后来想改变工作又有点犹豫。文辉就是这样开导他的。
于远开始改行做业务之后,收入增加倒不是太多,主要是自己的时间更多了,在同等工作时间对比下,当然选择做业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