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发现
王林却不知道,包家车队混过锦衣卫在城外的盘查后,管家实在对周都吏托付的蒙能和净音二人不太放心,便吩咐蒙能驾马车走在车队当间。
而且还使蒙能与净音躲进马车里,换包家正儿八经的仆人驾车,免得再节外生枝。
蒙能想着刚离城不远,指不定还会遇上其他官兵,小心敬慎之下,亦只得遵从。
却不料过了没多久便被王林再次带人截住,管家这番误打误撞,倒让蒙能躲过了王林与庞玉对所有驾车仆人的盘查。
车厢里,蒙能二人怕驾车的包家仆人看出异样,已用被子将许玉儿掩住。
这会儿,蒙能与庞玉皆听见了马车外不寻常的动静,不禁屏住呼吸,贴在车厢壁上听着外面的声音。
只听了片刻,蒙能的心便再次悬了起来。
锦衣卫又来了。
净音也听出了不对劲,满眼惶急地望向蒙能,压低声音道:“这可怎么办呐?”
蒙能此时亦十分急躁,看了眼净音,不过脸色只微沉了片刻,便平复如初。
“锦衣卫再度拦下咱们,倒有些棘手。你快将所有银两给我,一会儿还得靠着银子将锦衣卫打发走。”
听蒙能索要银子,净音不觉捂住身旁的包袱,迟疑半晌,也不说是否将银子拿出来。
蒙能将净音的动作瞧在眼里,目光微冷,旋即撇嘴道:“你若不给银子,若锦衣卫跟咱们玩真的,咱们全得下狱。我倒是进过刑部大牢,大不了再捱些时日。你呢?”
想着听人说起牢狱中的苦楚,净音身子轻颤,迟疑片刻,只得将包袱缓缓递给蒙能,嘴里哀求道:“好人儿,奴家可就只剩下这六十多两银子了,若是用不上,可得还给奴家。”
接过包袱接过,颠了颠重量,蒙能心中了然,将包袱揣入怀中,阴柔的脸上嘿嘿一笑。
“嘿,我自然晓得。还有,你自那富家女子身上扒来的手链也挺值钱,都给我吧。”
……
夯土大道上,正当王林紧张思索之际,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包德怀也发现了端倪,冷声问道:“怎么,王千户没发现要找的人?”
见王林不说话,包德怀接着戏谑道:“王千户,若再找不出那所谓的贼人,恕本官不奉陪。至于今日锦衣卫对本官的两番折辱,本官自会向陛下奏明。”
包德怀的话带着威胁之意,管家也恨王林害他挨了个大嘴巴,附和道:“还以为能玩出什么花样,结果还是瞎折腾!要我说呐,还是趁早辞了锦衣卫的职司吧。”
听包德怀与其管家恶语伤人,庞玉挥拳便要上前理论,王林伸手将其拦下,扭头看向包德怀,揉了揉手腕,淡淡吐了口气。
“包德怀,若非你还戴着顶官帽,早痛揍你一顿了。本千户此时心里很是不舒服,奉劝你小心些。”
语气极为淡然,可那跋扈的气焰只差没写在脸上。
包德怀原以为王林没找着所谓的贼人,会借坡下驴,放他们离去,却没料到竟有如此狂言,不禁怒目圆睁。
“你简直目无尊卑,仗势欺人!”
“嘿!”王林眉头轻挑:“本千户就是仗势欺人,你能怎么招?”
“我,我要进宫,我要去见太后!”
王林听包德怀再次拉出太后当靠山,神色不变,却偷眼细看包德怀。
只见包德怀此时正脸色狰狞,可那快速眨动的眼睛却显得有些心虚。
瞧出包德怀愤怒中的不自信,王林略微思量,语气更加森冷。
“本千户今日为缉捕人犯,已令阜成门关闭,还怕你这区区侍郎不成。哪怕今日将你打翻在地,有我叔父在,你觉得朝廷会不会惩治我?太后会不会惩治我?”
包家本与太后毫无瓜葛,只是包德怀知道王公公能请轻易说动陛下,所以方才欲拿太后吓唬王林。
这时听王林对太后的惩治毫不在意,包德怀心里慌乱,久久无言。
方才出言附和的老管家见势不妙,亦闭上了嘴巴。
王林将包德怀的神情看在眼里,轻蔑笑道:“包侍郎,本千户接下来会对所有马车挨个盘查,若真未发现贼人,本千户自会向陛下请罪。不过……”
王林话还未说完,包德怀慌忙摆手:“不可能,马车里皆是本官家人,绝不会有贼人。”
“嗯?”王林这时已稳居上风,用鼻音嗯了一声。
包德怀嘴唇一阵哆嗦:“即便是有,亦是贼人藏匿其中,可不干本官的事。”
见包德怀屈服,王林冷冷笑了笑,示意庞玉唤过数名校尉,打车队末尾开始开始盘查包家车队。
刚盘查了两辆马车,门达、李贵与王富三人亦赶到此处。见王林与庞玉等人开始盘查马车,忙上前来一同助忙。
不过王富看过来的眼神似乎不太自然,王林只当王富方才受了呵斥,还没缓过劲,也未往心里去。
……
蒙能与净音所在的马车里,静悄悄的没一点声响。
二人不明白车外的状况,也不敢随意探出头去观瞧,只闷在车厢里,互相干瞪着眼。
好一会儿,听身后的动静越发明显,蒙能摸了摸怀中的尖刀和包袱,沉吟着道:“你先好生呆着,我出去瞧瞧。”
说罢,也不顾净音哀求的眼神,一挑帘子,往外探出半个身子。
瞧见周都吏塞进来的那刀疤男子探头出来,管家心中一惊,趁着王林等人正盘查其他马车,偷偷迈着小碎步跑过来。
“锦衣卫正逐辆马车盘查,还不快回去将你那妇人藏好咯!”
蒙能听出管家还不知道实情,嘴里连连称是,却不退回马车,而是试探着问道:“老管家,锦衣卫两次寻咱们侍郎老爷的麻烦,难道侍郎老爷还能宽纵他们?”
“嗨!”管家瞟了眼身后那几辆马车,好似生怕被人听见似的,低沉着音调怒道:“来的人是司礼监掌印王公公的亲侄儿,他一口咬定咱们马车里藏了个良家女子,连老爷亦奈何不得呢。”
说罢,管家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哎,谁让人家有个好叔父呢,只好由他骄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