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锋调笑道:“魏大夫家里的桌子,恐怕就剩下一张了吧,还是不要搬到朝堂少了,免得以后一家老小都要站着吃饭。”
魏征嘴角抽搐,他家虽然清贫,可是还不至于一张桌子都心疼。
现在大唐税收足够,官员的待遇也好了很多,他家虽然依旧比不上豪族,但是比起寻常百姓家还是要好很多的。
喝了一口茶,魏征说:“耍赖是个办法,但是你要跟整个朝堂的人耍赖,有点难啊。”
冷锋撇撇嘴:“我不管,反正冯盎不能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明天您上朝的时候,记得离我远点,谁要是胡搅蛮缠,我没准会揍他一顿。”
朝堂向来都是这样,朝令不能夕改,已经下达的命令不可能收回,只有被遗忘一途。所以,好多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选择闹一下,给所有人一个台阶。如果他在朝堂上出手的话,削减冯盎权力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魏征是多年的朝臣,如何不知道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想了想,魏征才对冷锋说:“今年老夫已经六十有九,马上就要年入古稀,退休了。说实话,老夫恨不得能在任一直到死,好亲自看看咱们大唐能发展到什么程度。
如今的大唐,农牧兼备,商业繁荣,内地安定,外无外患,这样的盛世,已经几百年不曾遇见了啊!”
冷锋笑道:“你倒是舍不得退休了,李孝恭他们却都恨不得能更早一点退休颐养天年。够了吧,魏大夫,你也为这个盛世鞠躬尽瘁了,也是时候把强盛的它,转交给下一代去继承,让他们发挥自己的力量,延续下去。你虽然有心,却无力继续了吧。”
魏征叹了一口气,对冷锋说:“年后老夫就退休,记得给老夫的酒宴置办的丰盛些,老夫留下的养老钱不多,就指望你这个富户帮一把喽!”
如今退休官员在天下楼免费置办酒宴招待同僚已经成了惯例,所以魏征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否则,以他的性格,恐怕就要在家里随便弄几个菜,随便招待两个朋友就够了。
魏征是贞观时期个性最分明的人物之一,好多时候,他精辟的见解观点都能让房玄龄拍案叫绝,可以说,他既是一个成功的言官,也是一个成功的半宰相。
这样的人物,实在需要到文院走一走。
冷锋试探着问道:“郑国公,房相他们在文院都找到了喜欢做的事,您要不要也过去?至少能挣点外快什么的。”
魏征笑道:“老夫就知道逃不过你们文院的惦记,好吧,等退休后,老夫也去文院,房玄龄杜如晦两个老匹夫搞的什么考古学,居然有一种自成一派的趋势,怎么能少了老夫?”
离开官场后,这些传统的文人依旧忘不了学问。这几年,考古学的种种发现,证明了这个新的学问种类有他存在的意义,所以魏征也很向往参与其中。
谢绝了冷锋留下吃饭的邀请,魏征脱掉鞋子,在自己身上按了几个鞋印,阴沉着脸出了冷府。
冷锋既然要上朝闹一场,他怎么也要配合一下。
目送魏征离开,冷锋回头就准备说辞。
朝堂上的老家伙们,各个都练了一张好嘴,他不准备一下,恐怕不能占上上风。
第二天,冷锋早早的就气场,去长安上朝。
冷府的马车,一路上前进的飞快,逼得好多官员的马车不得不靠边避让。
官员们掀开窗帘,看出是冷锋的马车后,都忍不住担心起来。
连续几天,护国公都跟前去劝解的人闹翻,恐怕今天朝堂又要起硝烟。
宫门打开,官员列队入朝,冷锋一身盔甲,在身穿朝服的官员里面格外的出挑,惹的官员们纷纷侧目。
武将上朝时这个打扮,一般都是请战,如今也就新罗百济将要起战事,护国公不可能去这样的蚱蜢之地,穿铠甲干什么?
李靖也很疑惑,他大概猜出冷锋会上朝,劝群臣皇帝收回命令,但是他一身盔甲的闹什么呢这是?
“护国公,你这一身铠甲,怎么为冯盎说话?难道谁坚持命令,你就要揍他一顿?”
刘弘基问出了李靖的疑问。
冷锋拍拍盔甲:“没错,一会儿你们坐的离我远点,免得伤到你们。”
刘弘基哈哈大笑,却根本不信。
进殿,就位。
隔了一会儿,李世民才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点不好,想必是还没有适应作为皇帝时候的生物钟。
等他坐好后,才发现武将队伍前,一身盔甲格外显眼的冷锋。
嘴角抽搐两下,但是他还是发问了:“护国公,你这一身盔甲,莫非是要请战?还是算了吧,新罗百济这两条小虫,公鸡就能对付,用不着你这样的猛禽。”
冷锋就知道李世民会注意到他,按理说,李世民不可能愚蠢到这种程度,之所以同意了百官提出的想法,只是受制于李治而已。
李治这个嫡亲皇子谋反,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他作为皇帝,必须要做出表态,必须要对掐灭谋反苗头的事情上心。否则,以他一贯的作风,根本不会同意,也不可能非要让命令到兵部走个形式。
但是他就是把命令扔到了兵部,还让人催他签发。如此,只能表示李世民在暗示他出门,解决这个问题。
站起来,冷锋对李世民拱手道:“陛下,冯盎之权,危害甚重,所以我请陛下发兵岭南,铲除岭南所有地方势力。当初,我两次前往岭南,对岭南地貌很是了解,所以统帅之人,非我莫属。”
“简直荒谬!”
不等李世民应答,长孙无忌就站了出来:“发兵岭南?为什么要发兵岭南?师出何名?你这不是胡闹嘛!”
冷锋呵呵一笑:“赵国公说的是啊,发兵岭南,确实师出无名。可是,你们要求削弱冯盎权力,又是因为什么?因为他可能谋反?既然你们觉得冯盎危险,直接干掉他不就行了吗?干嘛要削他的权力,岂不是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