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崆峒印
磨难与死亡的交响乐背后,原来只是宁静,漫天星辰一般的夜明珠之下,高台之上一枚青铜印章缓缓地悬浮于此,老道不羁一行人眼睛都露出了赤裸裸的贪婪,在贪欲之下一切利益之下的团结都可以轻易之间瓦解,众人皆是保持了一个默契——每个人之间刚好隔出一步,都在等着谁率先发难,成为黄雀在后,因此,亦是达成了短暂的另一种平衡。
只见老道双膝跪地,浑浊的双目中流出泪水,但仍然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声音颤抖着道:“正一道门三十三派渔阳道不肖弟子恭迎老祖法器归山”,说罢只见老道胸口浮现一道红鲤吞日纹身,原本安然于空中的大印猛然飞向老道的方向。
老道激动地将举过头顶的双手放在眼前,只见印玺之上有九条龙相互缠绕,于印坐四房刻有五方大帝真容,印玺之下刻有“崆峒”二字。传说此印有废立人皇只能,为道教三圣共同执掌已防人皇倒行逆施霍乱天下,根据道门的只言片语推测与中古那场灭仙的大难遗失,自此无仙,经过几代人的演算甚至动用了“底蕴”,终于在自己的手中重新回到了道门,想到此处,老道仰天大笑道:“我渔阳道当兴。”
“大哥,这宝物有德者举止,我想你这么做怕有不妥吧?”葛洪意有所指的道。
老道一声冷笑道:“你说的这个有德者就是你自己吧?此乃我道门重器,焉有落在尔等凡夫俗子之手的道理?”
石刚靠向葛洪一步,缓缓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兄弟们为你刀山火海,已死之人当且不谈,就二哥为你丢了肉身,大哥这么做就不甚妥当吧?”
“娘希匹,想要就来抢,磨磨唧唧的和个婆娘似的”,说罢大黑单手持刀目露凶光。
众人正要动手,只见印玺之上又多了一只手,这只手正是从老道的身上“长”出来的,老道岂能不知是侈画故技重施,但又是什么时候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他可不是葛洪那个怪物,断头不死,此时却是由不得他考虑这么多,在和侈画争夺身体控制权之中一盏灯笼照骤然落下接着便是破面一刀,大黑挑道而上,石刚又岂能让他得手,一个飞身一手脱刀术将老道的头颅瞬息破开,当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也枉送了性命。
泥菩萨者,万劫不灭可不是说说,只见侈画正一点一点的从老道的尸体里钻出来,一众人又岂会让侈画如愿,只听一声轻沈大先生转身那盏灯笼再次凭空罩下,侈画身子一顿,就是这个空隙与大黑缠斗的石刚甩开大黑故技重施,眼看侈画就要充倒老道的后路,只见侈画已经“钻”出来的上半身腾出双手捏印掐诀道:““乾元北斗,太上神威,布云覆气,万邪不摧,超我成仙,度我金身,七七修炼,踏云升天。”虚晃一下,便立与一旁含笑看着众人。
光着身子打了个稽首,虽然滑稽,可在场众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侈画朗声道:“大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老道死于他二人之手,你我可以是朋友。”
大黑呸了一口道:“修要将说,你们都到葬在这陪葬。”说罢率先发难,怀中摸出一符,无火自燃,大黑朗声道:“神威豁落金甲,黃巾手持鐵鞭。紅袍罩身緑靴,風帶雙目虎睛。腰纏龍索受命,三清追攝邪祟。速縛來呈不伏,吾使寸斬如塵。急急如律令。恭请护法镇山神将王灵官附身授法”,只见大黑顿时黝黑脸膛变作晃金,黄袍金甲,左手持火轮,右手执钢鞭,对众人曰:“吾乃先天大将火车灵官王,久执三清祖师洞府,奉祖师之命捉拿尔等,以惩四方恶业,还不束手就擒”,说罢火轮抛出直奔葛洪而去。
只听一声:“匹夫敢尔,一把青龙偃月刀便将火轮砸飞”,只见石刚五短身材拔高到九尺有余,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将葛洪护在身后。
神打一术各门各派屡见不鲜,用以护身保命的功夫,守山护派之用,首先需要开坛作法,献祭供品,拜祭神明(或者武艺超群的武魂),各门各派自有不同,待到与人搏杀,请之附身起到身上般若神明。不过此法利用不当十分凶险,轻则自损心神,重则身惨,甚至死亡,.比较常见的就是请关公,神打初成就有利器等不能伤身之威,并有相当大的神力附体,可以以一敌数人!并于其所供奉的神将护法的法术法器攻敌,如:阴雷术、三味真火等等。
侈画见二人皆准备拼命,说了句不陪你们玩了,一个晃身,嘘气一口,咒曰:“地下元君,威统六府,黄庭真气,往复游走,精华万丈,隐郁白虎,修得地行,朝见君主。”三人忙奔向侈画欲打断他掐诀,可不论如何疾走,与之仿佛隔了一条鸿沟,侈画继续右手掐诀,状做青龙,咬破手指以血凌空书通地符一道,念白曰:“地放灵光,普照上苍,养育万物,造福八方,付我阴气,可通府王,紫清大帝,助我下堂。”符咒一成,足下出现一洞,身躯随之而入。
只见一道红光疾奔而来,定睛一看,一条硕大的红鲤,一个鲤鱼摆尾咬在侈画的腰身上便将侈画甩了出去,侈画一个雁回身双手掐诀道:“六玄日精,太和昆灵,真元内守,持入始清,火德星君,天督大将,镇日元英,听吾律令,定日住月,给我。”定字还未说出口只见四个天兵手持长枪像侈画刺过来。
原来侈画被红鲤甩出那一刻葛洪口中吐出七个纸人,七色纸人按白、黄、红、蓝、紫、黑顺序,咒曰:“虚虚灵灵,太上玉清,扶危济困,剪纸成兵,三魂归左,七魄归右,速速起身,遵我律令”,分别朝着大黑、侈画、红鲤三方射去。
大黑、侈画二人正与石刚、葛洪所操控的天兵打的如火如荼,忽然鲤鱼口吐人言道:“道:“太微帝君,丹房守灵,造就兵甲,驱邪辅正,阳和布体,来复黄庭,天符帝力,震摄刀兵,破。”应声,七色纸人全部复于原型落在地上。
“老二,你的这剪纸成兵术还是我教你的,怎么,要拿来对付我?”,葛洪听到老道的声音惊出一声冷汗,起初还以为错觉,现在不会错了,忙回身一看正是那条鲤鱼,“你….你没死?”
“老道当然没死,你不说有德者居之吗?现在不在老道手上,你这个有德者还不动手?大黑闻声,亦是走到了老道身前,将之护在身后。此时三方谁也不会率先发难,反而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众人僵持之中,只听一声:“太乙帝君,四界统神,传我仙术,解厄分身,超世度化,万物随心,悠悠梦梦,虚幻成真。”只见侈画身体渐如幽魂,接着便是一道火轮和石刚的青龙偃月刀透体而过,侈画抱拳,朗声道:“宝物有德者居之,今个就不陪诸位了,有缘自会相见。
休走,老道口中念咒道:“玄武大帝,降天神力,总率月宫,收制阴灵,出震入神,途有中地,施出号谕,急遵吾意。”只见一只龙龟张开巨口欲将侈画一口吞下,侈画忙变印道:“地放灵光,普照上苍,养育万物,造福八方,付我阴气,可通府王,紫清大帝,助我下堂。”再而喝声:“开”,地面顿现一门,人入复合,再出时,已是欲到之地,鱼骨庙。
“我正一道与你等不死不休”,老道状若咆哮,转头含怒看向葛洪石刚二人,大黑身上金焱阵阵,此处暂且不表。
侈画此时立身于鱼骨庙,看着众人的肉身,一声冷笑,走出庙堂,只听唱白“谨请川中二郎神,梅山七圣紧随跟。头带金龙平顶帽,身穿八卦九龙袍。腰紧千带随五龙,手提三尖两刃刀。宅天神苑吞邪妖,将军乱发铁弹子”,侈画双手掐诀道:“二郎点将,八方听封,一点各庙偷生鬼,二点魍魉害人鬼,三点投河并罗鬼,六点六庙判官鬼,七点女儿血星鬼,八点四煞五瘟鬼,九点百鬼艺术血,十点刎喉吊死鬼,上点空中飞走鬼,下点地狱饿死鬼,抽肠拨皮斩鬼精,休阻念真君咒,吾是玉皇亲外甥。”
鱼骨庙四周妖风阵阵,阴云密布,此时已化为一处鬼蜮,游魂野鬼哭嚎不止,侈画状若未闻,双手五指松直,掌心向上,右无名指扣左无名指,右小指扣左小指,左拇指压左无名指的指甲,此时双手掌在同一平面内,左手腕向右转动道:“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火急如律令,去”。
侈画说完仿佛整个鬼蜮找到一个宣泄口,疯狂朝着鱼骨庙内倾泻,侈画摸了一下附着在右手心的崆峒印转身朗声唱道:“山中无岁月,家乡百十年。不是东方朔,谁愿做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