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院后就直接回伦敦吧,有爷爷奶奶照顾你我比较放心。”
我一边帮徐文钰收拾出院的衣物一边说道。
徐文钰坐在一旁啃着苹果,倒是没有理会我。
往往她不回答我时,就说明她在给我留面子的拒绝我。
莫青岑赶到医院帮徐文钰打包行李,他来时提着一盒车厘子放在桌子上。
我看了一眼车厘子,拿起一颗放嘴里。
我对车厘子过敏,但是考虑到一颗应该不会有影响我就直接吃了。
不一会我脖颈处开始泛红,胳膊内壁也开始痒起来。
她见状找医生帮我开了肌肤抗过敏的药。
事后我并没有把这事记在心上,但再也没见过徐文钰吃车厘子。
X画廊的老板让我再去与他见一面。
我转身看了一眼在一旁和莫青岑聊天的徐文钰。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径直走到我身旁接过电话说道:“冯爷爷,我是文钰。”
电话那头传来激动的声音:“徐丫头?真的是你吗?”
徐文钰回答道:
“是我。”
我听到电话那头的语气是颤抖的,“徐丫头,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回来不久,我过两天就和唐书言去看你。”徐文钰回答道。
结束通话后,我看着徐文钰有些诧异,“你怎么会认识冯老板?又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交易。“
徐文钰将苹果吃完,果核扔到一旁,说道:
“我去了你在市中心的公寓,看到了你的密室里的资料。知道你在调查冯爷爷,联想你最近的异常,自然也就猜的差不多了。”
“我爷爷与冯爷爷本是战友,我随爷爷搬来桐市之前也算是在冯爷爷身边长大的。”
莫青岑看着我因为惊讶几乎面瘫的脸说道:
“我的画画导师便是冯爷爷。”
我陪同徐文钰再去见冯老板的飞机上,徐文钰对我说道: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准备退学,回国内参加高考。”
我手中的书从手中滑落。我避开徐文钰的目光低着头说道:
“国内的课程与卡斯顿的课程完全不一样,你在英国退学后回国未必可以考上心仪的院校。”
但我没有想到,徐文钰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我的退学手续我妈现在已经飞到伦敦在帮我办理,我姑姑帮我在桐市找了一所高中可以接收我的学籍,那所高中的课程也比较自由,我可以集中补课,两个月后参加高考考一个本省的普通二本应该问题不大。”
我闭上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留不住徐文钰这件事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早到从她刚到伦敦不久就大病一场,她父母非得伦敦给她煮白米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回国。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甚至于说是有些突然。
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放弃辛苦考上的J大,回国内上一所普通二本?”
徐文钰叹气。
“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必须回国。”
我听着她的回答追问:“什么事情。”
徐文钰对我解释道:“我姑姑让我回国找冯妃玉碑的下落。”
我身子一顿,就像被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那个玉碑牵扯了徐唐两家太多的纠纷。
“你一定要现在就回国找那个早已经破碎的东西吗?”我反问。
徐文钰点头。“姑姑说最近一年一直有人放出冯妃玉碑的消息。”
我握着的手爆出青筋,“找到又如何?那个破玉碑找到又如何,为什么我们两家一代又一代的人要把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辈子都牺牲给那些埋在地底下的东西!”
徐文钰的手指勾住我的手指,她放柔了声音对我说道:
“因为是爷爷的心愿,是爷爷在生命最后一刻都嘱咐我必须完成的事情。而且不是牺牲一生,等那些流落在海外的文物都被接回国内,冯妃玉碑重新现世后,我们就择一城以终老。”
“我继续做我的律师,你可以从事做智能研发工作,或者我开一家书店,你在学校里当计算机老师也很好,我见过你在帝国理工大代教的样子,很棒。”
我问她:“你回国后,你爷爷的那些收藏品怎么办?”
徐文钰认真看着我说道:“我已经拿到了那些收藏品的清单。现在就只剩下那些收藏品的照片没有拿到了。”
徐文钰此话一出我就知道,拿到那些照片是我的事儿。
有了清单和照片,就可以证明这些文物确实存在,这些宝贝一旦被各家盯上,我父亲自然不敢在偏道明目张胆的交易。
徐文钰回国内寻找冯妃玉碑,我留在伦敦收集那些文物的资料,这意味着我们刚在一起不久就要分隔两地。
我叹气却无能为力。在徐文钰面前我早就输的一败涂地。
冯建路见到徐文钰先是一阵寒暄,接着便是旁敲侧击的打听她爷爷当年那些收藏品的下落。
徐文钰什么都没有透露,只是扮演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我看的出来冯建路对于再次见到挚友的后辈是真心待之,但是,对传说中庞大的收藏品的下落感到好奇也是真心。
杰森告诉我,我们手上还剩最后一张王牌,如果冯建路不肯把X画廊的经营权转让给我,他会按照我们当初的约定,抛出王牌,毁掉X画廊。
我坐在那里等待着冯建路最后的表态。
终于在嘘寒问暖过后,冯建路看向我说道:
“青岑告诉我徐丫头在国外由老徐的一位挚友一家照顾,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唐家。”
冯建路此话并无他意,但一语中的。
徐唐两家只是表面之交,这一点我知道,徐文钰也知情。
徐家几代人都以保护文物为己任,而唐家,对文物的敬畏不过是对金钱的敬畏。
从根儿上就不同的徐唐两家一直都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我爷爷曾和我说过,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人就是徐忠军,但他这辈子最大的对手也是徐忠军
我爷爷虽不插手唐家的生意,但是也从未阻止唐家继续错下去,这注定他和徐文钰的爷爷虽彼此欣赏,但也只能相斗一生。
也正因为两家道本不相同,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徐文钰的爷爷会和选择我父亲作为他毕生心血的共管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