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时恩软软倒了下去，努力将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扶了起来。
“白……白烟？”
那颗子弹，最后竟穿透了白烟的身体。
可是，为什么？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又不合常理……根本就是一瞬间，白烟的身体就挡在了她的面前，前一秒分明还在祁御面前。
陆皓宁也冲了过来，跪倒在地，伸手想要碰触白烟，双手却僵在空中。
“……怎么回事？”
沐时恩也不知道，她只知道……
某种程度上，大概是剧情又崩坏了。
那颗子弹，射穿了白烟的胸口。
不似上一次，射穿她肩头。
这一次，她胸前大片晕染的猩红，似乎昭示着既定的结局。沐时恩拼命将满腔热泪咽了回去，想要按住她的伤口为她止血，又怕弄疼了她……
白烟颤抖地轻轻握住她僵在空中的手，苍白的唇角却笑意温柔。
“沐，我是你的守护灵……”
她细弱的嗓音，伴着细雨回荡开来，莫名却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本该苍凉而汹涌的空气，此刻却也安宁。
“好多好多年以前……有人为你种下一片花海，他开心的时候，花会化作萤火，他伤心难过的时候……会燃起一片烈火。我诞生于焚烧的白花中，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怨灵，也是你的守护灵……我死了，就可以将那些回忆还给你了……所以，别为我难过。”
原来……是这样么？
席怀野轻轻蹲下，望着那个自始至终就是一个怨灵，却如白花一般灿烂的女子，不禁也红了眼圈。
所以，她带着沐的全部回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一个替代品……”白烟无力地笑了起来，热泪不断淌过含笑的眼角。
“我无数次乞求过祁御……不要再去伤害阿泠和沐了，阿泠曾经有多么难过，多么绝望，我最清楚了。我无数次……无数次地挣扎……”
“如果注定是一个替代品，那就让我成为他眼中的沐，代替他世界中的沐……我无数次地求他……”
“不，不是的……”
沐时恩攥紧白烟的手，拼尽了全力，将满腔热泪咽了回去。
这种时候，她真的不想哭。
她只想将那些话，一字一句，深深切切说给白烟听：
“你不是替代品，你是这么温柔，这么善良的人……你根本也不是怨灵，不是任何人的守护灵，你就是你……那些回忆，我真的可以不要，对于我来说，那些回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更多新的回忆，所以……你也要好好活下去才行。”
话虽这么说，沐时恩却也知道现实有多么无力。
“没关系，我真的累了……”
白烟终于望向一旁那个默不作声却已泪流满面的男人，第一次牵起了他的手。
第一次与他有肢体接触。
“阿皓，真是对不起……这样的我，却妄图走进你心里……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此时此刻，陆皓宁却好想，爆一句粗口。
她若这样死去了……
他怎么可能，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