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杨妃领进房间时,还有宫人想要跟来,杨妃黑着脸,对她们道:“本宫不过换身衣服,你们难道也要监视着?”
那些宫人一听,俱是惊恐万分,她们不知如何是好,便只能跪在地上,大呼“不敢”。
我已看清了杨妃的心思,便趁着这个当口,一把关上了房门。
房门关上的瞬间,杨妃脸上的表情就恢复了常态,她将我拉到室内,解释道:“罗衣,情况危急,我不敢相信除你以外的其他任何人,故而只能出此下策。”
我跪在地上,幽幽道:“让母妃担惊受怕,是罗衣不孝!”
杨妃赶紧扶起了我,“时间不多,我们方才演的那出戏很快便会被人看出破绽,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有人去向李治通风报信了!我长话短说,但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我点点头,紧张得忘记了言语。
杨妃握着我的双臂,定定道:“恪儿,没有死!”
闻言,我心中又惊又喜,差一点便叫出了声,但幸亏我及时捂住口鼻,才避免被人察觉异样。
“可那日,我明明亲眼见到李恪被一剑刺死呀!”我压低声音问道。
杨妃摇了摇头,轻轻道:“其中具体情状如何,我也不甚清楚,但是,恪儿通过密探递给我的信,却的的确确是他的笔迹!”
闻言,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母妃,我们应当如何逃出去!”
杨妃握着我的手,道:“十日之后的夜里,你找个机会,摆脱宫人的监视,出了茶室的门洞,走到香樟树林中去,林子里由西往东的第二十棵树下,有一条密道,密道直通东市平康里。恪儿会在出口等你!”
我欣喜若狂,差一点就手舞足蹈,但我强压着心头的喜悦,继续问:“那母妃呢,可会与我一起逃?”
杨妃抚了抚我的脸颊,轻轻道:“我很期望能与你们一道去个远离纷争的地方生活,可是,我一旦逃走,就势必引起李治的怀疑,故而,我要留在长安!只有这样,才能护你们周全!”
闻言,我内心震惊不已,我跪倒在地,道:“母妃不可,长安风云涌动,能庇护您的人早已消亡殆尽,您留在此处,迟早……迟早是会遭殃的!还请母妃无论如何要与罗衣一起逃走!”
我以头叩地,郑重地请求道,杨妃却只是淡淡地俯身扶起了我,“好孩子,你不必担心我,李治是凭着他的仁孝之名坐上皇位的,所以,即便他心中有恨,也断不敢伤我性命。况且,我本就与世无争,先帝一走,我更是潜心向佛,只待风头过了,我就自请去赵景公寺,长伴青灯古佛!”
我还是无法接受杨妃这种近乎疯狂的逃跑方式,故而一直跪地不起,再三劝阻。但就在此刻,门外响起了李治的声音,“洛来,你身上有伤,伺候太妃更衣定有不便,还是叫个奴婢进来帮忙吧!”
闻言,我惊恐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杨妃急忙塞了个小纸包与我,并轻轻道:“这是迷药,你且收好,相机而用!”
在我藏好小纸包的一瞬,李治便已推门而入。
我先是一愣,再便捂着伤口,面色痛苦地道:“我真没用,想帮母妃更衣,竟还扯动了伤口……”
闻言,李治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扶着我就往外走。我和杨妃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垂着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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