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笑,倒叫我立刻反应了过来。
承乾哥哥和李恪在诸皇子中虽分列一、三,但实际上,二者的年龄差距却并不大。陛下彻立八岁的承乾哥哥为太子时,将这只玄甲卫赐予李恪,一来是为了安慰于他,二来也是对他的一种限制,陛下想告诉李恪的,也正如当初为他取的这个名字一样——恪守己道,为善有终!
外人看来,这或许是对李恪的信任,但不知为何,我却反而觉得这是对他的一种监视。我不知道当初李恪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接受的这个“赏赐”,但是从他这些年的武力和能力来看,也的的确确当得起玄甲卫的统帅之职。
李恪看着我淡淡一笑,那笑容中竟还有些羞涩。我也回之以笑容,而后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
然而,还没等到我们对此事做进一步的探讨,一个噩耗便从含苍殿传来。
“陛下……殡天了……”管事宫人一句哭腔,带来了这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李恪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跪倒在地,他双手长伏,以额触地,双肩不住颤动,我跪在他身旁,虽看不清他的面容,却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哀戚。
……
听到消息过后,我们几乎在第一时间来到含苍殿。一路上,宫人伏地,哀哭不绝,五月的翠微宫,天空阴霾,气氛阴沉,含苍殿外,聚集了许多人,他们都在为这位文治武功、一生荣光的伟大皇帝的逝去而感到悲戚。
我跪在地上,心里却是五味陈杂,其实,一直以来,我对陛下的情绪都是相当复杂的,我很尊敬他,佩服于他的每一次果断抉择以及他一生的功绩,但同时我也很厌憎他,为着当年旧事,为着他为答目的所做的一切阴暗之事。
但此时,我俯首于地,听着周围人的哀哭与悼念。心中却只有一种释然,光荣不会永存,悲戚也难以长久,当一个生命逝去,他身前所做的一切好与坏,便都随之而去,不复存在。他既做云烟,我便又何必去追问云烟的好好坏坏。
我叹了口气,微微抬起头,几乎一瞬间就瞧见了哭得面色惨白的太子李治。他那几近晕厥的模样,似乎就连我也认为,他是真的哀不自胜。我转念一想,便觉自己不应该去追问其中的真真假假。
让我觉得有些惊讶的是,离陛下卧榻最近的女人,不是哪宫嫔妃,而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年轻女子,陛下去得突然,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脱去华服洗去红妆,便在其榻前哭得泪痕连连。我观其衣着妆容,似乎并非哪宫嫔妃,但面貌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我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李治,忽地明白,原来,这艳妆佳人,正是那日在偏殿香艳**的女主角。
她怎么会在这里?
但是,蠢笨如我,脑子里忽地灵光一现,暗暗惊叹道:“这个李治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碰陛下的女人!”
而眼前,这两人,一个呼天抢地孝心感人,一个梨花带雨情深款款,除了我,又有谁能知道这其中猫腻与违背常理。
“真恶心!”我浑身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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