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他狐疑地重复着,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时,一旁的王青岚尝试着解围,“九哥哥,这位罗衣女郎比我们要年长几岁,我们该唤一声姐姐呢!”
谁知,李治闻言,竟一声冷哼,而后松开双手道:“本王,从不喜欢叫姐姐。”
我垂首而立,怕露出什么破绽,故而一句话也没讲。倒是王青岚,似乎有意要讨好李治,便柔声道:“今日这锦绣阁拥挤得很,九哥哥若不嫌,便与我们一桌吧!”
我脑袋“轰”的一声,心里默默祈祷着,可谁知,这李治竟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于是,这酒桌上的氛围便变得有些奇怪了。
“今日难得有幸,有好菜有知己,却独独缺了一壶美酒,”王青岚对李治道:“青岚想饮上一杯,不知九哥哥可否赏个脸。”
李治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眼神深邃地低声答道:“有何不可?”
王青岚又转过脸询问于我,于是,我赶紧拒绝道:“我不擅饮酒,二位随意便可。”
“你﹍﹍不喝酒?”李治忽然问道。
我恭敬地说:“小女子自小身子差,一喝酒就犯病,故而,从不饮酒。”
“我大唐女子皆有饮酒的习惯,向女郎这般不喝酒的,本王从小到大也只认识一个。”我在心里长叹一声,这个李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换做从前,我早就上去扭住他的耳朵,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这个话题本可以戛然而止,谁知,王青岚那个强行插话的竟然问道,“哦,是哪家的女郎,不知青岚是否认识?”
我垂眸静候,果然听到李治说:“正是我舅父长孙无忌的养女——长孙洛来。”
我不敢吭声,那王青岚语带惊奇地说:“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可是前几天暴毙于香樟殿的那位?”
“姐姐有所不知,这长孙小姐当年可是名动长安的大美人,我听说过她的及笄盛典——皇后娘娘亲自主持、太子殿下宣读敕旨,何等风光呀!长安城里还一度传言,她会是未来的太子妃,只可惜﹍﹍”王青岚惋惜地摇摇头道:“她不知做了何事,竟被陛下关押在香樟殿,怪疾缠身,没几日的功夫,便香消玉殒了,想来,繁花辞树,红颜辞镜,应是伤了不少人的心。”
这是我第一次从旁人的口中听闻有关自己的事,没想到,言语之间,竟还带着彻骨凄凉,也倒是新鲜了。
岂料,我还没回过神来,便见一旁的李治,将手中酒杯往桌上狠狠一顿,道:“她哪有什么值得同情的,分明就是自作自受!”说罢,他又端起酒杯,往口中猛地一灌。
我从未见过李治这样狠厉地一面,一时间不禁吓得一哆嗦,倒是王青岚,却还在不停地说:“传闻,长孙小姐死后,太子殿下于太极殿前长跪不起,非要陛下答应让他亲手安葬长孙小姐,陛下迫于无奈答应了他,最终,他亲手抱着那已冰冷的尸骨离开了太极宫﹍﹍太子殿下难忘旧情,彻夜不眠写下了《祭妹文》,那洋洋洒洒数千言,尽道美人悲苦一生和自己的一片痴心,不知感动了多少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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