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一路且战且行,但吐谷浑的残兵又岂是大唐王师的对手,几场交锋下来,高低立现。如今,我军驻扎在伏俟城五十里之外,紧密观察着城中的一举一动,吐谷浑人紧锁城门,
我军也一再地按兵不动。
双方在暴雨不歇地草原七月,僵持着。
我问李恪,“为什么不进攻?”
李恪一边拨弄着眼前的沙盘,一边道:“时机还没成熟!”
时机时机——李恪总是强调时机,可让我最弄不明白的也就是他所谓的时机。
于是,我也只能感叹,或许真是自己有些沉不住气。
“洛来,你去哪儿?”李恪看我掀帘而出,赶紧出声问道。
我头也不回地道:“憋得慌,出去转转!”
待我放下帘子走出一段时,尤听见里间那人在喊:“外边危险,别走得太远了!”
军营西边有一个小山坡,前几日来此时,我记得这山坡上开满了小花,紫的黄的,一如我在云中谷所见的一般,反正它离营区不远,想必应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当即出了营区,登上了山坡。
站在坡顶之上,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见前方开阔之景,觉得心情瞬间舒畅了许多。
“啊——”我一阵高呼,很快,空谷传响,阵阵回声又传了过来。
“碧落兄弟这是憋得慌?”身后传来石期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又问道:“你还叫我兄弟?”
石期一愣,摆摆手,道:“殿下说你是兄弟,那你便一直是我的碧落兄弟!”
我虽有些惊讶,但却非常欣赏石期身上那股耿直忠厚的气质,于是展开笑颜,不再纠缠于此。
“你手里抱的什么?”我注意到他手中的布袋。
石期上前两步,道:“碧落兄弟,这可是我拼了性命从伏俟城里带出来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我的惊讶更甚,不解地看着他,石期瞧见我这副表情,竟然有些着急,他扯开布袋,露出其中之物,“上次在金城,你不是说这是你的贴身之物,不可离身吗?”
那布袋里装着的竟是日月流光——原来,他还记得那件事。
我从他手里接过琴,感激道:“石期,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石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其实,我们当时逃离伏俟的时候也是着急忙慌,若不是殿下嘱托,我恐怕也不记得,所以,你最应该谢的,还是殿下。”
我叹了口气,一想到李恪那神神秘秘的模样,心里就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总觉得,自己这一路相随,反而已成了他的累赘。
“碧落兄弟,你怎么了?”石期站在一旁,不解地问。
我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弹首曲子给你听吧!”
石期诶了一声,跪坐于草地上,神情严肃地准备着,那样子,仿佛学堂里刻苦的童子正在专心听先生讲课一般。
我“噗呲”一声笑了,问道:“你为何如此紧张!”
石期很为难地说:“我从小长在军营,声律造诣不怎么高,我得认真一点,才不会叫碧落兄弟的一番美意,成了对牛弹琴。”
我不再多问,而是弹奏起来,久不触琴,略略有些生疏,但大体总是没差的。
当我正要转过去,看石期是何反应时,他却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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