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被这语气吓得不轻,却也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若是我辛辛苦苦准备的东西被别人一口否决,我一定会比他的反应更大。
于是,我赶紧解释道:“我是说,如今正值国丧期间,我带着这样华丽的装饰品未免有些大不敬,再说了,这么精致美好的珠花,你也应当送给一个更配得上它的人为好。”
我尽量将语气放得很
柔软,他虽将我的话听了进去,嘴上却依旧没有松口。
“看来今日我不将这珠花收着,怕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我这样想着,便对李治道:“那既然是你这般费尽心思准备的礼物,我便收着吧,只是如今这时间确实不合适,等过了这个风口我再拿出来戴,你说可好?”
这下,李治的脸上总算有了些笑意,他将头完全搭在我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说:“这还差不多!”
过了许久,我的笑意都在脸上僵住时,他却还没有起身松手的意思。
“雉奴,你今日来找我,只是为了送珠花吗?”我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他终于将头抬了起来,缓缓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无趣!”
我假咳两声,等着他的下文。
“我来找你,当然不只是为了送珠花,我是来与你说些重要之事的。”他沉声道。
此时李治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坐直了身子,将手搭在了膝盖之上,道:“吐谷浑人,大肆犯我边境,这事,你可知道?”
这事我当然知道,可是这消息我是从李恪嘴里听来的,所以这会儿,为了不引起李治的怀疑,我只能佯装不知,“吐谷浑人那般大胆?”
李治嗯了一声,把吐谷浑人如何在西境烧杀抢掠,又同我说了一遍,我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听得极为认真。
“陛下如今在守丧期,此事应该如何处置?”虽说太子监国,但涉及国家根本的事物,还是应该由陛下亲自决定。
“吐谷浑人错就错在此处,在大唐国丧期间胡作非为,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所以,父皇气得火冒三丈,誓要挥师西征,踏平吐谷浑。”李治的讲解可谓声色俱厉,让我虽未面见陛下,但也足以感受到他的怒火。
“吐谷浑人确实该打!那陛下打算派哪位将领前去征讨,潞国公还是卫国公,亦或是这些年新成长起来的几位得力战将。”我知道李恪会请命西征,所以非常忧虑主帅会是谁,若是李靖一类的元老还好,若是遇到了侯君集一类忠实的太子党,那他在军中的日子恐怕不会那么好过。
李治顿了顿,目光盯着我的铜镜,道:“洛来,问题就在此处,父皇似乎没打算将领兵之权交给任何一位大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不解地问。
“天策上将——似乎要亲自领兵!”李治沉声道来。
“什么,陛下要御驾亲征?”我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次。
他郑重地点点头,“正是。”
说实话,论起领兵打仗,陛下才是这长安城中最优秀的指挥官,当初,太上皇为表彰其功劳,封其为“天策上将”,这无上的荣耀,当世几乎无人可与之匹敌,以至于陛下即位多年,这个封号也一直没有封给任何一个人。
我心下惊叹,“只是一个小小的吐谷浑,陛下为何会如此兴师动众。”
但是不久,我的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现,“陛下莫不是想趁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去一次西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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