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间,义父解除了我的禁足令。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为我找到了一个佳婿,而是因为太上皇在永安宫驾崩了!
这是大唐建国以来的首次国丧,举国哀恸,休朝数日。陛下亦连续发了三道敕旨,追述太上皇身前功勋,并表达自己的不尽哀思。同时他还下旨,诏各地藩王回长安奔丧,全国服丧三月,禁一切宴乐婚嫁之事。
我听义父说,陛下哀不自胜,于永安宫守灵时还曾数度昏厥,于是他在诸相的建议下,令太子监国,将一切军政大事交由承乾哥哥全权处理。而陛下,则专心治丧,日夜不怠,其孝行可嘉,一时为天下表率。
义父说——是老天救了我!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痛改前非,打算重新做人了。
整个长安都沉浸在哀思之中,义父一方面要陪同陛下守灵,一方面又要时不时关注承乾哥哥在朝中的举动,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忙得不可开交的诸相之首。
义父没空理我,承乾哥哥已数月未见,就连李治都没再来找过我,一时间,我大概成了整个长孙家最悠闲的人。
因为国丧期间禁乐,所以我也不敢在府中偷偷弹琴,只能整日读书写字,压着性子低调做人。
这日,我去书房请安,却听伺候的小厮说,义父一夜未归。
我觉得周遭一切甚是无聊之时,却想起了好久不见的琥珀,想必她应该还不知道我与秦衣的关系,所以,我当下换了男装,决定往秦娘家而去。
长安的街巷静得出奇,往来的行人也少了许多。我打马而行,赶到平康里时,即见往日人流穿梭、欢歌笑语的声色之所也变得安静不少。街巷中还时不时有巡逻的武侯执戟而行,似要查看是否有大胆之徒在国丧期间公然违抗皇令。
前方的武侯正在检查,我本想调转马头另寻一路,却被那领头之人叫住,为时晚矣。
“你是何人?”他带着一个武侯奔跑而至。
我见状,只敢立即下马,道:“我是齐国公府上的,只因大人昨夜在宫中守灵一夜未归,便命我回府,为他取些换洗的衣物。”
他们一听是齐国公府上的人,口气立刻软了不少,但还是十分机敏地继续查问:“从皇宫去光德坊走大道即可,为何偏要从平康里穿行而过。”
这下,被问到无语,原本我以为只要报上义父名号就可顺利通行,没想到那些武侯却这般公事公办,于是,我只能胡诌出一个理由,以求蒙混过关。
“官人见谅,只因小的有一个小相好在平康南里落户,小的与她已数月未见,甚是想念,如今国丧期间,大人公务繁忙,我时时跟着也是脱不开身,今日好不容易寻到这样一个空档,我便从平康里中绕行,以求与她见上一面。”
那两个武侯闻言,也没有过多为难,只是反复叮嘱:“平康里是国丧期间严查死守之所,决不可再此久做逗留,更不能有任何奏乐歌唱的行径。”
我面带感激,唯唯诺诺,连忙称是,他们才挥挥手,叫我快去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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