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初识秦琼,辨不清他是敌是友,又怎敢直接追问。
我心下急躁,于是轻轻拉了拉李恪的袖子,意思是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李恪似乎也心领神会,于是缓缓开口,对秦琼道:“国公曾历隋末乱世,见过诸路英雄,小王对您素来敬仰,此番你我都在樊川,不知国公何时方便,小王想登门拜访,讨教领兵作战的心得。”
秦琼性子也是豪爽,并且似乎很欣赏李恪此时表现出的恭敬,于是他拱手道:“殿下勤勉,体恤下臣,臣甚是感动。整个正月臣都会住在樊川,您若有空,随时来便可。”
接着,秦琼向李恪详细地说明了他的住址,我们三人便就此别过。
回去的路上,我缩在李恪的怀里,一边搂着他的腰,一边向他详细讲述了宫里老婆婆的话和白银寒枪的故事。但是,考虑到杨妃是他生母,我便将陛下的许多情绪进行了省略。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愠怒,我不敢火上浇油,便只能敛声屏气,任他策马而行。
李恪将我送回房中,交代我夜里关好门窗不要着凉,便径自回了厢房。
那夜,我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我干脆起身,点上蜡烛,在烛火下静静整理有关秦衣之事的思绪。
从往日那些零碎的信息中,我大致能推断出秦衣的基本经历:
她出身在西域,擅奏琴,隋末年间来到长安,做了宫里杨妃的教习。根据那老婆婆的话,陛下应是在此期间对她产生情意,并且最终帮助她落户平康里。陛下对她一往情深,但秦衣却爱着罗成,最终她在义父的帮助下离开了长安,去洛阳找到了心上人。但是罗成在洛阳一战中惨败殒命,秦衣便为之殉情而死。
这段经历似乎很简单,但是到目前为止,有几个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一是长安那么大,秦衣为什么偏偏要去平康里?
二是她与罗成如何相识,这一点从未听人说过。
三是罗成和秦衣究竟怎么死的,除了当初琥珀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之外,我总觉得这其中还有隐情。
从眼下的情况看,要想知道这一切,唯一的突破口便在秦琼那里,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将此事告诉我。
“唉,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秦衣的故事,竟然这么感兴趣!”我叹了口气,埋怨自己多管闲事,但我更清楚,这件事,不探听得个水落石出,我是很难放弃的。
我将案上的烛火吹灭,准备回榻上继续尝试睡觉时,夜空中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歌声:“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歌声很轻盈空灵,我却背心一阵发凉,于是我又想起了雪地中那个一身黑衣的疯女人。
“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歌声越来越清晰,我听到那声音后,却极力压制住了心中的胆怯,并且抓起榻边李恪送的大氅,就推开茶室的木门,往湖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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