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老宫人又道:“有一次,老奴偷偷瞧见陛下拉着那琴艺教习的手,说些意乱情迷的痴话,那模样,叫老奴看着都心生怜惜,只可惜那教习性子淡,言语间尽是拒绝推诿。”
我又有些不解,“既然陛下痴爱那教习,又为何会娶杨妃?”
“因为所有不明内情的人,包括杨妃自己,都以为陛下是冲着她来的。炀帝有那么多公主,前朝末年他又常常久居江南,哪里会想起长安的深宫还有这样一个待嫁的女儿。陛下率兵攻入长安之时,见她可怜,便将她娶了,才有了今日的杨妃。”
一个美丽的误会,却成了杨妃深藏心中一辈子的美梦。而这一切的根源,又回到了秦衣身上。
“老婆婆,那教习琴艺的女子最后去了哪里?”
“老奴没有再见过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陷入沉思之际,那老宫人突然说了一句,“贵人,你弹琴的样子真像她。”
“老婆婆,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的琴艺师傅便是那姑娘的弟子,故而肯定有几分相似。”不过,我还是非常惊讶,因为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说我像秦衣了。
“哦!”老宫人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似乎还有话要说。
但最终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向我再行一礼,然后抱着扫帚,蹒跚着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但这皇宫,我已不想再多待一刻,于是我去往内殿,从木柜中将琴抱走,便回了采薇居。
回去时,所有的行李都已收拾完备,我将苏瑾樾在尚宫局拿的衣服首饰全都送给了杨柳和霏霏,她俩大概觉得我可怜,便一直不停地哭泣,自顾地劝我保重,到最后,竟换成我来安慰她们,情况才略略好些。
午时之前,我去向皇后辞行,然后搭着宫里的马车回了长孙府。
良瑛和云屹站在侧门口等我,一见我下车,良瑛便冲过来将我抱住。
“小姐,那个苏瑾樾真不是人,竟然使了这些卑鄙手段来达到自己那龌龊的目的”,她轻轻拍打着我的脊背,道:“小姐,你不要伤心,你还有我呢!”
听着良瑛的话,我心中一阵暖意,虽然想笑,但嘴角实在难以扯出一个弧度,“我没事,只是莫名其妙连累了承乾哥哥,我心中感到很愧疚。”
良瑛松开手,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我和承乾哥哥之间,这段无疾而终的旧事。
此刻,云屹也过来行礼,我看着他,想起了数月之前从他眼皮底下救出苏瑾樾一事,心中觉得甚是讽刺,没想到,那时的防备成了亲信,那时的善意却最终成了反咬一口的毒蛇。
“走吧,回屋。”于是,良瑛扶着我从侧门回了小院,云屹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
我回到房间,没坐一会儿,便听到外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你在外丢了脸,果然还是只有回长孙家躲着。”我心下叹口气,今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这一年到头难得一见的人竟有空往我这里来。
不过,听她那说话的语调,我全身的刺都立了起来——看来,长孙夫人,今日是来找我吵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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