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来,大哥对你什么心思,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李治声色俱厉地说。
但他的责备之意似乎不打算停下,反而更见严厉,“可是,你却不顾他的心意,转而与三哥交好,你说,大哥这么做,不是因为你,又是因为谁?”
原来——真正的祸端在我。
我心下有些丧气,也无力再跟李治争辩,便道:“你们都错判了,蜀王待我,不是那种心思。”
“那你呢,你待三哥又是什么心思?”
我转向他,神情非常平静地说:“我姓长孙﹍﹍”
李治看着我,叹了口,道:“你也不必那么为难自己,以后离他远点就是,毕竟大哥、母后、舅舅,还有﹍﹍我,都不希望看到你跟三哥在一起。”说罢,他伸出手将我有些杂乱的耳发拨了回去。
我微微仰起头,对着这个年纪比我小上许多的大小孩说:“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
重阳节,转眼即至,那日我一早便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她恢复的不错,已经开始忙碌着安排有关节庆的一切事物,见她很忙,我便退出了寝殿。
按照惯例,陛下会在重阳这日带着群臣举行射礼、登高赋诗、饮菊花酒,吃重阳糕。今年,因为皇后大病,太上皇的身子也屡屡抱恙,所以宫中取消了一切节庆典礼的周章,只保留了玄武门外的射礼和晚间宫中的一场家宴。
我正一个人坐在采薇居里闷得发慌,小樾便来报,说是良瑛进宫了。
我一见到良瑛,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见她此刻神色如常,想必也从前几日的昏厥中恢复了过来。
“小姐,良瑛一个人在府中闲得无聊,便采了院中的花瓣,做了许多重阳糕,你看,直接加入花瓣的米糕,又好看又好吃,你一定要多吃两块。”良瑛还很有心的用精美的食盒将糕点包装起来,她的手艺本来就好,再加上这些额外的点缀,即便拿去送礼,也是很有面子的。
我打开其中一个食盒,拿出一块,细细品尝,果然与宫中的糕点不同,带着股清爽自然之气。
“小樾,你也来尝尝。”我将糕点递给小樾,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了一块,边吃边赞,似乎很是喜欢。良瑛看了一眼她激动的表情,没有吭声。
见我吃得开心,良瑛又将两个小酒坛提了出来:“小姐,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我看着那绘着菊花的黄陶罐子,会心一笑道:“当然记得,如此巧夺天工之作,不正是出自我手吗?”
“小姐,这菊花酒明明是我们一起酿的,你怎么全将功劳记到了自己身上?”良瑛故作恼怒地道。
我指着那酒坛上的菊花说:“我说的是这个,是这个。”
长安百姓有个习惯,每年重阳期间,会采撷当年的菊花瓣,将之与黍米一起封坛投曲,待到第二年,便可拿出来饮用。这菊花酒虽然口味微苦,却是重阳时节最应景的美酒,人人都喜爱非常。
我虽然不怎么喝酒,但却非常喜欢这个清雅的风俗,故而,每年都要制上几坛,给义父和承乾哥哥留着。
“小姐,良瑛留了两坛在府中,等大人从辽东回来再给他送去,还有两坛剩余的,还是照例给东宫送去吗?”
我将眼前的酒坛摆好,装作不禁意地说:“不必了,太子忙于政务,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良瑛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惊讶,但她不敢多问什么,便只答了句好。
“小樾,你且将这些东西拿去房中放好吧!”我吩咐道。
小樾便抱着酒坛去了。
良瑛瞅着小樾走远,拉着我的胳臂,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小姐,这个小樾,你要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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