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我因不知道与杨妃母子聊些什么,所以一直在吃。直到我吃下第九片甜瓜时,李恪那冷若冰霜的声音便不合时宜的在耳畔响起:“你若再这样吃下去,会走不动路的。”
于是,我那正欲去拿第十片的手,就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
杨妃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尴尬,便替我解围似的说:“这甜瓜产自闽南,那些果农在瓜未熟时就将它们摘下,然后用木箱封好,中间放些苹果以做催熟只用,路上马不停蹄地走一阵儿,到长安时,正好是香脆可口的状态,我也非常喜爱,忍不住吃了好多。”
“哦,那看来母妃和长孙小姐有同样的喜好”,他故意转过头来对着我,继续说:“反而是我,不懂享受这人间至味。”
我瞪大眼睛,面带十分“真诚”的笑,说道:“殿下好谦虚呀!”
“是吗?”他得寸进尺地回答。
我用力点点头,说:“千真万确,所言非虚。”
杨妃的笑声打断了我俩的交谈,“恪儿,看来今日你是遇着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李恪看向他母妃,淡淡道:“儿臣愚钝,怎敢与长孙小姐相提并论。母妃有所不知,她可厉害着呢,您若给她一把梳子,儿臣保证,她定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梳出上百种造型各异的发髻。”
“真的如此厉害吗?”杨妃一脸惊讶地看着我,“若有机会,一定要让我见识见识呢!”
可恶的李恪,竟然全逮住我的痛处说,可杨妃面前,我也不敢与他翻脸,便只得唯唯诺诺,“还好,还好,娘娘见笑了。”
但是,李恪这样一次次地叫我出糗,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当适时反击为好。我灵机一动,便对他说:“我早就听人说,殿下文武双全,昔日我曾见您射箭,那真是精妙绝伦、难以言喻,只是不知,洛来有没有那个荣幸,能一睹您舞剑的风采。”
说罢,我还故意扑闪着双眸,“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李恪的表情很为难,要知道,让一个刚刚重伤痊愈的皇子当着宫女太监的面舞剑,对于他来说,却是一件极不合身份的事。
但也许是见我言辞真挚,杨妃竟然开口说道:“恪儿,母妃也好久没见你舞剑了,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让我们一饱眼福,可好?”
李恪自然不会拂了母妃的意。
他利落起身,抖抖衣衫,道:“宫中不许佩剑,我便以树枝代之。”
恰此时,一个机灵的小宦官走过来,递上了刚折的树枝。李恪试了试树枝的长短,似乎很满意。
风起,剑出。李恪的样子很从容,他将手中宝剑徐徐送出,到一招之末时,忽而用力一刺,随之,左手高举,定格在一个干净威武的姿势。
风动,剑舞。只见他奔走若飞,身姿俊逸,时而左旋右抽,宛如骏马游龙,时而上开下劈,仿佛电闪雷霆。他立,则是九天朝日,不可直视;他跃,则是猛虎离巢,不可相抗;他伏,则是寂静寒潭,不可察觉;他一回眸,则是皓月东出,碧海凝光。
风止,剑收。此刻,天地为之低昂,观者为之扬扬。李恪却只是淡淡地立于最初的位置,调整呼吸,不疾不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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