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琴弦,曲调流淌。
“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李治好久才回过神来,定定看着我问道。
“这支曲子叫做——《李郎归》。”我答道。
“李郎归﹍﹍李郎归﹍﹍”他站起身,绕着我的琴案踱步两圈,然后又停下来,问了我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洛来,你的这支《李郎归》,究竟是奏给谁的?”
我微微一怔,迎上了他疑惑的目光,这双眼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已变得坚毅深刻,让人无法直视。
“你心中所想的人,究竟是谁?”他复而又提一问。
“雉奴,你多虑了,我奏这支曲,完全是喜爱它动人的曲调,与对象无关。”我淡淡地解释道。
李治俯下身来,抓住我的右手腕,神色复杂的说:“你这个女人,心思也忒复杂了”,他突然又变得很严肃,像是在训斥我似的,道:“可是,我绝不允许你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和他对视着,看着他从未有过的凌厉神色,我心中却觉得一阵好笑——小屁孩训斥起人来,原来是这种样子。
玩弄于鼓掌中吗?
我趁李治不备,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右耳,道:“好呀,雉奴,姐姐我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玩弄于股掌之中。”说罢,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李治的脸上再也绷不住了,他疼的龇牙咧嘴,甩开我的右手赶紧求饶道:“好姐姐,好姐姐,你快放开我呀,疼、疼。”
这才是我认识的雉奴嘛!我见着好,也准备收手,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教训他一下,于是便问:“怎么样,以后还敢不敢训斥我?”
他嘟着嘴,鼓鼓囊囊,样子十分可笑,委屈道:“你看你看,青天白日说胡话,我哪里敢训斥你呀,分明是你如今将我治得服服帖帖的。”
罢了,我也是仗着此处无人才敢于他这般打闹,若被人看见终是不好,于是我便轻轻松开了手,坐在琴案前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这个女人,真是越长大越暴力”,他揉着绯红的耳朵,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我以前真是瞎了眼还爱找你玩,不过那时的你可比现在好得多,笑起来也甜美可人,比起现在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真是天壤之别。”
“甜美可人那是对弟弟,对待贼人可不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我瞪大眼睛,装作人畜无害的样子看着他。
李治哼了一声,低着头继续揉耳朵,也不跟我说话。
我见他委屈地低着头的样子,便猜想,或许刚才的玩笑开得有些过,他的耳朵真的被我扯疼了。
于是我往前挪了挪,并且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说了声“喂”。谁知,他负气似的一扭身子,不理我。
霎时间,我为刚才的举动有些抱歉,便柔声道:“好了雉奴,我同你开玩笑呢!”
然后我坐直身子,顺手拿了矮几上无人用过的茶杯,将茶杯贴在他泛红的右耳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他的左耳。
很快,冰凉的茶杯就让他的耳朵红肿消散,恢复了常态。
雉奴又将脑袋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撒娇似的道:“那好吧,我不生你的气了。”然后在我的衣襟上蹭了蹭,就乖乖靠着,不再乱动了。
“你会给我送什么礼物呢?”他小声地问。
“别着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罢,我翻开搁在一旁的琴谱,又断断续续弹奏起一支新曲。
此时,一阵凉风自香樟林里吹来,叫我身心舒畅,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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