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几乎持续到子时才结束。
我正目送着侯君集领着伶羽离开,那慕容赫便走到我的面前,他学着汉人的样子作了个揖,让我感觉有些不自在。
比箭时太过匆忙,我没看清他的长相,以为他大概是个粗鲁莽汉,直至此刻才发现,原来他容貌俊朗,只不过也许是草原风沙太大,将他的皮肤吹得有些粗糙。
“方才是在下失礼,特来向县主请罪!”他的声音倒是很诚恳。
我回答道:“将军不必介怀,本就是比赛,发生意外在所难免,我不会记在心上的。”
“不知县主家在何处,改日,我要亲自来登门道歉。”
我一听到这登门道歉便着实吓了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登门道歉就不必了,将军难得来长安,还是多去风景怡人处转转吧,后会有期。”说罢,我便不再理会他,径直走了。
今夜入宫的家眷太多,我在宫门口的马车堆里寻了好一阵,才找到长乐公主夫妇的马车。
我向他们道了别,便登上停在一旁的长孙府马车,准备回去。
马车没行上十丈,便又停了下来,我拉开车帘正欲询问,便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军士立在马车前,看那着装,阶品还不低。
“车上可是永宁县主?”他利落地问道。
“是我,何事?”
“我家主子叫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未时三刻带琴谱。”说罢,他便作了揖离开了。
我招呼马车夫出发,他应了一声,没有多问。我把头倚在车厢上,回想起了今日种种,觉得心烦意乱,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回到住处时已经万籁俱寂了,我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只见良瑛和小樾二人都还掌着灯在等我。
我一进门就看见良瑛不停地打着哈欠,而小樾大概是这几日休息够了,只拿着一本书闲闲地翻看着,我蹑手蹑脚走过去一瞧,竟然还是我昨夜翻过的《诗经》。
“你以前可曾学过诗?”我的问话显然吓到了她,她赶紧站起来,福身道:“小姐。”
良瑛也一下就醒了,连忙站起来迎我,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叫我们俩好等呀!”
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语带戏谑地道:“那你便赶紧去为本小姐打水洗脸,如此你也好早些去会周公呀!”
良瑛得了命,一溜烟跑了出去,她速度太快,小樾没有跟上,便只能站在原地,低着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可读过《诗经》?”
小樾答道:“只读过一些皮毛,不曾识其深意”,其实我只是随口一问,但小樾的反应却着实有些拘谨。
我还没开口接话,小樾又补充道:“以前在苏府时,大人喜读《诗经》,教导我们‘不学诗无以言’,我便只能粗浅看看,以备大人提问。”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苏亶还如此喜爱古人风俗,不过文人士大夫大多性格独异,能有这样的要求倒也不奇怪。
“你不必紧张,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看得出来你很喜爱读书,以后若想读什么书,但凡我这里有的,你都可以来取。”我担心她多想,便柔声说道。
正当小樾又福身答了句是时,良瑛便进来了,她们二人伺候完我梳洗,便各自回房去了,我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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