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笄礼过程,完全参照了汉时旧礼。
提前六日,义父便亲手写好了仪式请辞,并令府中的文吏誊抄,于仪式开始的三日前送到诸宾客的手中,长安二品以上官员家中的主要女眷均在被邀请之列。
仪式的前一日,我须得彻底沐浴,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
第二日一早,良瑛便为我穿好采衣采鞋,梳上双鬟髻,由长孙夫人引着我去往祠堂——笄礼的最终举办地。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她后面,不敢有行差礼乱之处,生怕惹得她不高兴。也不知是为何,自我记事起,这长孙夫人就很不待见我,她虽顾忌着义父的颜面从未打骂过我,但也从未给过我好脸色,年幼时的我很费解,还好几次尝试讨好她以改变她对我的印象,但似乎没多大效果,渐渐地我也就习惯这种相处之道了,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你在长孙府这些年,也没少给大人惹过麻烦,今日及笄之后,便不同于小女儿形状,须得凡事谨慎,不可给府里和大人招惹流言蜚语。”声音从前方传来,我倒是很诧异,没想到她今日竟主动与我说话,只是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夫人教训得是。”我答道。她说的流言蜚语,可是指的我和承乾哥哥?我很想回上一句“您倒是好耳力”,但介于今日之局面,还是不要跟她争吵为好。
长孙家的祠堂向来是森严庄重的所在,平日里除了重大的家族祭祀活动之外,鲜有人来。但今日却是宾客满堂,并且多是世家女眷,所以莺燕云集、处处生香。
长孙夫人命我在祠堂外新搭建的东方等候,然后自顾地进入祠堂。我独自一人跪坐在东房之中,心中感慨良多。其实,我非长孙血脉,按理是不应在祠堂这样家族血缘意味极重的地方举行笄礼的,但义父却坚持为之,是在向天下人说明,我长孙洛来,就是长孙家的正牌大小姐,谁也不可置疑。
义父的这般维护之情,叫我如何报答呀!
这时,祠堂内的礼乐响起,良瑛过来唤我,“小姐,仪式开始了。”
我出得东房,走到了祠堂大门,只听见司礼的长孙慎高声说道:“请笄者。”
全场的宾客们停止了交谈,将目光聚集到我身上。此时,我见到两侧的宾客中有许多我从未谋面的女子,她们有的已经年迈,但风度雍容、不失韵味,有的跟我一般大小,都各自的美貌出众、光彩非凡,我能感觉到她们各种目光的比较打量和些许不屑。
我的右斜上方是义父和长孙夫人,夫人还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义父的目光却慈爱赞许。我的左斜上方是正宾即为我及笄的长孙皇后,她身旁坐着承乾哥哥,皇后娘娘身着宫装,优雅尊贵自不必说,承乾哥哥也穿着太子的龙纹常服。他温柔地看着我,只是我却不敢有半点回应。心里也总算明白为何今日这些世家贵女的目光带着如此复杂的内涵了。
“臣女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太子殿下。”想必笄礼开始前一众人等已先行拜过了,因此,我得单独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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