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小河边刚躺下没一会儿,机枪就扫射过来了。几个士兵当场死亡,鲜血溅在了河边的鹅卵石上。
少佐见状急忙组织反击,现在真是没体力站起来接着跑了。
歪把子机枪哒哒哒哒的连续射击,掷弹筒也啾啾的把榴弹发射了过去,朝着可能有神龙国士兵的地方发射。
半个小时后,射击声停止了,不知道是被脚盆鸡都消灭了,还是已经撤离了。
少佐命令部队赶紧过河逃命。
四月底的河水,还很凉,但此时众人也顾不得许多,下河蹚水往对岸走。
越走越深,走到河中央,水已经漫到了腰部。
此时少佐心急如焚,此时如果遭到突袭,全军将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他命令一个小队以最快速度动作冲过去抢占滩头阵地。
果然天随人愿啊,他想啥就来啥。
就在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迫击炮弹就落了下来,在水中溅起朵朵浪花,河水立刻就变成了红色。
刚才被打退的偷袭者又出现了,这次叫来了更多的援兵,而且还有迫击炮。
脚盆鸡们喊着口号向对岸上猛冲,可是根本冲不起来,也无法躲避,纷纷中弹栽倒在水里。眼看万难冲过去,少佐命令部队回头向后跑,也不顾那个还在冲击的小队了。
丧失了岸边火力掩护的小队,又置身于河水中,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的命运了。这一路上少佐为了掩护自己逃生,已经亲手葬送了多少个步兵中队小队了,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来时候自己三个步兵中队,一个被陷在了城中,一个在撤离时候被切断在了后面,另一个在自己的逃跑过程中又被他分别出卖掩护自己逃生了。现在环顾自己身边,就剩下大队部和机枪中队了。
部队损失到如此地步,自己就算逃回去,上司也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然而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即使有此认知,也要为理论上的一丝生路去努力。
而既然想活下去,那么此时的逃跑速度是第一位。因此他索性命令机枪中队放弃所有的重机枪,甚至拒绝了众人破坏武器的请求:“留着手雷去杀敌吧。而且这支神龙国军队并不需要我们的武器,他们拿走也没用。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给帝国保留最精锐的武士更重要。”
这二百多没有什么重武器的脚盆鸡士兵,完全成了漏网之鱼,战斗力已经谈不上了,就是撒开腿玩命跑了。
然而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不过是刘子龙设下的层层设伏、渐次消耗的计策。也许他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逃生欲望和侥幸心理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二百人的最后归宿,是在一个山坳里。就在刚才,他们突然再次遭到了猛烈的侧射火力,很快正面也射来了子弹。惊慌之余,他们向一处没有神龙国士兵的山口里跑,等跑进去才发现,三面是难以攀爬的悬崖峭壁。
想再从刚才那个山口冲出去,已然不可能了。巨大的山石被炸药炸了下来,很快就堵住了山口,还砸死了好几名士兵。
爬山夺路而走?现在自己连掩护的重机枪都没了,士兵往上爬只能是用脑袋去撞枪子。何况,山势陡峭,山上的守军就是用石头都能打阻击。
少佐清点了身边的人,此时已经不足百人了。而且缺枪少弹,没水少粮。全军覆没,只是旦夕之间了。
这时候想起来向联队、向师团报告部队情况,才发现连电台带通讯兵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少佐拖着浑身湿透的疲惫身躯靠在一块巨石后面,咽了咽唾沫让干渴的喉咙湿润一些。此时一个士兵走过来,讨好地递给他一个水壶,里面还有一点点水。
少佐满意地点了点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拿起水壶,仰起头喝起来。
就在甘甜的水还没有进入口腔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从山上飞下来一颗子弹,打穿了水壶,并且从这个少佐的口腔进入,卡在了他的颈椎骨上面!
少佐仰面躺在地上,嘴里吐出了血沫,整个身体不停地抽动。
众人赶紧过来查看,结果又一个士兵胸膛中了一枪,倒了下去。其他人纷纷找地方隐蔽,躲避从山上射下来的子弹。
对于山上的守军而言,这就是一场狩猎大赛,不停地寻找下面的猎物,然后开枪猎杀。被围的脚盆鸡是机枪中队和大队部组成了的,枪支本来就很少,其中还有不少是手枪,更何况不论步枪还是手枪,子弹也少得可怜。
好在这山坳里巨石不少,不少人找到了绝对的射击死角,躲在里面等待着最后的末日来临。
随着身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战死,天也终于黑了下来。此时还有五十多人,在一个上尉的带领下,他们决定趁夜色突围。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等到天亮,他们就必然会死在这里了。
没有能力也没有体力安葬战死的战友,也不敢火化,那样就等于是给山头的神龙国士兵指示目标。
来时候一千多人,仅仅一个白天,就剩下这五十多个人了,而且近乎手无寸铁。
这五十多人拿着阵亡战友的武器,默默地向山上爬。
奇怪的是,山顶也静悄悄的,白天的守军难道一夜之间都撤走了,还是已经都睡着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全凭自己的运气了。
此时最前面的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右手拿着一把南部十四式手枪,左手扶着山石,小心翼翼的为后面的士兵开路。
忽然,前面一个身影,吓得他赶紧趴下。眼见对方没有发现自己,他又悄悄地抬起了头看过去,对方并没有反应。
潜伏着身子偷偷观察,这是一个坐在石头上的哨兵,将一支步枪靠在怀里,正在那里打盹。终日征战,谁不疲劳呢?
他又观察了下,见四下并无他人。于是把心一横,把指挥刀交给后面的士兵,又从士兵手里要来了一把刺刀,然后自己左手持手枪,右手拿着刺刀,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