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夜没睡,刘子龙伏案撰写方案。
第二天天一亮,刘子龙迅速对城市的地形进行了考察。然后对着昨晚的方案又进行了一夜的修改。
等到第三天一大早,顶门向董秘书长、周次长进行了当面的汇报:“我这个计划既可以把伤亡降到最低,也可以节省大量的经费,只是需要消耗点人力。”
汇报完之后,当即就得到了董秘书长的支持:“刘团长,你这个主意真高明啊,我看诸葛亮再世也不过如此。真是以计代战一当万。我一直以为这些手段都是小说中的,没想到你能把他们变成真的。这次平叛,你居功至伟。边疆,离不开你啊。”
这句话刘子龙听明白了,不知道这周次长听明白没有。但是周次长也没表示反对,并许诺国府军全力配合。
虽然上司表示同意,但是这个方案最后能不能起到作用,其实自己心里是没底的。等他满腹心事回到团部时候,迎面遇到了正好路过的周启兰。
“刘团长,你精神不太好,眼睛有血丝,是不是病了?”说完,用手去摸刘子龙的脑门。
刘子龙本能的往后一躲:“周大夫,我没事的,就是没休息好。”
周启兰笑了:“刘团长你还挺封建啊,在医生面前,你还这么矜持?”
“我不是封建,我是真没事。就是两天没睡觉了。”
“什么?你两天没睡觉了?你这是不要命了?快回去休息。我真纳闷了,打仗时候你忙也就算了,这两天没听见枪声啊,你还是不睡觉。真把自己累垮了,我看你今后拿什么拼。”
“做了一个方案,情况比较紧急比较特殊。这就去睡觉,这就去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子龙日夜操劳、到处奔波,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
五十八团除了留下必要的包围部队以外,其余的都忙碌了起来。
而五十八团的士兵只是少数,因为国府军的士兵投入了进来,西北军的士兵投入了进来,投诚的、被俘的叛匪们跟着忙碌了起来,连一些老百姓都被征集投入了进来。
就是干一件事:挖沟筑坝。
尤其是在小学校周边筑起了一圈坝,不求多高,而是要够结实。
既能当掩体使用,又可以经得起水长期浸泡。
半个月后,整个小学原有围墙处,变成了一圈高两米、宽半米的围墙。最关键的是这围墙完全是由烧砖砌成,而不是夯土的围墙。
沟挖好了,围墙修建好了,上面架起机枪,一切准备就绪了。
刘子龙特意请董秘书长、周次长进行竣工剪彩。他也效仿前世的竣工典礼,找来鼓乐队吹吹打打,扭着热情奔放的西北大秧歌,还特意找几个年轻的女子充当礼仪。
现场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招得全城百姓都来看热闹。
刘子龙如此作为的意义有二:
第一,给老百姓交代。毕竟这项工程劳民伤财,要趁这个机会,向大家说明这个事情的重大意义:是为了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彻底歼灭残匪。
第二,给国府军、给董秘书长及周次长充足的面子,表示功劳我不争,你们想要拿去。
董秘书长和周次长都很高兴,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替刘子龙讲述了这个工程的重大意义。董秘书长甚至补充说:“各位乡亲父老,依我看,这个施工工程,不仅仅是为了彻底平叛,等日后还可以以此为一条市区内的河流,在河中养鱼种荷,在两岸植树栽花,让它变成一条景观河、修建成沿河公园嘛!”
刘子龙心想,这董秘书长不愧是聪明之人,一窍通百窍通,城市规划也这么有见解。这要是生活在新时代,估计也是达康书记那样创造Gdp的猛将。
但是他现在身体却不太舒服,浑身发冷,软弱无力,而且头晕目眩。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吧,也许更是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
这种搞法,军事教材上从来没见过,自己又不是工程方面的专家,不知道行不行。
如果失败了,还付出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人的劳动,不知道到时候该如何交代。
剪彩结束了,最后一项就是宣布开闸放水。
董秘书长和周次长一起高喊:“开闸放水!”
随着闸门缓缓拉起,城外河里的滚滚波涛流进护城河,又从护城河沿着新挖的沟渠流进市区,最后流进到小学校进行汇集。
此时的小学校完全是一座地上湖。
原先坚守在里面的士兵也都撤了出来,到后方去休息了。湖岸上面新换来的士兵,已经架好了轻重机枪、掷弹筒、冲锋枪和步枪,对着那排仍在叛匪手中的教室废墟。
看着围墙内的水越来越高,刘子龙想起了小时候往老鼠洞里灌水的场景。随着水灌下去,老鼠一个个从洞里往外跑,争相逃命。
这些可恶的叛匪,与这些老鼠有什么区别?
想着滚滚洪流顺着射孔、顺着通气孔灌进去,这些叛匪的内心多么绝望啊。
他们该冲出来突围了吧?不对,用突围这个词不恰当,应该用自杀这个词更为恰当。毕竟被密集的弹雨瞬间打成蜂窝,也比等待着被水一点点淹死要好受得多。
想到这里,刘子龙浑身似乎不再那么难受了,甚至有点期待,等着看一会儿用机枪点名的场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子龙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这叛匪地下工事里难道有地下河?流进去的水都顺着地下河流走了?
要不就是通风口和射孔太小,水流的太慢?
或者人家就修有防水灌的设施,把水都分流走了?
这个念头一闪,他脑海中立刻显现出经典电影《地道战》的镜头,要知道这个电影虽然拍的很好看,其实人家是一部军教片!
虽然这叛匪断然没看过,但是也许人家就有这个知识呢?
“快,打电话给战俘营,把那个俘虏押过来,我要亲自审问。就那个交代叛匪地下工事的家伙,快去。”
刘子龙此时猛拍自己的脑门,侦察不细致,这可是大忌。一直提醒自己,可不能粗心大意,历史上的教训还少吗?轻则伤亡惨重,重则满盘皆输。
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俘虏怎么还没带来?他一边看着校园里,一边回头看着来这里的路,希望叛匪的身影早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