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沈凌都蹲守在洛家,日夜不息,时刻查验各地传来的消息。
他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那个女人太聪明了,稍微有点漏洞,就能让她远走高飞。
“东方先生,您可算来了。”
外面传来魏青要哭的声音。
“王爷呢?”东方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
“在屋里呢。”
门扇推开,东方穿着一道月白色常服款款而入。
“王爷,许久未见了,我还以为你用不着我这军师了……哟。”
东方看着沈凌那双熬得通红的眼,再不复以往的清雅潇洒,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接着就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来。
“哎呀,我说我的王爷,这才几个月未见,你就如此狼狈,看来你那个小外室,魅力不容小觑呀!”
沈凌眯起眼,几分恼怒:“不会说话就闭嘴。”
“哎呀,别这样,我只是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真是忍不住 ,太好笑了 让我先笑个够。哈哈…”
东方笑完了,慵懒地盘腿坐在榻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说沈凌啊,你至于吗?不就是个女人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不满大街都是,你何苦费这个劲?”
沈凌拧着眉宇,头都没抬:“我看上的,从未失手过。”
东方脸上的表情一僵,语气压低:“可是王爷,你此番大动干戈,竟然出动了数万人的兵马,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 ,上头本就对你忌惮,你这是…”
“朝廷再不满,能对我如何?”
东方把扇子往桌子上一丢,也收了玩笑的心思:“不是你说的要低调吗?难不成为了个女人, 真要坏了大事?”
沈凌用手狠狠压着太阳穴,三天没睡,他此刻脾气很冲:“这事你别管,无论如何,洛卿卿都必须要回来!”
东方看了看沈凌充满血丝的眼,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魏青在院子里和东方碰头:“先生,你也不劝劝王爷。”
东方望着天空飘来的云彩,悠悠来了一句:“要失控呀!你家王爷这是魔怔了!”
洛卿卿的马车,已经经过了三次查验。
“闺女,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官兵?”
苏氏放下帘子,满脸恍然。
洛卿卿咬了咬嘴唇,带动着满脸的褶子抖了抖:“总不至于为了抓咱们吧?”
沈凌不至于,为了个外室做到如此地步吧?
有一队黑甲骑兵轰隆隆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阵灰尘。
“不是要打仗了吧?多少年没见过这仗势了。”
苏氏拍拍胸口。
洛卿卿打了个哈欠:“管他是不是要打仗,咱们今天就能到了渡口,等着和父亲汇合 ,就坐船北上,离开沈凌的管辖范围,就能展开新生活了。”
“阿弥陀佛,_但愿一切顺利。”
进了城门,先是一番严格的检查,住进了客栈,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来统计外来人员。
还好洛卿卿来之前早就做好了工作,弄好了假的路引子。
洛东阳他们还没来,苏氏有点着急:“你爹他们怎么还没到?不会出状况了吧?”
“应该不会吧,按说他们比咱们安全才对。”
洛东阳那边还真的出了点状况。
问题就出在洛东阳的胆小上。
他们在途经曹县,被士兵查验时,洛东阳被吓的结结巴巴,满脸的做贼心虚,引起了士兵的注意。
可他们只有三个人,而且性别也对不上,所以官兵也没有太怀疑他们。
三个人只是被留下了画像,就放他们走了。
洛家的正厅里,堆着一堆堆快马送回来的画像,分别都标着地点人名。
魏青提醒道:“王爷,到饭点了,你还是吃点儿吧。”
沈凌置若罔闻,伏在案前,认真翻阅着每张画像。
当看到洛东阳那三个人的画像时,沈灵停下动作, 眯了眯眼睛。
“王爷 _,你已经连着两顿饭没吃了,再不吃身体就扛不住了。就算有了夫人的消息,只怕你也没精力了过去了。”
这话说到了沈凌心里,他叹了口气,开始默默用餐。
洛东阳他们留下了画像,守门的官兵才放了他们。
“多谢多谢。”
洛冬阳吓的脸色苍白,说话颤颤巍巍的,甚至上马车的时候,因为太过惊慌,直接一脚踩空摔在了地上。
“爹,你没事吧。”
洛全赶紧扶他起来,洛东阳擦了擦满头的冷汗,连说没事,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
两个士兵禁不住笑起来。
“这男人真胆小,跟个娘们似的。”
沈凌正用茶水漱口,突然一停,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找出那一堆画像,各种翻找,终于找出来之前看过的那张。
他用手指着霁川的画像,问魏青:“你来看看 ,这个像谁。”
魏青凑过去,皱着眉看了半天,才说道:“像少爷。”
沈凌猛的站起:“快去,让曹县拦下那几个人。”
因为太过激动,他俊美的脸上闪过几丝狰狞:“洛卿卿,你可真是狡猾,这可是分开行动了。”
也就是半刻钟之后,沈凌带了无数的侍卫,_登上了一艘大船,连夜向曹县驶去。
也算是洛东阳他们幸运,连夜赶路时,不慎走错了路,去了另一条小道,虽说绕远了一些,却误打误撞绕开了官兵的追捕。
等到他们和洛卿卿会合,已经是第二天了。
洛东阳抱着苏轼,欲哭无泪:“老伴,我们差点留在曹县,太悬了。”
几个人简单吃了点饭,就扮成几对老头老太太,颤颤巍巍 ,互相搀扶着来到扬州码头。
洛卿卿因为有洛丽塔要照顾,扮成了年轻的小媳妇儿,只是把容貌特意画丑了一些。
那里已经堆积了不少人。
“哎呀,码头怎么突然就封了呢?”
“我还指望着出船挣钱的,这日子可咋过呀!”
“我家有娶媳妇儿的,我急着等着穿回家呢!”
人群中怨声载道,议论纷纷。
洛卿卿随便抓住一个人问:“现在还能租到船吗?”
那人说:“听说下了军令,周边十周八郡的码头全都封了,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事。”
一直走陆路的洛卿卿,这才知道,江南这么多州郡的码头几乎全都封了。
想要离开只能走陆路,而现在各州郡之间又检查的越来越严格,这让他不禁想到一个词。
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