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虞几乎没有犹豫,从袖中里掏出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这是六界之外沧浪亭的亭主令牌,潞虞与亭主有些交情,若是上仙有用的到的地方,只管拿了令牌去,沧浪亭定然帮上仙一把。”
那是枚通体晶莹的玉牌,其中刻了个簪花的‘礼’字,下边是横一排的小字‘沧浪亭’,这与天枢星君给的那块,除了雕刻的字不同,其他的都是一模一样。
当洛书接过牌子地一刻,只觉得心头有些颤意,沧浪亭,那儿会有自己想要的消息吗?那玉牌捏在手中有些微凉,洛书合上手心,将玉牌包裹其中,“那待你的接风宴完了,你便随我去一趟闲客居吧。”
在东海可不太安全,毕竟这儿也不是洛书的地盘。
潞虞爽快地应下,恰逢外头来人禀报,说是接风宴已经开始,二人当下也不耽搁,联袂走了出去。
东海龙女的接风宴并没有大办,只宴请了些平日里交好的仙家神族,彼此都熟悉,因此一顿宴席倒过得惬意。
老龙王听得潞虞要与洛书一道去趟闲客居,当下便应了,只让二人多呆些日子。
宴罢,潞虞也没带什么,直接与洛书还有时玉一起出了东海。
她化作银龙驮着二人飞出海面,直冲云霄。九天之下,巨龙飞舞盘旋,时玉抓着洛书,满眼皆是兴奋,“呀!坐龙背呐!我早想坐坐帝君那只青龙了!”
“哼,”身下飞舞的潞虞似乎有些不满,“别拿本殿下与那青龙相提并论。”
东海龙女的脾气可不太好,时玉怏怏地闭了嘴。
洛书便伸手拍了拍时玉的肩,“你呀,什么时候才能稍微稳重些?”虽是天界司战仙子,与瑶光并称战神,可在其他方面与十二星宿的瑶光比起来,时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连洛书都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在战场上把天界给卖咯?
龙族分两类,一是继承上古神兽血脉,所谓上等,就比如四海龙族皆是纯正上古神兽之血脉;二是鲤鱼跃龙门,由其他物种变化为龙的,列如时玉所提到的帝君的坐骑青龙便是其中一种,所谓下等。
自古尊卑必重,上下等不可乱,时玉方才将堂堂龙女比做坐骑,若不是看在洛书的份上,怕是潞虞早把她给摔下去了。
不过时玉明显没觉察自己有何不对,只觉得是自己话多了些,让潞虞有些不耐,因此便马上闭嘴不再开口。
南天门近在眼前,洛书喊了停,看着时玉召唤出自己的祥云,这才向她挥手作别,“那我和龙女便先走了,仙子记着,可别再惹帝君生气了。”她最后一句是发自内心的,司战仙子若不是得紫微帝君相护,莫说上场打战了,怕是在九重天里就得被人给弄死。
“我知晓了!你们尽管去吧,回见!”下了龙背的司战仙子明显轻松了很多,两把弯月刀又握在了手里头,她举起刀,朝着洛书挥了挥。
见她笑得没心没肺,洛书叹了口气,朝她挥了挥手,便与潞虞一道往闲客居的方向而去。
飞了一段距离,潞虞这才开口,“那司战仙子,看起来呆呆傻傻的,也不会说话。”
龙女似乎还对方才的事情无法释然,语气里颇有些耿耿于怀。
洛书抚了抚那对晶莹纤长的龙角,“时玉就是这样的,没心没肺,也不激灵。不过,说起打战来,她可是一把好手。单就杀敌来说,瑶光应该是不及她些的。”
十二星宿之一的战神瑶光,靠的是高超的术法与谋略,她杀敌,总得顾虑上许多;而时玉,则全凭一身蛮力与天生仙法,虽打起来漫无章法,可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强悍。
“你莫与她计较就是了,她是不清楚你们龙族上下之分的。”就连洛书,也是在救了潞虞以后,才了解到,龙也有三六九等之分。
潞虞哼了声,“本龙女才不与一个呆子计较!”
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洛书心里默念。
熟悉的景色慢慢靠近,洛书眯着眼睛看了看,“前头的小院便是了。”她伸手指了不远处一幢三楼高的悬浮半空的楼阁给潞虞看。
一声龙吟之后,潞虞便到了洛书所指之处,待背上的洛书落下来,银色的巨龙便一个转身,又变成了妖媚姑娘的模样。
白色的衣摆被风吹拂着,随着她的迈步,一点点荡漾清波。潞虞在洛书身前几步站定,抬眸看了看上头的字迹,只见潇洒飘逸的黑漆字体宛如松竹挺立,“闲客居。”潞虞轻念着。
前头洛书已经掏出钥匙开了锁,那扇木门被从外推开,“走吧。”她先行走了进去。
潞虞紧随其后,一入院子,便是迎面花团锦簇。一众的娇花里,有一株比较特别,暗绿的枝叶攀附在周边的花枝上,叶子中等大小,上头却不见有花。
“冥界的彼岸花?”潞虞走近了些,这东西,她在冥界见过。
“啊,那是转轮王遮迦越罗给我的,正好这院子里也没有彼岸花,我便种下了。说是花叶永不见呢。”洛书从里边搬了把竹椅放在檐下,整个人便瘫在上头。
这些天到处跑,她都有些吃不消了。
潞虞摸了摸那枝叶,“遮迦越罗?他不是犯了罪,被罚去戮仙台了?”
洛书摇着把团扇,舒服地轻哼了声,“恩,一时糊涂了些,也不是完全没救。”
十殿转轮王,始终只能是遮迦越罗。
在受刑之后,他会再次回去的,只是不知道,届时,阿戚还会不会在他身边了?
潞虞不清楚当初冥界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似乎那位转轮王犯了大过错,被天帝罚去了戮仙台受刑,因此她历劫归来的时候,冥界似乎变了许多。“上仙要龙鳞也是与此有关?”
“也算如此吧,怎么说呢,这事与我也有些关系,十殿转轮王与孟婆都受刑去了,那冥界里头只有个小丫头,法力不深,我铸这把上邪剑,也是为了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