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姑父叫朱棣正文卷第二百九十三章大明群相朱棣给三位尚书加了官,全都授予大学士头衔,这个举动却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前面徐景昌提到了国家职责,蹇义秉承他的意思,对此进行阐释。
初步的结论已经交给了朱棣。
而朱棣在思忖之后,决心加大尚书权柄,安排重臣,负责主要事务,恰巧黄观提出来,朱棣就顺水推舟,初步进行改革,他想要观察一下,到底效果如何!
就比如黄观,他现在是总领教化事宜的尚书大学士,能负责的范围,那是相当广泛。
科举兴学,在他的治下,救济百姓,砥砺正气,铲奸除恶,鼓励良善,邸报宣传,祭祀先贤,官学修书……黄观都有最大的话语权。
堪称超级尚书也差不多了。
和他比起来,夏原吉手上的权柄也得到了极大增加,他这一次不光是户部尚书那么简单,而是总领财权,譬如说对外通商贸易,发行货币,制定商税,发展工商,劝课农桑……这么说吧,凡是和钱粮挂钩的事情,他都能过问。
蹇义的权柄也得到了加强,过去吏部是管官帽子,百官铨选,而这一次又加上了监察职能,也就是说,属于科道的权柄,也落到了蹇义手里。
朱棣的举动似乎是打破了六部九卿的格局,使得一些人掌握了远超尚书的权柄……但是仔细分析,问题也不是很大。
有些事情政务,本就是在一起的,分开了只是为了制衡罢了……譬如说吏部决定百官命运,每当京察大计的时候,督察院也要参与过问。
这一次的举动,无非是明确规定,蹇义有权过问督察院的事宜罢了。
放在夏原吉这里,道理也是一样的,伴随着北平的开发,还有下西洋的成功,商贸繁荣,占据非常大的份额,谁掌握财权,都必须统管全局,合理规划,才能顺利履行使命。
“定国公,请恕下官鲁钝,这几位尚书都提升了职位,增加了权柄,那您日后负责什么啊?”
胡濙好奇问道。
不会从今往后,徐景昌就被架空了吧?
徐景昌笑呵呵道:“我负责什么呢?你大约可以这样理解,凡是他们能管的,我都不管,凡是他们不管的,都归我管。他们希望我管的事情,我能管,他们不希望我管的事情,我也能介入。”
胡濙沉默了好一会儿,仔细咀嚼,这才略微明白,“就是说您想管,谁也挡不住,您不想管,就可以推出去,所谓进退自如,游刃有余,是吧?”
徐景昌笑容可掬,这个理解完全可以得到八十五分以上。
胡濙略微思忖,依旧不解道:“如果下官没有记错,以前的通政司便是如此,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啊!”
徐景昌笑道:“怎么会没变化,这么一来,在大尚书下面,可以设立小尚书。”
“小尚书?”
徐景昌笑道:“就拿礼部来说,黄尚书是名副其实的大尚书,另外可以增加两个小尚书,负责教化宣传事宜,户部下面更多,可以增加到四个小尚书,吏部也有两个名额。”
徐景昌笑道:“胡侍读,你有兴趣没有,凭你的才干,调过去之后,要不了多久,升任小尚书,轻而易举啊!”
胡濙大诧,还有这么一说?
那看起来,传统的六部格局,此刻是彻底被打破了。
他没有迟疑,立刻道:“下官哪也不想去,只愿追随定国公。”
徐景昌含笑,“既然如此,那去我的府上,夫人说了,要办个正式的拜师宴。”
胡濙忙不迭答应,喜不自胜。
就在官制调整的最紧要当口,黄观调山东布政使左雨田进京,担任礼部侍郎。
这一道命令下去,那可不得了,左雨田是恩科状元出身,在山东期间,协助袁纲,铲除世家大户,衍圣公府的势力都被他们联手解决了。
随后更是连齐王府也没有放过。
在袁纲调任北平,担任税务总督之后,左雨田主掌山东……他完成了几项重大的的改革,几乎堪称惊天动地。
首先第一条,左雨田集中权力,清剿土匪。
最近刚刚上奏,困扰山东的匪患基本肃清。
不光是匪患,他还清查了大批的白莲教匪,又铲除民间私自立的庙宇,抓捕神婆道姑无数。
再有,左雨田在山东,彻底清查拐卖人口问题,曾经创下一天之内,斩杀三百多名人贩子的壮举,铁腕治理地方,那是绝对的狠辣,半点客气没有。
而正是靠着他的霹雳手段,山东逐渐恢复元气。
百姓安居,黎民乐业。
山东这个饱受兵戈之苦的行省,到了现在,正式宣布,整个山东,没有流民,没有土匪,没有青楼!
这三个成果,堪称震撼全国。
黄观把左雨田请到了家中,盛情款待。
三杯酒下肚,黄观就感叹道:“状元公,若非伱们治理山东的业绩,我也不敢跟陛下说那些话,你们的成功,让我看到了让天下更好的希望。真的有一种力量,可以荡涤污浊,澄清宇内。如今的山东,才配称得起孔孟之乡,诗书礼仪之地啊!”
面对黄观的盛赞,左雨田诚惶诚恐,“能治理一个省,未必能治理全国。在一地可行之法,未必能放之天下皆准。更何况山东也是初步肃清,不敢说大治,许多地方,尚有反复的可能。还望黄公明鉴。”
黄观笑吟吟点头,“不骄不躁,属实难得。你讲得这些,我自然清楚,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忧,这一次朝廷是会鼎力支持的,断然不会有人掣肘。”
左雨田还是不解,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朝堂上,最难的就是做事。
没有雄厚的背景,绝佳的良机,根本做不成任何事情。更何况是这种关乎天下全局的大事,哪是安排几个官吏,调整几个人就能做到的?
黄观却是笑容不减,道破了其中玄机。
不久前,徐景昌提出了登基五年的说法,朱棣一颗心,万分热切,一定要做出业绩,给这五年时间,做一个完美总结。
上告慰老朱,下安抚黎民。
上下无愧,天子的态度格外坚定。
这一点在朝堂上尤其重要,一旦天子犹豫了,下面的事情就不好办。
其次呢,蹇义、夏原吉、黄观,这几位一起升官,手上权柄翻倍,他们都要新官上任三把火,而且他们还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这个当口。谁给谁下绊子,最后都会把自己搭进去。
最上面两层解决了,下面就是如何执行。
“左侍郎,你只管放手去做,不管有多大的阻力,都不必担忧。”
听到了这里,左雨田终于浑身一震,“黄公,你看下官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处理公务?”
黄观看出来他的心思,便笑道:“瞧你的意思,是越快越好了?”
左雨田点头,“时不我待,这杯酒留着取得成果之后,再喝庆功宴如何?”
黄观大笑,“果然是急性子,我就不劝酒了。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已经准备上书陛下,准备再开恩科,广揽贤才。”
左雨田一听大喜,“黄公,恩科,太学生为官,刑名考试……朝廷广揽英才,不拘一格,必定能兴旺发达,盛世可期。”
黄观随即提到了秦淮河的问题。
左雨田笑道:“下官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请黄公放心就是。”
五天之后,礼部、刑部、督察院、锦衣卫,甚至还包括神机营禁军,一共八千人,全面出动……不光是秦淮河,也包括外城,还有挤出码头,凡是乱七八糟的地方,一举荡平。
被抓进大牢的人犯,超过了两千人。
此举深深震撼了整个大明。
原来真的有一种力量,可以荡涤污浊!
就在消息传开的第三天,盘踞在扬州的青楼,就纷纷关门,其余苏州、杭州,各种繁华风月之地,无不关门歇业,战战兢兢。
大家伙这才领教,原来礼部不只是讲礼的地方,也是不讲理的地方!
如此霹雳手段,深深震撼了天下人。
这还没完,朱棣随后降旨,明确告诉所有人,朕御极以来,未尝有大功于社稷,亦不敢坐视残害百姓之举,横行无忌。故此责令朝臣,铲奸除恶,绝不姑息养奸。
朱棣的表态,又给飞腾的朝局浇了一桶油,上上下下,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在这一群人当中,唯独徐景昌,他是真的没事干了。
甚至还能抽出时间,去秦淮河畔,新开的花鼓戏剧场,听听唱曲。
美好的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
徐景昌和胡濙过来听戏,他们要了一个雅座,听得心花怒放,大呼过瘾。可就在徐景昌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有人出现在了剧场……有趣的是,这位一出现,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包括几个唱戏的角儿。
“瞧这个排场,快赶上我了。”徐景昌给胡濙一个眼色,这位立刻过去,没有大多一会儿,胡濙气喘吁吁回来了。
“了不得,这位竟然在辽东发现了大金矿。据说产量惊人,每年能赚的钱,不计其数。现在京城不少达官显贵,都想要掺和进去,也发一笔财。”
徐景昌顿时好奇了,“辽东的金矿?有倒是有,数量也不少,但是这么好的美事,怎么能轮到他们在这里大张旗鼓啊?这不是笑话吗!”
胡濙一听,顿时警惕起来,“定国公,当真是如此吗?幸好下官没有投钱,此人说得太热闹了,我都差点把持不住。”